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铁胚。
看了一阵子后,王甫指引着赵弘润等人继续往冶造局深处走,一边走他一边解释道:“如殿下所见,我冶造局也打造兵刃与盾牌,但这仅仅只是为了测试锻铁的坚韧与锐利程度所用。待等这项工艺趋近成熟后,我冶造局便将其交给兵部的兵铸局。”说着,他颇有些自豪地补充道:“事实上,无论是往年兵铸局铸造兵器所用的工艺,才是今年兵部准备在更新驻军六营军备时投入使用的毕柏铁工艺,都是延承我冶造局的技术。”
紧接着,局丞王甫又陆陆续续带着赵弘润参观了冶造局内其余的设施,让赵弘润对冶造局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穷
是的,在参观完整个冶造局后,让赵弘润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司署简直穷地叮当响。
明明是大魏的技术研发部门,可这个司署内最常见的设施是什么
是工棚
粗制滥造的工棚
赵弘润简直难以想象,那些铁匠们竟然在如此简陋的条件下,屡屡改进大魏的冶铁工艺。
更不可思议的是,冶造局的冶铁工艺明明是给兵部打下手,可那些向户部申请的铁矿、木头、煤炭等等物资,竟然还是挂在冶造局头上的,这岂不是纯粹替兵部打工
说白了,冶造局内的工匠们,除了有微薄的俸禄收入外,其余补贴一概全无,哪怕是改良出毕柏铁的那位工匠毕柏,也只从魏天子那边得到了二百两的赏赐而已。
而在此之后,兵部毫无表示地便接手了冶造局的新工艺,并正准备将其用在今年那批用于更换驻军六营军备的武器打造上。
又看了一阵,赵弘润摇摇头,皱眉说道:“王局丞,说实话,本王对我冶造局目前的境况,有些失望。本王不能理解,为何不改善一下局内的设施是了,本王已经看出你们穷地叮当响,本王只是纳闷,你们为何不想办法弄点钱,改善局内的设施在本王看来,那些工棚都应该拆除,换成砖石的房子。”
可能是听到赵弘润这么一说,王甫脸上浮现几丝惶恐,连忙解释道:“殿下放心,今年我冶造局能在兵铸局手中接到不少活。到时候,那笔钱就用于翻新那些工棚,换成殿下所说的砖屋。”
“哈”赵弘润闻言猛然停住了脚步,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王甫。
而王甫却会错了意,又补充解释道:“下官指的是,今年兵部不是要打造大批量的军备,按照往年的惯例,兵铸局会让我冶造局帮忙打造铁胚”
我去
听着王甫的解释,赵弘润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王甫竟然将他所说的挣钱,理解为替兵部的兵铸局打下手,打零工。
“你们以往就是用这种方式挣钱”赵弘润瞪着眼睛问道。
王甫张了张嘴,小声补充道:“有时户部也会让我们”
可还未等他说完,赵弘润便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本王总算是明白,为何工部会在六部垫底,而冶造局更是垫底中的垫底。”
“”局丞王甫闻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得出来有些尴尬羞惭。
然而,赵弘润仿佛是看穿了局丞王甫的心思,皱眉说道:“应该羞愧的不是你,更不是我冶造局,而是那帮算了,从今日起,冶造局只管研发新的工艺,其余的事,由本王来处理。”
局丞王甫闻言愣了一下,连忙拱手应道:“是,肃王殿下。”
“另外,本王给你十万两,你拿这笔钱,叫我工部营建司,将我冶造局内的设施翻修整顿一番,那些什么工棚,全部给我拆掉,换成砖瓦房子。”
“十十”王甫满脸吃惊之色。
赵弘润也懒得理睬王甫说的究竟是是还是十,用不容置疑的口吻继续下令道:“剩下的银两,你叫人在局内造一座钱库,将剩余的钱物堆放在内。从今日起,我冶造局自建钱库,自行掌管财政开支。再者,也不再向户部申请任何款项,但作为交换条件,日后任何一个朝廷府衙,包括工部本署在内,在需要用到我冶造局的时候,皆需要交纳一笔钱作为报酬”
“这”王甫强忍着心中的惊骇,小声说道:“恐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赵弘润皱了皱眉,不容反驳地说道:“总之,我冶造局从今日起自谋自生。若是朝中有人不满,叫其来跟本王理论”
“是。”
当日,朝野传出一个让不少人为之错愕的消息,据说肃王赵弘润所负责的工部冶造局,对外宣布不再向任何朝廷府衙提供无偿打造任何器具的协助,同时,终结包括兵部兵铸局在内,以往与任何部府、司署的合作关系。
那小子究竟想做什么
在垂拱殿中,魏天子仔细翻阅着内侍监呈上来的,有关于冶造局的消息,不由地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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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思改制度
次日晌午的时候,赵弘润已坐在冶造局主屋的一间房间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翻阅着冶造局下属的人员名册。
在他面前,冶造局局丞王甫领着三名郎官站在屋内。
陈宕、程琳、荀歆
瞥了一眼王甫身旁那三位冶造局的郎官,赵弘润的目光又投向手中的名册,仔细查看着这三位郎官的仕官履历。
一般来说,各个府衙都会保存历任官员的名册,包括他们的仕官履历,冶造局亦是如此。
而让赵弘润感到十分惊讶的是,这三位郎官中,年纪最大的陈宕竟然在冶造局中干了二十八年,简直是难以想象。
“陈宕大人,今年贵庚”赵弘润好奇问道。
只见在赵弘润面前,一名头发蓬乱、官服亦到处都是补丁的官员躬了躬身,语气谦卑地说道:“小小官”
小官这算哪门子的自称
赵弘润有些错愕地望着那陈宕。
然而,被赵弘润这么盯着,那位叫做陈宕的郎官更加窘迫紧张了,结结巴巴地费了好大劲地才说道:“小小官不不,下官陈宕,今年四十又三。”
原来他想说的是下官
赵弘润转头望向王甫,小声地询问道:“这位陈宕大人,莫非有口疾”
王甫苦笑了一声,压低声音解释道:“陈宕并无口疾,可能是从未近距离与皇子殿下见面,因此心中拘束。”说着,他转头望向那陈宕,笑着宽慰道:“陈宕,肃王殿下可是一位贤明的殿下,你不要过于拘谨。”
“是、是”陈宕连连点头,眼神闪烁、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赵弘润见此不禁有些无语,事实上他起初还以为这陈宕心中有什么鬼,害怕见到他。可如今看来。对方分明就是一位过分老实巴交的老实人,被他皇子以及肃王的头衔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