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9 章(1 / 1)

朱锦生香 楼笙笙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了两个字。递给阮沅看。

“哦,这个词我见过。”阮沅拿着手机。皱眉道,“好像是……某种巫术?”

后来查了词典,阮沅才明白,原来柏奚是一种承担主人灾厄和病痛的人偶,主人被刀砍了,身上没事,刀痕只会出现在充当柏奚的人偶身上。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木头泥巴做的人偶,而是活人。”宗恪沉声道,“是拿活人当柏奚。”

阮沅身上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说来,还是云家的把戏,一两百年前,云家曾经遭旧齐朝廷剿灭,就是为了这。”宗恪说,“当时云家有人潜入宫中,应某个嫔妃的要求,给她生下的皇子施了柏奚之法。以免孩子日后在宫闱争斗里受伤。后来事情暴露,旧齐英宗皇帝大怒,才下令剿灭云家。”

旧齐和云家结怨的事,阮沅听崔玖提过。但她没想到竟是为了这而结怨的。

可是仔细想想,阮沅又觉得不太对:“为什么英宗皇帝会大怒?如果是给皇子施柏奚之法,那是为了保护皇子平安啊!这没什么不好吧?”

宗恪笑了笑:“史书记载,英宗皇帝是个十分仁善的人,夜半饿了,都不忍心叫醒身边侍从,所以按照他这种性格,肯定无法容忍拿活人当柏奚这种事。再者,柏奚之法也不是完美无缺,使用了柏奚的人,会留下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宗恪想了想,蹦出三个字:“爱无能。”

阮沅被他逗乐了:“什么叫爱无能啊?你别学着那些小资文青,尽弄些玄妙词。”

“真不是玄妙词汇,就是字面的意思,爱无能。”宗恪笑了笑,“无法爱上任何人,对谁也产生不了感情。”

“是怎么回事?!”

“道理很简单,一旦使用了柏奚,刀砍火烧,都不会伤,也不会感觉疼,因为灾难都落在那个柏奚身上了嘛。但老天爷总是公平的,你不是感觉不到疼、感觉不到苦了么?那你也同样感觉不到高兴、感觉不到甜了。”宗恪想了想,才又说,“这就好像,你有了一面坚硬的盾牌,挡住了外界不良侵害,同时,它把良好的感觉也挡在了外面。”

宗恪这话还是很玄妙,阮沅听着有些似懂非懂。她想了半天,问:“是不是和散去七魄一样?不是说,散魄术能把人变得很乏味、像木头石块一样么?”

宗恪摇头:“和那还不同,要我说,区别就在于:散魄术是把人变得不可爱;柏奚之法是把人变得不能去爱——你觉得慕凤臣不可爱么?”

他突然问得这么直接,阮沅有点不好意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毕竟是在丈夫面前……

“呃,其实,看着挺招人喜欢的。”阮沅尴尬地说。

宗恪点点头:“不知何故,用了柏奚的人,反而更能激起他人的情绪:喜欢他的人会愈发喜欢他,不喜欢他的,会愈发恨他。可是这些到了他身上,就像光线进入黑洞,那不过是个黑洞而已,进去再多的光线,也改变不了黑洞的实质。”

宗恪说到这儿,阮沅觉得有些懂了。

“也就是说,慕凤臣没法对别人动心?”

宗恪笑了笑:“就是这样。他那么漂亮,不知道有多少人钟情于他,甘心为他去死。可他喜欢不起来谁,对谁都没感觉,无法对任何人倾心相爱,就因为柏奚那层厚厚的盾牌,把他的感觉全都给挡住了。”

宗恪说到这儿,总结似的,又加了一句:“黑洞,慕凤臣就是个漂亮的黑洞。”

他这样说,阮沅禁不住伤感。

“所以英宗皇帝才这么憎恶柏奚之法?”

“英宗皇帝看来是个非常清醒的人,他知道施用了柏奚之法的儿子,往后会变成黑洞,这孩子周围的人,会不断不断把爱喂养给他,就像光线忍不住要被黑洞吸走。这是非常可怕的事。英宗皇帝担心,自己也会成为这桩事的牺牲品。”

“那后来呢?!”

“后来……”宗恪苦笑了一下,“他准确的预言了自己的命运。果然,十二年之后,他还是废掉了无辜的太子。改立楚王为太子——就是这个有柏奚的皇子。”

“那再后来呢?!”阮沅听故事听上了瘾。

“再后来,这个皇子登基。就是旧齐的武宗皇帝。一个杀伐一生的暴虐帝王。”宗恪淡淡道,“不会受伤,不知疼痛,也就丧失了人类最基本的敬畏心。这样的人没有边界感,不知进退,会非常放肆。”

“……”

“好在武宗皇帝的柏奚在他登基第七年,终于承受不住。力竭而死。没有了柏奚,生命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可是齐武宗却无法适应这种变化。那年冬天他不顾恶劣条件,执意要出征攻打我们狄人,最后连人带马跌入了冰窟,享年三十七岁。”

短短几句话,宗恪就概括了一个帝王的一生,阮沅听得心情复杂难言!

“这么说,慕凤臣也是这样?”她悄声问。

“慕凤臣比齐武宗略微好一些,后者是一生下来没几个月就用了柏奚。据说慕凤臣是十七岁接替掌门的时候。才用了柏奚。”

阮沅轻轻舒了口气:“谁这么无聊,好心办坏事,何苦给他弄什么柏奚呢?”

宗恪听她这么说,却冷笑起来:“谁说是‘好心办坏事’?给他施以柏奚之法的。就是他的师父慕沛。有了柏奚,挡住外界侵害是其一,人也会变得肆无忌惮,这种人做了掌门,就会全心致力于扩张家族势力,和当年四处征伐的武宗皇帝一样。要让我来分析,慕沛根本不是什么好心,他是把慕凤臣当成了家族牺牲品。”

宗恪将阴谋毫不留情地揭穿,阮沅听着,心里只觉得难过,再想想白天目睹的慕凤臣那张笑吟吟的脸,她更难过。

“那怎么办?”她悄声说,“难道慕凤臣就打算这么忍受下去?”

宗恪摇摇头:“他这几年,一直在想办法解除柏奚之法,所以这趟过来也是为了这。”

“什么意思?”

“他的柏奚在这边。”

阮沅吓了一跳!

“是说……给慕凤臣做柏奚的那个人,在现代社会?!”

宗恪点点头:“所以他这次过来,一则是为了探望姜啸之,二则,是去见他那个柏奚。”

宗恪说到这儿,话就停住了,看样子是不打算告诉阮沅,谁是慕凤臣的柏奚。

阮沅轻轻叹了口气:“原来这个‘慕藤真’,这么可怜。”

宗恪听她这么称呼慕凤臣,扑哧笑了。

“你不用同情他,你该同情我才对。”他掏出钱包,扔在桌上,“看看,里面一分钱都没有了,今天刚发的工资,全花光了!”

阮沅大惊,一把抓过宗恪的钱夹,往外抖了抖,只掉下几枚钢镚儿!

“钱呢?!”

“带慕凤臣去了丽兹饭店,吃的法国菜。”

“我靠!”

阮沅气得七窍生烟,这么奢侈的事儿,宗恪居然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早知道,她该请假,跟着去蹭饭的。

“一顿饭就花了三千?!”

“没有。那下面一楼不是还有蛋糕店么?”

阮沅一阵晕!丽兹饭店那家糕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