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次以少胜多。杀得他麾下士卒本来不高的士气,越发的低落。每晚都有人趁着月色逃走。
三月初六,草原上的夜色徐徐的来临。阳春三月,夜里依旧清冷。深蓝色的天空,一轮孤月高悬。
几堆篝火燃烧着。拔野古孝德坐在篝火边,浑身带着血污,有他的,有别人的。他武艺精熟,冲阵时杀了不少周军。衣衫破破烂烂的。精良的铠甲早丢掉。马匹不堪负重。
一名亲兵将水袋递过来,“首领,你喝口水。”
拔野古孝德仿佛未闻,呆呆的看着火堆。众多往事浮上心头。
夜色的草原中,一队身穿红色服饰的骑兵奔驰着。蹄声如雷。一杆“沈”字大旗迎风飘扬。
这时,前面的哨骑回来报道:“沈将军,前面已经找到拔野古孝德的队伍。就在四十里开外的一处山坡下。”
沈迁举起银枪,停止行进中的队伍,道:“休息半个时辰。”两千骑兵纷纷下马,各自喂马休息。
这场追击,只要衔住即可。他们带的马多,一定可以追上拔野古孝德。沈迁非常的谨慎,在战斗前,一定会让将士们保持充足的体力。
沈迁坐在地上,喝着清水,嚼着徐伯递来的烧饼干粮,看着深蓝色的夜空吟诵道:“忆昔霍将军,连年此征讨”
杨大眼听得咧嘴一笑。他跟着沈迁混久了,才知道沈二爷是两榜进士出身。这谁看得出来啊
沈迁星目俊脸,英俊的青年将军,见杨大眼笑,笑道:“大眼,子玉给你们说过没有咱们的目标不是把北庭这一战打完,而是要打的漠北去,灭掉诸胡”
杨大眼为铁勒人,但疏勒归周,即为周民。习汉俗,穿汉服,用汉字,即为汉人。杨大眼摇头道:“三爷忙得脚不沾地,那跟我们说些个事。”
沈迁仰望着星空,深深的吸一口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周骑所至,即是汉土。千百年后的人,会记得他率兵打到此地吗
“大眼,等会看你的了。”
杨大眼拍拍胸脯。
半个时辰,只是堪堪的消除些许疲劳,很快就过去。
周军骑兵上马,杀向拔野古孝德临时营地。四十里路,对骑兵而言,并不算远。
黝黑的深夜中,战争爆发的短促而激烈。拔野古孝德在亲兵们的保护下,再一次的逃跑。这一次,他只剩下十余人。杨大眼带着精锐周军200人,紧追不舍。
黎明渐渐的到来。绿色的草原如同一块绿色的毛毯。天苍苍,野茫茫。
“吁”
拔野古孝德勒住了马匹。身边最后的五名亲卫都冲过去,连忙回来,“首领”
拔野古孝德时年十七岁,蓝色的胡服已经破烂,身躯高大,充满着阳刚之气。原本为英俊的美少年,现在如同在泥浆里走了一遍。他气喘吁吁,道:“你们逃吧周军要杀的人是我。”
他的马支撑不住了。
穷途末路
天际边,周军的骑兵正迅猛的疾驰而来。仿佛迅速的变大一般。这边亲卫还没来得及劝说两句,杨大眼已经率兵杀到。
“嗖”
“嗖”
拔野古孝德的五名亲卫应声而倒。周军迅速的形成一个弧形的包围圈。
杨大眼徐徐的收弓,驻马在晨风中,咧嘴笑道:“拔野古孝德,你逃不了”
拔野古孝德没有作声,默默的拔出腰间的长剑。他实际上听不懂杨大眼的汉语。但,他从对方的神情中,能看懂对方的意思。他已是猎物。
多少次,他都是猎人啊如今沦落到这样的下场、结局。他不甘心。
“驾”拔野古孝德催马上前,进行最后的搏杀。他曾经是王绝不投降
杨大眼将马速加起来,挥舞着狼牙棒,一棒横扫。拔野古孝德如同破布袋一样横飞出去。
这场追逐七日的战斗结束。
“绑起来。”
上午十时许,贾环抵达总督府,由齐驰的老仆带着前往齐驰的书房。一路所遇到的将士、书吏、奴仆,无不行礼,“见过贾使君”
书房中布置的精巧、雅致。墙角青花瓷瓶里装着鲜花。金兽的砚台,搁着一支毛笔。
齐驰一身灰衫便服,笑着做个手势:“子玉请坐。”说着话,从书桌后走出来,和贾环在檀木桌椅边落座。老仆奉上清茶。
齐驰还没开口,和贾环寒暄着时,一名信使在门外汇报道:“禀报大帅、贾使君,沈将军在沙陀州以西的草原上活捉拔野古孝德”
齐驰微怔,随即笑起来,赞许的道:“好,好”
贾环亦是微微一笑。他给沈迁的命令:能活捉就尽量活捉多少汉家百姓被此人屠戮
齐驰捻须,沉吟着对贾环道:“子玉,此人民愤极大,我拟公开处决。子玉的意见呢。”
贾环赞同,言简意赅的道:“凌迟。”
不要问为何用如此酷刑。拔野古孝德,必须要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他罪恶的一生他的血,洗不掉那罄竹难书的罪孽口诛笔伐,株连,这都是必须的
记着: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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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四章 破阵子
拔野古孝德被俘的消息,很快就传出去,总督府的书房内,都隐隐的可听见大门外的阵阵欢呼声。
一座县城里,总有些人群聚集的地方。而在古代时,常见的聚集的地方就在衙门前的八字墙外。
齐驰清瘦的方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笑容,喝着茶,道:“子玉,军民士气可用啊”
再道:“我今日请子玉来,是为向朝廷报功一事。北庭之战,子玉有大功这无法去遮掩。子玉是否愿意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报捷文书上呢”
当日,他请贾环来西域协助他,和贾环有默契,一应给朝廷的文书上,都不会出现贾环的名字。因为,天子不喜贾环。
只是,在这短短的大半年的时间内,贾环如今的功劳、地位,已经无法遮掩。像吐火罗、河中、碎叶,这都是千里之遥,而北庭之战,就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
他再遮掩,对外界来说,有两种可能:其一,欺君之罪。这个罪名是什么结果就不必说了;其二,嫉贤妒能,抢贾环的军功。这很损他的名声。
而不遮掩,就破坏了他和贾环的默契。无论是那一种情况,他都得和贾环说清楚。
贾环心里轻轻的叹口气。
治民,整军,打仗,横扫千里,这很男儿、热血。但是,如今齐总督的问题,终究是他应该面对的今上得知他在西域的所作所为,如何想
贾环起身,作揖行礼,道:“还请大帅为我多担当一二”他不愿意领这份功绩。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他无意在要死的雍治皇帝面前晃。
小命最重要。
锦衣卫上报归锦衣卫上报。那是属于私下的渠道。终究是刺激的雍治皇帝要轻一些。
齐驰笑呵呵的伸手虚扶,道:“子玉请起。我估着你是这样想的。就这样报捷吧”该担的风险,他肯定帮贾环担着。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