第 305 章(1 / 1)

朱锦生香 楼笙笙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我送作堆?你不怕你主子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

“为了皇后好,世子当然不会再把她拖进旧泥塘里。只是见上一面,这不打紧。”

“你这话,我听着很不痛快。”秦子涧道,“你们几个成日家跟在萦玉身边,甚为可厌。哪天闲着没事,我给萦玉寻个清净,姜大人可别怪我下手太狠。”

那边发出冷冷的笑声,姜啸之觉得,鸡皮疙瘩在往手背上爬!

但他停了停,依旧说:“杀人可以,见一面,却不肯,是么?”

那边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啧啧。

“干什么这么执着?宗恪没有吩咐你这种事情吧?”

“在下答应了皇后,只不过是当差而已。”姜啸之顿了一下,“既然世子执意不肯见,那在下就去回禀皇后,这之后她安心去找工作,好好在这边生活,世子也不会再来打搅她了,对吧?”

“原来,你真正想要的是这个啊……”

姜啸之停住,不出声。

“你放心,我不会再把萦玉拉回到从前。”秦子涧说到这儿,声音忽然变轻,“既然做了鬼,又何苦再回阳间?”

电话挂断,姜啸之放下手机。

看看其他锦衣卫,他摇摇头:“他不肯见。”

“也是,见了有什么用呢?”游麟喃喃道,“就像死鬼回阳间,白看着罢了。”

这话,说得姜啸之良久无语。

秦子涧觉得自己像做了鬼,他也这么觉得。

当所有的一切都找不回来时,人就会像失了肉身的魂,无依无靠。

这种感觉姜啸之每天清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都会有,而且它常常是伴着一个噩梦的结束:他总是梦见被抄检的凌乱的家、被粗鲁的军士给拖拽出去、披头散发的母亲,还有一身是血的月湄,她所发出的惨叫:“阿笑!快逃!别再回来!……”那一刻,他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又身处何处。

但是很快,养父那张沉静坚定的面容,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于是姜啸之又感到了平和,旋即把散裂成一块一块的自己,重新拼凑起来。

所以即便成年这么久,他也依然把养父当做自己的精神支柱。

姜啸之将秦子涧来电话的事情告诉了厉婷婷。

对方的表情里看不出有多失望,也许她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有半辈子没见他了。”她沉思道,“早就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姜啸之听宗恒说过一些,只得道:“世子变得非常厉害,他不想再见皇后,也是事出有因。”

那时他给厉婷婷买了肉丝炒面当晚餐,姜啸之就站在厉婷婷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她的脏头发的味道。

她没化妆,衣裳也没换,依然是黑眼圈。头发打了结,样子有点邋遢,已不复之前的美丽。

即便面对姜啸之。厉婷婷也懒得把自己梳洗打扮一番,或许她认为没这个必要。女为悦己者容,姜啸之对她而言,哪里谈得上“悦己”?她是把他当成一个活动的存在物而已吧。

姜啸之斟酌良久,还是说:“臣还有一个办法……”

厉婷婷马上抬起头来:“什么办法?!”

“之前,赵王找过秦子涧,他见过他。”姜啸之说,“所以。赵王手中有他的住址。”

“我去找他!”厉婷婷说着,就要站起身。

“皇后,那只是个暂时的蜗居地点,臣不能确定世子会在那儿。”

“那也得去找找看。”厉婷婷的行动马上利索起来,她抓过衣服套到头上,又看看姜啸之,“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楼下集合。”

姜啸之一愣!

“你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去见他,对吧。”厉婷婷淡淡地说,“全程监控。这样你就安心了。”

那天下午,姜啸之开着那辆路虎,带着厉婷婷去了宗恒交给他的那个地址。

“是转租屋,转手了好几道。”宗恒说。“屋子小得像一根针,我怀疑他都不会在那儿过夜,只是需要个变装的场所罢了。”

后来秦子涧又打来电话,姜啸之把那个座机号码交给宗恒,他很快回复说,那是个公用电话的号码,地址,仍旧是在那一带。

“也许他还没走,你可以去碰碰运气。”宗恒说完,又咂咂舌,“此事,真的不用禀报陛下么?”

“暂时用不着。这些事,下官认为还是不要去打搅陛下的好。”姜啸之说,“他们只是见个面,不会有什么。”

既然姜啸之这么说了,宗恒也就不再多嘴。

到了地方,姜啸之把车停在路边,开门让厉婷婷下车。

俩人站在那栋涂了沥青的黑色建筑前,仰头瞧了瞧。

“赵王说是在四楼。”姜啸之说,“皇后,需要臣陪您一同上去么?”

“不用了。”厉婷婷说,“我自己上去。”

她的嘴唇有些发白,显得很紧张。虽然经过一个小时的仔细梳洗打扮,仍然无法掩饰心里的焦虑不安。

姜啸之看了看四周围,没有别的通道出口。他觉得厉婷婷也不会真的跟着秦子涧一走了之,于是便点了点头。

厉婷婷独自上了楼,姜啸之站在车旁,远远看着她袅娜的背影消失在黑暗楼栋中。

一刻钟之后,厉婷婷从楼里出来。

“他不在家。”她失望地说。

姜啸之松了口气。

厉婷婷往前走了几步,到对面小区的花园里,在长椅上坐下来。

最近天气一直很好,午后阳光璀璨动人,外面的温度反而比屋里更暖和。空气里是暖洋洋的芬芳,刚刚有割草机经过这里,植物青涩的味道浓郁。

姜啸之慢慢走到厉婷婷身后,他想了想,道:“也许他已经离开了。”

厉婷婷呆呆望着对面黑色的楼,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我就不该来看他。”她突然道,“你知道么?刚才敲门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姜啸之完全能理解她这种紧张,他好奇的是,厉婷婷竟然会和他说这样体己的话——她不是把他当成活动看板么。

“等发觉屋里没人时,我真是大大松了口气,就像考试突然宣布取消。”

姜啸之苦笑。

“我也不知道再见到他,我还能说什么:问他过得怎么样?问他有什么打算?还是问他最近在做什么?我问什么都不妥。”厉婷婷叹了口气,“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劲儿的要来看他。”

姜啸之在脑子里检索了一下回答,找出一个最妥当的:“故人异地相逢,总是想见上一面,这是人之常情。”

厉婷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笑容让她显得苍白而软弱,像雨后湿漉漉的百合。灰暗的花瓣……在姜啸之眼中,这很少见。

他们就在这小区花园里,厉婷婷坐在长椅上。姜啸之站在她身后,暂时,俩人都没有立即起身离去的念头。

这时候。从小区入口处进来一个人。

是个女性,穿着鸽灰色的羊毛裙。上身是一件泉水蓝的缆绳状开司米套衫,那柔软套衫微微贴着她的身体,领口露出一只肩膀,显得她皮肤洁白,光滑如红木的床柱。女人挽了个低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