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战后代州
离开指挥署,赵洛出城去了趟拦虎寨。
陷阵营在这里训练新兵。
没什么好看的,他来一趟也是表示重视。
随后他又去了勾子寨。
姜维在这里练兵。
现在黑甲兵在本地名气很大。
能吃饱,有抚恤,每月按时能拿到饷银,还能得到公平晋升。
这些事都是兵将以及他们家属一传十,十传百。
兵员很容易招满。
有些没被选上的,还赖着寨门口不走。
意志坚定的,姜维也破例给其机会。
训练场上,新兵队伍虽然站得马马虎虎。
但精神面貌不错,士气很高。
只不过,有部分新兵还穿着布袄,没装备兵甲。
赵洛又巡视了兵甲厂。
地方虽然不怎么样,但五六千人热火朝天的场面让赵洛有些恍然,他真不知道兵甲厂是这样热闹繁忙。
一瞬间,他觉得这个民族是强大的。
为什么?
耐得劳,吃得苦又充满智慧,这样的民族没有不兴盛的道理。
后世新中国崛起,就是几代,几十亿人的努力。
他走到一个正扎甲的工人面前。
“师傅,这里吃得怎么样?”
那中年人看到他戴着面具,望了望左右,“你问我啊?那我告诉你,能吃饱,其他的一般,咱也不能奢求不是。”
“你每月能拿到多少钱?”
兵甲厂帮工都不是俘虏。
“六钱银子,没少拿,咱也不偷懒。”
他说的是事实,现下时月劳力最不值钱。
步兵才八钱,劳力拿六钱顶不错的了。
勉勉强强能养活一家三口。
“嗯!”赵洛没多问。
找到三野,三野正在写写画画图稿。
看到赵洛,他连忙行礼。
赵洛摆手,“免了!”
三野:“不知主上来了。”
赵洛:“我就来看看,嗯,这几个月你辛苦了。兵甲质量也做得不错。”
“谢主上夸奖。”
“我有个建议哈……”赵洛刚才想起,“兵甲厂帮工可以按计件,也就是多劳多得的方式。”
“一个月完成多少量,质量又达标的话,可以高出基本薪金,定一个阶梯薪金,这样可以提高工人的积极性。”
三野愰然,试想……
然后佩服,“属下马上写个方案,请主上定夺。”
“不必,你全权把握。”
赵洛不想费这个神。
“是!”
“有什么困难?比如人手?”
赵洛只想找个地方塞俘虏。
三野:“如果按主上提议,人手完全够了。”
“就是煤铁快用完了。”
赵洛:“这个不用担心,四个矿场相信足够供应了。”
“那敢情好。”三野每天都计划用量,生怕浪费。
走出兵甲厂,赵洛看了看戍守方面,又道:“安全方面马虎不得,兵甲厂没了可以再建,你们匠师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守卫方面我会与姜将军说,你们也要有这个意识。”
三野感激,“谢主上挂怀。”
天色将黑,今天是回不了朔州。
赵洛在勾子寨住了一晚。
当晚子时。
代州西城门失守。
大批黑甲士涌进城。
原代州知州已经尸骨无存。
现知州叫刘顺,泥腿子一个。
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却是一州父母官兼主将。
他上任这些天,办了三件案子。
第一件案子,是他手下副将强抢民女。
他娘的老子兄弟出生入死,抢个女人也来告!
拖下去,重打。
第二件案子是两兄弟分家财不均。
这案子刘顺办得相当利落。
把家产写纸上,搓成纸丸子让两兄弟抓。
两兄弟也认了,抓了之后,回家越想越不对。
两兄弟找到彼此一对数,家产少了五成?
那五成自然进了刘顺口袋。
再想要回来,做梦去吧。
第三件案子,寡妇要改嫁,夫家不肯。
寡妇长的耐人摸索,眼睛又会勾人。
刘顺公然流口水,惊堂木一拍。
“夫家人先退去,待本官先摸清原由。”
好吧,夫家人退去。
寡妇却到了刘顺床上。
寡妇贪上这么大个官,还嫁个屁人,不走了。
办了这三件案子,就再没接过案子。
整个代州好像太平了。
言归正传。
听说城门失守,刘顺撇下寡妇,急急领兵杀往西门。
数百黑甲军精锐已经封锁城门附近街道。
黑甲如森,长枪如林。
刘顺自然听说过黑甲军,高帅就栽在他们手上。
一时间,他有些慌了。
“我乃大顺将军刘顺,你等想干什么?”
这时候,还问这等屁话。
有意思嘛?
“进!”蜀兵精税跟本没将千把顺兵放在眼里。
街道上,挺挺长枪推向顺军。
“杀!”刘顺只得硬上。
两军在街道厮杀。
一方阵形严密,纹丝不乱。
一方如同贼匪,上蹿下跳。
顺军一开始就边杀边退。
退到没地方退,就弃械投降。
刘顺也不是什么硬汉,跪得很直接。
二千顺军,一千六百投降。
此时的代州城已不是昔日的代州城。
城墙坑坑洼洼。
城内破坏严重。
五万居民只剩下半数,有的是举家搬离。
绝大部分是死于顺兵锋镝。
几岁至四十的女性几乎绝迹。
听说黑甲军来了,百姓焚香以贺。
萧家原本是代州大户。
全家上下二十一口人,现在只剩下三人。
一个小姐,一个丫鬟,一个祖母。
昔日辉煌不再,房产被占。
三口人躲在破庙里,满脸污垢,头发蓬乱。
两天没吃上一口,七旬祖母已经奄奄一息。
“黑甲军来了,黑甲军打进来了。”
瘦了一大圈的丫鬟兴奋地跑进庙里告之喜讯。
祖母已经咽了气听不见了。
萧桃桃嚎啕大哭。
没了,全没了!
丫鬟抱着她,都哭成泪人。
丫鬟边哭边说,“小姐,黑甲军来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桃桃哭嚷,“家都没了。”
萧家只剩她一个人。
哪里还能算家。
丫鬟负萧家祖母所托,坚强地说,“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回萧家,这也是老祖母的意愿啊。”
桃桃抹了把眼泪,死死咬着嘴唇颤抖。
这些天,祖母和她说了不少话。
给他打气,让她坚强。
桃桃原本不是脆弱的人,但却没经受过这么大打击。
她起身跑到庙外,抽出剑狠狠劈砍杂草。
哭声不再,眼泪却是止不住。
她视线模糊,只是一个劲挥剑。
两天粒米末进,她哪还有多少力气。
她倒在地上,浑身无力。
心中却充满仇恨,怨念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