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说杀就杀
有国子监生员出声:“敢问大帅,为何要窃取权柄,不还大明朗朗乾坤?”
意思是,赵洛这样做是非法的,是不正当的,是龌龊的。
赵洛,“本帅声明,我不想独揽朝政,我也不想当一国之君……”
不等他说完,监生又问,“既然不想,那为何又这么做?”
有士子起哄,“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等本帅说完。”赵洛眼睛冷冷盯住那名监生,“各位有没有想过,大明万里疆土,子民万万计,坐拥百万大军,为何会打不过区区建州东虏?”
有学子道:“那是因为有流贼祸乱。”
“是的。”赵洛,“但为什么有那么多流贼,杀不完,剿不尽?”
大多士子思考不做声。
也有士子直说,“是因为天灾人祸。”
赵洛,“何谓人祸?”
士子,“朝廷腐朽,官员无能。”
“说得对。”赵洛,“你叫什么?”
其实士子基本都清楚,但没人说实话。
士子拱手,“朔州周同。”
闻言,赵洛仔细一看,果然面熟。
当年,他们同一期参加乡试。
赵洛收回目光,看向众人,“当年,山西沦陷落入贼手,本帅聚义师三万对抗闯贼……”
“当时,京师三日而陷……”
“三日啊,各位想想,谁能够三日攻下京城?”
“我不说,各位应该都知道朝廷已经人心不附,也烂透了。”
“而昨日的崇祯朝廷,就是如今的弘光朝廷。各位,想再经历一次甲申之痛吗?”
“本帅不想多说,话就说到这里,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不会将京师交给南京政府。”
“现在,你们都回去好好想清楚。”
“愿意相信南京朝廷的,我绝不拦你们。”
“愿意留下的,本帅虽然不能保证让每个人都满意,但可以保证绝不会让虏骑践踏大明一草一木。”
一些士子似乎想通了,或者也觉得南京朝廷与崇祯朝无异,黑甲军别的不说,至少军事强大,可保证京师安全。
一些士子陆陆续续地离开。
也有一些士子一根筋,不断质问赵洛。
赵洛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拒绝回答。
离开四五百来人,仍有七八百人不走。
口号又重新喊起来。
“请迎陛下回宫。”
上千锦衣卫已经从东西两边包抄过来。
赵洛也耐性已尽,“你们饱读诗书,久受国恩,在国家危难之时不挺身而出,贼来顺贼,虏来迎虏。”
“在你们心中无国无君,无忠无义,大明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朝廷也不养你们这样的人,今日,本帅不留你们。”
赵洛袍袖一拂,“杀!”
闻声,张凤翔,高光斗,叶初春,李若琳,刘汉儒这些人身体一颤,赵洛这杀伐也太果断了。
之前,也没听到警告啊?
怎么说杀就杀?
他们可是二品三品朝廷大员啊!
官员,“大帅,使不得,使不得……”
“啊!”惨叫声已经响起。
这些朝廷大员吓得心肝俱颤。
“大帅且慢,下臣户部侍郎张凤翔……”
“下臣身边这位是督察院高大人……”
张凤翔以为赵洛没看到他们存在,错下杀令。
但赵洛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他们,“这世界给你们的机会已经足够多了。可惜,你们一错再错,错不知错,只能去死。”
“大帅……”
数十名官员纷纷跪下来,一副求饶之色。
大顺没杀他们,大清没杀他们,黑甲军也没杀他们。
现在,这样闹一下,就要死了吗?
赵洛转身离开。
七百七十四人全部被杀。
国子监近七百名学生,其余的是缙绅官员。
这次事件,轰动全城。
坑杀仕林之事,历朝历代都少见。
赵洛,被骂暴君。
少数官员心灰意冷,挂印离去。
国子监一下子空荡荡,大半人死了,有些走了。
但这世上,永远不缺做官的人。
一下子空出几十个缺,有些官员拼命往上爬。
趁这个机会,赵洛一方面提高官员俸禄,差不多崇祯时期两倍。
一方面着手吏治。
黄道周不是想笼络北方官员么。
赵洛把督察院给他。
看他治不治,如何治。
黄道周赴任左都御史,就头痛了。
一方面,他是个直臣,眼里又容不得沙子。
一方面,他又要笼络北地官员。
心里纠结了好些天,直到看着直隶巡按呈上来的纠劾材料,他就拍案而起。
永平推官贾汝能徇私枉法,助纣为虐,造成命案。
巡按呈上来的材料中就有一份苦主血书。
黄道周为官数十载,按道理应该镇定自若处事不惊。
但他就是躁脾气,看不惯的事忍不住来火。
他马上派信得过的御史前往永平调查核实。
这案子在永平当地闹得不小。
因为案件受害者是一名有身孕女子,其夫君是一名汉军把总,但现在处于劳改阶段。
这女子挺贤惠能干,要照顾夫家两老,又要摆摊营生。
有天收完摊,被一个醉汉强行……致使流产。
而这醉汉也没跑得脱,被街邻扭送县堂。
被抓当场,人证俱全。
县官不就据律定案,但案宗递上去,被驳回。
附带一张纸条……县官不就按上峰意思办。
哪知罪汉获释后不思悔改又找到女子家,当着两老的面复又把那女子强了。
女子不活了,撞墙死。
两老血书告状……
御史来到永平,轻松就调查清楚。
现在御史有传讯问查权,县官也只能据实回答。
案件很快水落石出,检察院将罪证移交东厂。
锦衣卫出动,知县,推官,疑犯均落网。
但这事还没完。
刑部,大理寺,太仆寺纷纷出面说情。
黄道周就恼火了,“如此作奸犯科目无王法天怒人怨之徒,值得诸位同僚说情?”
他愤怒,“再有说情者,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这一下就得罪人了。
弹劾他的奏疏呈到御案。
无非说他是南京官员,不靠谱。
也有说他与南京暗中来往,图谋甚大。
还有揭他崇祯时期的旧疤,说他横行不忌,口无遮拦,目无君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