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竟然是你
叶久闻言脸上有些扭曲。
怎么听着那么像某楼某馆里,一油腻大爷咧着满口金牙,一脸贼笑:妞儿,给爷乐一个~
叶久浑身一激灵,缓缓抬起了头。
卧槽
褚尚章离叶久最近,听到她这么小声地一句,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于是他后退了一步。
朝元殿里安静无比,两位尚书感觉周身气氛都不对了,余光却瞟见褚太尉竟往旁挪了两步,两人见状忙也往后退了点。
叶久使劲眨了眨眼,面前这玄衣金龙袍的男子,特么有点眼熟啊。
哪里是有点眼熟,分明是太熟了!
瞅那个剑眉微蹙,眼射寒星,整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虽然穿的贵了点,但和当初那个倒霉催的沈十根本一模一样啊。
叶久傻了,彻底傻了。
楚时慎也愣在了原地,两眼顿时睁得老大,他紧紧的盯着叶久的面色,看到她如自己一般露出惊讶的表情,心中这才渐渐确定。
叛
话刚秃噜了一个字,叶久连忙封紧了嘴巴。
她指尖都有些颤抖,这什么鬼,不是说好的逆贼叛党吗!怎么一转眼成皇帝了??
褚尚章捕捉到了她的话,皱皱眉:叛什么?林世子这是
叶久回过神来,牙疼一瞬。
她扫了眼楚时慎探究的眼神,大脑飞速运转,叛盼盼着早些面见陛下,也能弥补多年来未尽人臣之责的亏欠。
楚时慎闻言错开目光,手指摸了摸鼻子,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褚尚章闻言看了她一眼,连忙朝楚时慎拱手,林世子离家多年终得回朝,又与陛下幼年相交,想来日后定能为朝堂效力,为陛下尽忠。
叶久唇角轻轻抽搐,只好赶紧拱手。
楚时慎闻言皱了皱眉,背过手绕到了案前,边坐下边道:褚爱卿所言有理,镇远将军故去多年,一门忠烈,如今时堇得以找回,自然是接得将军的殊荣。
朕这便拟道旨意,着钦天监重书名碟,择日受封吧。
他随后抬头道:几位爱卿无事便退下吧,时堇留下。
叶久弯腰称是,褚尚章看了她一眼,随后和两位尚书退走了。
楚时慎此时写好后放下笔,朝一旁的太监,方稚,你也带人退下吧。
方稚犹豫的看了下叶久,弓腰行礼道:喏。
屋子里只剩下了楚时慎和叶久两人。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愣了两秒后,叶久连忙拱手:陛下您先说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
楚时慎摆摆手,你这鬼小子脑子里定是有许多问题要问朕。
叶久闻言抬头,没错。
楚时慎了然点头,正好,朕也有事问你。
叶久看了他半晌,终于叹道,沈十,真的是你?
楚时慎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变化这么大吗?
叶久一时头大,那倒不是,只不过你不是一江湖剑客吗,怎么突然成了成了
楚时慎闻言叹了口气,朝一旁的塌上走去,此时说来话长,当日遇到你时,我便是奉父皇旨意入京,只是没想到是这等滔天之事。
楚时慎坐在塌上,示意叶久也过去。
叶久注意到他说话时的细小差别,便不再客气,坐到了他的对面。
那几日颠沛流离,曾经因为那逆党之事被她尘封在心底,而今随着沈十成为新皇,一切似乎都要被推翻了。
说起来,你怎么又成了这镇远侯府的世子?
楚时慎皱着眉打量着叶久,儿时他虽与林时堇交往过一段时日,可此去经年,大家都变了模样,他扫看了好几眼,只觉得眉眼间有些神似。
叶久闻言也是一叹,我这说来也长,总之就是府上管家寻到我,在上京的路上就被您盯上了。
楚时慎哼了一声,叶久这才想起来,说起这个,你那天干嘛把我晾在偏殿一天啊,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楚时慎没料到叶久这么直白的就质问自己,他愣了两秒,突然笑了下,倒是很久没人跟我这样讲过话了。
叶久听完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自己对面不是那府里的楼里的什么普普通通的人,是个能分分钟置人于死地的王。
你还是不要变得好,我也能自在点。
楚时慎扫了她一眼,看穿了她心思一般,随意说了一句。
叶久抿抿唇,只听楚时慎手肘拄着桌子,挑眉看着自己:你以为今日我为何宣你入宫?
叶久皱了皱眉头,不确定的问,你你良心发现了?
楚时慎:
他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娘去庙里了!
他又伸手抻了一本折子抛给叶久,你娘还写了封信告罪,自罚俸禄,离府清修。
叶久把手里的奏折放下,看也没看,无奈道:一回来就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想当个侯爷也太难了。
楚时慎挑了挑眉:侯府之过,你觉得你能逃得了干系?
叶久叹了口气,跑不了呗,所以这不就来弥补了嘛。
她抬眸看着楚时慎,收起了玩笑的神情,格外认真,道:从前侯府所为之事皆是自保的无奈之举,但我保证,今后只要我在一日,镇远侯府,便只忠于君。
楚时慎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轻轻一笑,淡淡开口,其实最终让我决定见你,是那日宫门口,你与方稚所说的那句话。
叶久想了下,那位公公?
楚时慎点点头,正是,我便想着,能说出那番话的,应该不会是个孬的。
他抬眼看向叶久,只不过没想到竟是你。
叶久不客气点点头,对,是我,你还等着抱着你的大腿,把之前你欠我的连本带息的讨回来。
楚时慎闻言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大腿,微冷的面色有点垮掉,他看着叶久,你身子可还好?
那日的惊心动魄仿佛还在眼前,现在看到叶久这般活蹦乱跳,似是有些不真实。
叶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大碍。
楚时慎这才稍稍安下心来,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为何没有去找京城守备?
叶久看着楚时慎疑惑的目光,尴尬一笑。
她能说这是把您当成大反派了所以见着都绕道跑了吗。
叶久局促地搓了搓手,这就要说到那时你离开后,家里人为了找我们,在追杀之人身上搜出来一个银牌。
楚时慎面色一僵,眯了眯眼,可是镶有朱红祥云。
叶久点点头,僵笑了一下,所以嘛我就没敢去
楚时慎闻言沉着面色,眉头慢慢皱紧,看来我差点错过了这份大礼啊。
叶久愣了愣,便想通了关节。
朱阁只听皇帝命令,而楚时慎作为皇子奉旨入京,如果真是先皇的命令,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楚时慎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但眼下似乎并不是这种情况,楚时慎也并不畏惧提及此事。
那就只能是有人想借刀杀人。
想明白缘由以后,叶久却并没有说话,而是在一旁安静的坐着。
这种事涉及宫闱,大多见不得光,知道多了没什么好处。
然而楚时慎并不同她这般心思,他思索了片刻,便道:那日我进京前夕,父皇便派方稚在城外百里接应,当时我还心有疑惑,现在便是明了了。
楚时慎冷哼了一声,一张俊脸又布满了寒霜,只是如今这帮狐狸早已夹起了尾巴,怕是很难再揪出来。
叶久看了他片刻,这才开口,打草惊蛇未必是件坏事。
楚时慎闻言眉眼一挑,随后笑道:是啊,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
叶久回到竹园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她脚还没踏进院子,就能听见了里面的欢声。
墨丸,你不要乱跑!
小姐,它踩你晒得书了!
什么?!
叶久听在耳里,唇角不自觉扬起,这个样子,好像回到了云城小院,每日无忧无虑。
叶大哥回来了!
微雨最先看到她,连忙唤了一声。
祁韶安本是背着身子收书,闻声回过头来,只见叶久一身银白色翻领袍,立在紫竹林前,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圣上可有为难于你?
祁韶安快步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左右看了两圈,眸中有些担心。
叶久笑着摇摇头,韶儿放心,陛下不仅没有为难我,还有个天大的好事。
祁韶安想了想,便道:你承得爵位了?
叶久笑得更开了,她拉着祁韶安往屋里走,不止如此,韶儿,你猜猜皇帝是谁?
祁韶安不明所以,六皇子啊。
叶久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是沈十。
祁韶安惊得下巴都掉了,沈公子??这怎么可能!
叶久撇撇嘴,我当时也吓了一跳,结果真的是。
她坐在桌子边上,看着墨丸突然从床底下跑了出来,嘴里似乎叼着个什么东西。
叶久招招手,一边跟祁韶安说着殿里的事,一边抱过墨丸。
这么说来,侯府算是逃过一劫了?
叶久点点头,是啊,只是不知道那三皇子哦不,沐王会怎么拿捏侯府了。
她拿过墨丸嘴里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个银牌,而且还是朱阁的银牌
那时白间给了她后,她便了收起来,只是没想到遇上墨丸这手欠的家伙。
叶久扬手弹了它一个脑瓜崩,小东西,这也敢随便刨出来!
她连忙把牌子收好,这种东西若是落到有心人手里,那可够喝一壶的。
墨丸被弹了一下,委屈的瞪着大眼,喵喵直叫。
韶儿,你当时给我的那个木球吊坠去哪了,我不记得了。
祁韶安点点头,起身去开衣橱柜门,我收起来了。
她从底下翻出来,递到了叶久手里。
叶久打量了几眼,咂咂舌,谁能想到,小玩意儿还是出自堇儿之手,我怎么看不出特别之处呢。
祁韶安有些诧异,你是说圣上的配饰竟是和小世子有关?
叶久点点头,她看这旁边满架子的小玩具,慢慢走了过去,沈十觉得玉珏响石没什么意思,索性拿着小球当随身信物,还独特些。
她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层的一个小盒子上,她蹲下身,剥开了盖子。
只见里面放了不下十几颗木球,几乎跟沈十的一模一样。
叶久摸着里面的小球儿,有些哭笑不得,这林时堇到底给自己挖了多少坑,又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她盘腿坐在地上,一把抱住了祁韶安的腿,仰着头可怜巴巴的说道:韶儿,我觉得总有一天我会栽在这小崽子手里。
祁韶安低头看着耍赖皮的某人,弯下腰在她额前轻轻印上一吻,明日陪我去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脑子不好使的我一直在想沈十当初是什么狗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