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是体育课。
景中一向特别注重学生的心理和生理健康,从来不占用体育课的时间,即使已经高三。虽然如此,仍然有一部分人愿意留在教室里学习,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想去体育馆玩两把的。已经有人来喊夏星遥去打篮球了,但一想到打完估计一身汗,粘粘的不舒服,又没时间换衣服,就算了。
吴辙拿了放在教室后面的网球拍,拄在地上问他:走吗?
夏星遥收起书,想了想,又脱了件穿在里边的薄马甲,才接过网球拍,两个人往体育馆走。高三的体育课,体育老师的重点是不要出事,一般只喊上课集合和下课集合,中间大家玩什么是不管的。
于是他们去了体育馆二层最内侧的网球场。
男生们一般喜欢打篮球或者去室外踢足球,女生们则大多数都在另一侧的羽毛球场和排球场玩,网球场这边没几个人。
夏星遥跟吴辙对打了一会儿,忽然一个球没接好,直直地杵到了脑袋上,手里的球拍也脱手而出,一下子疼得蹲下了。
吴辙连忙奔过来,摸了他额头一下:没事吧?碰到眼睛了没有?让我看看。
吴辙捧着他的脸庞,仔细看了一下。
夏星遥眼睛里有生理性的泪花,摇头:没事就碰了一下。
吴辙低声问:疼不疼啊?
夏星遥自己伸手摸了下,摸到一个小包:不疼啊,这么轻。
他拉着吴辙的手站起来,去旁边椅子上坐下,拿过杯子喝了口水,准备休息下。
吴辙默默地看着他,忽然一把抓起旁边的校服外套,罩在了他脑袋上,随后俯身就亲了下来。
夏星遥一口水还没咽下去,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唔吴辙
吴辙其实也没练习过怎么亲别人。他只会用嘴唇轻轻地磨蹭,蹭着别人的唇瓣,就好像某种渴望亲近的小动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地跳着,血液从心脏直接泵进了大脑,一下子头脑空白成一片。他紧张死了,突然偷偷伸出舌头舔了怀里的人紧扣的牙关一下。
哪怕情绪饱满激动得好像快爆炸,但动作却仍然如此小心翼翼,是单纯幼稚的。
夏星遥被亲得条件反射地向后仰去,却被人一把揽住了后颈。
他眼睛被校服蒙着,鼻端全是很清的栀子花香气市面上真的有栀子花味道的洗衣凝珠,现在他的衣服和吴辙一样,也一股这种香味。竟然能够在这种时候,漫无边际地想奇怪的事情,夏星遥闭上了眼睛,齿关轻轻打开,生涩地回应起来。
吴辙磨了一下唇瓣,不知道伸舌头进去,不甘心地又蹭了一下。
宽大的校服外套下,两只小动物磨蹭着脸颊,从彼此身上汲取温暖和亲密。吴辙扣着夏星遥的后脑,与他抵着额头,在校服泄进来的迷蒙光线中对视,互相交换着气息。
夏星遥轻轻喘着气,笑了:你干嘛啊。
亲你一下你、你觉得怎么样?
夏星遥一把把盖在两个人头顶的校服扯下来,眯着眼睛,用拇指揩了下唇瓣,斜乜了他一眼,开始抛手里的网球。
吴辙紧张了:那个,我第一次,有点不太掌握技巧。你让我再试试?练习一下。
夏星遥扯过他手足无措交叉放在身前的手掌,轻轻摩挲了下:那有机会再试试。
吴辙不甘心地追问:真的技术很差吗?
我怎么知道夏星遥,理论与实践都不精通的谈恋爱一级学者,为了不露怯,矜持地点评道,也还可以吧。
那你什么感觉?打个分?
夏星遥:这也能量化?
便于下次改进。
谢谢你,智能恋爱机器人小吴。夏星遥穿上脱在旁边的校服外套,站起来,沉吟道,那八分吧。
这么厉害?吴辙开始沾沾自喜了,我果然是天才。
接吻不懂伸舌头的平平无奇恋爱小天才罢了。
58、工匠
由于夏总情场考场两不误, 十分春风得意,从体育馆回教学楼的时候全程含笑跟人打招呼。
左明钰见了他,有点羞涩地问:夏总是不是最近太干燥了?你嘴唇有点破皮了。
夏星遥:
你可以去买支唇膏。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唇膏示意, 这样的就可以。
夏星遥抿了抿唇,朝她笑了一下:谢谢。
他回头, 看见吴辙抛着两罐可乐进教室了,忽然瞪了他一眼。
吴辙莫名其妙的, 走过来给他塞了一罐可乐,含混地问:怎么了?
夏星遥:
夏星遥喝了半罐可乐, 跑去卫生间看,发现自己嘴唇破皮果然十分厉害。都被磨红了,一片水红色, 一看就知道很不正经。
十分不正经。他在镜子前用拇指擦了一下嘴唇,低头把卫衣的帽子戴上了,开始掩耳盗铃。他决定跟吴辙划清两小时的界线, 绝交两个小时, 以示警告。
然而吴辙仍然有办法逗他。
比如丢一支笔到他桌上,让他丢过来,比如上数学课的时候偷偷在底下玩他的手指。手指很好玩吗?
夏星遥抽了一下, 没抽动。
天气已然转凉。
晚上在家学习的时候,夏星遥冷到在毛绒睡衣外面加上薄羽绒服外套了,衣袖圆圆的像个企鹅, 十分笨拙。吴辙站在椅子上给空调插电。然后他发现空调竟然是坏的。
这小区太不靠谱了, 电梯经常维修, 空调也不靠谱。
他盘腿坐在椅子上,联系房东明天来修空调。夏星遥埋着头开始写他的理综卷子,一个半小时写了一张, 蜷在椅子里舒服地叹气:吴辙,帮我对一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