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60.
徐幻森毫不留情地朝礼亦为啐了一口。
上你?我还不至于这么堕落。
礼亦为眼睛放出一种疯狂的光,这种光使徐幻森感到不适,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他妈放手!
杨鸥已经奔过来,直接用胳膊肘给了礼亦为后背一击。
礼亦为颤了一下,徐幻森趁机提膝,重重朝他下三路招呼。两面受袭,礼亦为疼得龇牙咧嘴,不得不松开手。
森子,没事吧?杨鸥焦急地扶住他询问。
徐幻森活动了下手腕和膝盖,冷冷盯着礼亦为道:礼先生,你是这里的主人,我也不想闹得太难堪,但希望你趁早打消那些不该有的主意。
这已经是在给台阶下了。徐幻森不是那种没头脑的,他明白,华耀这座大山如果真得压下来,芳耀也会受到牵连。自己不过是被占了一些口舌上的便宜,还不至于要死要活。幸好他不是没背景的小艺人,得罪一个礼亦为,可能事业从此尽毁。
礼亦为捂着被伤的两处,风度不在,看起来倒有几分滑稽。
爸爸!你在这!礼仙从远处的一座迷你石雕装饰的小桥上跑过来,我和旭哥找了你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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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她的视线已经扫过一遍杨鸥和徐幻森。
你们对我爸爸做了什么?礼仙一改冷淡,情绪略微激烈。
徐幻森皮笑肉不笑,那你得先问问你的好爸爸对别人做了些什么吧。
礼仙咬咬牙,恢复高傲姿态,爸爸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
徐幻森脸上的笑容僵住。腹诽,这得什么样的教育方式,才能培养出如此感人的三观。
算了,礼亦为总算又挺直了身子,抚摸礼仙的头发,我们走吧,须旭在哪儿?
礼仙指了指一个方向。卵石和青苔铺装的人造景观背后,有隐隐约约的蓝光透出,笼罩着葱郁树木。
礼亦为点点头,不紧不慢地整理衣服上的褶皱,然后对徐幻森说:徐总,下次有机会再叙。
徐幻森巴不得他快点滚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并不接话。礼仙像刀子一样的视线割了他几下。
礼亦为假模假式地笑笑,拉着礼仙朝人造景观走去。这对难缠的父女终于离开,徐幻森长长吁了一口气,感觉寿命像减了几年。
杨鸥叫的代驾,也来得时间刚好,没能见到这出龌龊闹剧。
徐幻森和杨鸥并列坐在后排。带着咸味的海风迎着他们,把头发呼啦啦地吹乱。他们逐渐远离深蓝的海岸线,白色的沙滩,由深深浅浅不同的热带树木组成的人造绿景。
从刚刚那样的场景里脱身,徐幻森感到浑身的毛孔都张开着,一种紧张又畅快的矛盾心情使他的眼睛又湿又热。
手机忽然高频震起,打断这短暂的安宁。
杨鸥扫了眼亮着的屏幕,按断来电,打开微信发了条信息安抚对方。
谁啊?徐幻森靠在车窗,托着下巴,懒洋洋问。
杨鸥瞟他一眼,不能说。
第29章
这个回答相当于不打自招。
徐幻森张大嘴巴,今夜简直起起伏伏,让他难以消化。
卧槽,不会吧,你真谈恋爱了?
杨鸥从后视镜里警觉地瞄了几眼司机,然后偏头,竖起手指压在唇上,作了个嘘的手势。
徐幻森已经懒得思考,他疲惫地摆摆手,算了,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跟我坦白。
杨鸥笑笑,不再言语。
邢望海握着手机,在回杨鸥微信。
虽然有点不爽杨鸥挂断电话,但总有不便的情况,他还是能理解。
他抬头,齐情已经泊好车,穿过马路,朝他这边走来。
明天就要启程去科罗拉多,两人商量买新的偏光雪镜和手套,顺便在外吃个想念已久的Brunch。
洛杉矶的阳光充满了迷惑性,似乎置于此处,就能感到没来由的幸福。
齐情将墨镜取下,插/进胸前口袋,闲闲地问:点好了吗?
邢望海努努嘴,将菜单推至齐情面前,你自己点呗。
齐情眯起眼睛,仔细浏览,嘴里念叨,我要本尼迪蛋、青笋......冰萃还有柠檬塔......你呢?
我点了套餐。
邢望海对吃的一向随意,没齐情那么挑剔,谁叫他有两个精通美食的老爹,把胃养刁不说,时不时还会摆出个点评架势,习惯性的挑剔。
你怎么老看手机?齐情眨眨眼睛,托腮问,等谁的信儿啊?
邢望海眼神闪烁,抿了一口橙汁,没谁。
齐情抻长脖子,装作偷看姿态,想闹一闹邢望海。邢望海贴着椅背,竭力向后缩,用手去推齐情脑袋。忽然,微微闪亮的光晃过两人面颊,他们顿时僵住,隔了几秒后,下意识去寻找光源。
是闪光灯!两人太熟悉这个感觉了,镇定并反应过来后,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齐情在桌下用脚尖踢邢望海,做口型,狗仔?
邢望海摇摇头,压低声音,我也不知道,不会是私生吧?
两人脸色瞬间都沉了下来。
齐情虽然发布过动态是在洛杉矶,可从来没有标过具体定位;邢望海更别提,社交平台几乎就是个毫无感情的转发机器人,极少透露私人行程,更何况这次回洛杉矶,他绝不可能向公众分享。
走吗?齐情又把墨镜戴上,指节不耐烦地叩击桌面。
邢望海想了想,招手叫来服务生,让他将食物打包。
尽管离餐厅已有些距离,邢望海仍略带不安地朝身后张望,齐情走在他前头,撑着敞篷车门,长腿一跨,便跳进了驾驶座。邢望海拉开副驾驶车门,匆匆系好安全带。
没人跟上来吧?
齐情一手撑在邢望海那边的椅背上,一手打方向盘倒车。
邢望海不太确定,没人吧。
齐情揉揉他脑袋,嗨,别怕,就算照到了也没啥,青天白日的,又没干违法乱纪的事情,还不能相约出来吃个饭了?
邢望海叹了口气,这样真挺累的,啥时候才是个尽头呢。
有得必有失,齐情安慰他,你不还教育过我,走好脚下的路嘛,怎么,现在想打退堂鼓了?
邢望海迎着风眯起眼睛,嘟囔:也不是。
街道两旁的高大棕榈树不停往后退,太阳毫无遮蔽地照在身上,空气里有着咸燥的热度。活在旧金山,每天烧着钞票,远离娱乐圈纷争,的确洒脱惬意。
很快,他们就向富人区开去。科技新贵们乐衷于在豪宅的院子里养各式农场动物,如今,湾区最流行的就是养鸡。
邢望海已经闻到空气里的鸡屎味了。幸而叶弥没这个爱好,要不然鼻子遭殃的就是自己。
齐情说,要先回家取个东西。邢望海没反对。
两家买在同一个别墅区,隔着两条街道。齐情为了方便,把车泊在街边,邢望海没下车,坐在车中等他。
齐情推开院门,清新的青草味扑鼻而来。原来,自动洒水器在勤奋工作,仿若喷泉一样的水柱浇灌出葱郁的繁荣。
为了避免衣服被打湿,他贴着墙边,想从厨房后门溜进室内。指尖刚搭在门把手上,一阵怪异的响动突然传入耳朵,似乎像重物跌落翻滚。紧接着,嬉笑混合着呻吟声,毫无顾忌地充斥在整个空间。
齐情顿住,刷地从脸红到脖子根。
是韩炜和唐一曲,正在厨房干/柴/烈火。仔细点儿,能听到肉体碰撞声,还有不知是谁被压在下面,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齐情落荒而逃。
他知道韩炜、唐一曲一向恩爱有加,可没料到这俩人年纪越大越放肆。在他年幼的记忆里,可没如今这般频繁。老不羞,大概就是形容这两个老男人的吧。
齐情倏地拉开车门跃进来,狂拍了几下方向盘,胸膛起伏剧烈。
怎么啦?邢望海被他吓了一跳。
我爸他们.....
嗯?
嗨,别提了。
齐情脸色萎顿,支支吾吾。
邢望海心下一紧,皱眉问:到底怎么啦?干爹他们出事了?
不、不是。齐情无力地摆摆手,他们趁我不在,正在干那档子事儿呢!
邢望海一怔,隔了半晌,才能消化这后半句。
他尴尬地笑笑,拍拍齐情肩膀,这不好吗?感情好啊,这是......
好什么好啊!齐情忽而变得忿忿不平,还真当我是空气了?
邢望海捂着嘴,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听你这语气,怎么着,吃醋了?
我吃哪门子醋啊!我是觉得他们这样为老不尊,得在年轻人面前注意点儿!
这不是没在你面前嘛,特地选得你不在家的时间啊。
齐情愣了两秒。对,理是这个理,但不能这么掰扯。
嗨,你不懂,齐情疲惫地摆摆手,这样会影响到我。
邢望海忽然第六感上线,循循善诱,能影响你什么啊?择偶观啊?
齐情不假思索道:怎么不会被影响!我以前觉得刘朵桃挺好,现在觉得她.......
齐情蓦地噤声,有些僵硬地缩了缩脖子,眼神闪烁。
邢望海脸色一沉,语气变得严肃,现在觉得她怎么了?
我.....齐情结结巴巴,十分没底气地说,她挺好的。
齐情!邢望海扳正他的脸,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怎么,你不喜欢小桃了?移情别恋爱上别人了,是吗?
其实,邢望海早就有这种预感。上次叶岭的电话已经让他有所警觉,虽然没查出所以然,齐情最后乖乖回家,解释也算合情合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作不值一提、小小的插曲,但如今都问到点子上了,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和担忧,他刨一下根问一下底,有何不可?
齐情没作声,安静地握着方向盘,指骨泛白。隔了好一会儿,咽了几口唾沫,声音暗哑道:我以前搞错了我并不喜欢刘朵桃,遇见他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喜欢
他?邢望海心里疑惑,还有些忐忑,他从未见过神情如此凝重的齐情。
齐情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别担心,好在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算及时止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