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尺,这十二里是完全没有必要修建的,洛阳城一条宽阔的陆路就在他的旁边,完全可以满足洛阳的货物吞吐,这十二里路,只是为了满足一个疯子狂妄的美梦。云烨忽然讨厌起这段河道,拽着旺财离开河道,他害怕再待一会会听见那些亡魂的哭泣声。
都说麻叔谋善吃孩儿心,最喜妇人乳,说是世间美味无出其右者,听到这句话,是一种痛苦,来到事发现场,则让人的心在发冷。这是一个肮脏的城市,聚集了人世间最无情的疯子,和最可怕的恶魔。
听着有商家在遥呼羊乳饼新鲜出炉的叫卖声,云烨捂住了嘴,想要呕吐,云三从腰里解下水壶递给了云烨,云烨连喝三大口才感觉舒服一些。
得尽快离开这座城市,要不然脑子里的那些画面会把我折磨成疯子,云烨喃喃自语。
旺财看着小贩竹筐里的青果流口水,白色的馋涎拉的老长,云烨掏出手帕替它擦干净嘴,示意钱元去买一些回来给旺财吃。
很便宜,钱元三个大钱就买了一大堆,用袍服兜着去旁边的酒楼让伙计给清洗干净,云烨没进酒楼,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些发酵过度的绿蚁酒的酸骚味道。
老板亲自把青果装在盘子里送了过来,弓着身子等候云烨的吩咐。伙计这时候,已经开始扯着嗓子用婉转的声调报自己的菜名。
云烨笑着倾听,市井的生活气息是如此的浓厚,或许只有生活的气息才可以稍微掩盖一下前隋留下的腐臭气味。
连着听了三遍,方才满足,云烨取出一枚金瓜子,抛给了受宠若惊的伙计,老板就带着笑意躬身退下,他看出来了,云烨没有要喝酒吃饭的意思,只是想歇歇脚。
云烨其实很讨厌逛街,只要人一多,他就仿佛处在梦里的感觉,所有的人和事一下子就好像变成了电影里的道具,自己是这部电影里唯一的外来者,如梦似幻。
旺财咔嚓咔嚓大嚼果子的声音把云烨从古怪的状态里拽了出来,看旺财吃的香甜,自己也捻起一个果子尝一下,不错,味道很好,是一种云烨没见过的青皮果子,味美多汁。
“那个人和一匹马吃一个盘子里的果子。”
“富贵人家的怪癖,不要多嘴。”
“可惜那些青果了,都喂了牲口,要一文钱一斤呢,”
这些议论声云烨不是没听见,他只是觉得有趣,除了说青果喂了牲口这句话让他满脸黑线外,对于其他的议论他反而有些窃喜,也不知道是自己脑子的那一部分坏掉了,总之,就是喜欢听。
护卫们只把刀抽出来一点,那些围着观看的人就一哄而散,其中的一个小孩还被吓哭了,这让云烨心情极为舒畅,来了洛阳城不干点坏事怎么成。
“侯爷,马上就要宵禁了,您也该回府了。”钱元在云烨身边低声说,他看得出来,这趟逛街侯爷很不高兴,虽然侯爷在努力地让自己高兴起来,但是效果明显不佳。
“没听到净街鼓的声响啊。”云烨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就是没听见鼓响,一百零八声呢,怎可能听不见。
“侯爷,就长安敲鼓,其他地方是不敲的,洛阳也是如此,您看,武侯都开始巡街了。”钱元耐心的给云烨解释洛阳和长安的不同之处。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回家吧。”云烨把最后一个果子塞进旺财的嘴里,拍拍手就带着旺财回家,一路之上,没有一个武侯敢上来问话的,就这一点,洛阳就和长安没法比,长安城里只要过了宵禁,不管是谁,武侯都有问话的权力。
辛月站在院子里等云烨回家,见云烨回来就高兴地迎上去,却发现丈夫似乎很落寞,在脸上挤一个笑容给自己,很生硬。
“夫君,今日是妾身的不是,不该耍那些小心思,更不该说些胡话气您,那些摘来的芍药这就给人家送回去,妾身去赔礼,只求您千万不要生气。”
“瞎扯什么,我不高兴是应为今天逛街逛得闹心,和旺财吃一盘子果子,还被全洛阳的人笑话,还有说果子都喂了牲口的话。明明我也吃了。”看满脸恓惶的辛月,云烨胡乱找了一个借口,把下午在河边怀古的忧郁掩盖掉。
“这些杀才,钱元,云三,还有护卫们是干什么吃的,连家主都护卫不好,要他们何用,妾身这就去处置这些没用的,夫君受了委屈,先歇着,妾身去去就来。”
“算了,你又发疯,有那功夫不如挑几朵好看的牡丹戴头上,好让我心情好起来。”把辛月夹在胳膊底下就回了屋子。
屋子里摆满了牡丹,估计喜欢种花的宋家花园里所有盛开的花都在这里了,姚黄魏紫,异彩丰呈,每朵花都如碗口大小,艳丽非常,就是没有香味,牡丹从来就没有香味,只有一股子青草的味道。
辛月挑出一朵紫色的牡丹,让云烨给她插在高髯上,果然,花比人艳,人比花娇。
辛月又跳了一朵大红色的给云烨插在耳后,说男人家最称的就是大红花,还把脸凑过来和云烨贴在一起,作鸳鸯状。
感受着辛月细腻的粉脸呢,闻着她身上馥郁的甜香,云烨不由自主的在想:宋家一门老小,现在一定哭的活不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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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节 伤离别
洛阳是大运河的中心地段,板渚无疑是运河上的明珠,守在通济渠的:“小鹰你能不能让那个骂我们骂的最凶的混蛋闭嘴?”
单鹰的脚一搓,一个鸡蛋大的石头就跳到掌心,也不见他用力,那颗石头就飞了出去,居然带着破风的声音。
那个跳脚骂人的秃子立刻就闭嘴了,云烨甚至看到了他牙齿飞起来的样子,巨大的石锚立刻就被投进了河心,大船只往下飘了少许,就停在了河心,船头轻轻地摆动,像一头被拴住的野兽。后面的小船也依次停了下来,在黄河里这样下锚是危险的,船上所有的人都开始鼓噪,几个穿着绿袍的宦官,叫骂声尤其刺耳。
桅杆上的箭被取了下来,侍卫只是看一眼就匆匆的进了船舱,马上,穿着湖绿色的裙子的小铃铛就跑了出来,冲着云烨招手,一身白色衣裙的李安澜也站了出来,那些侍卫如同潮水般褪下。
头一回发现平静的黄河发出的也声响很大,就像在永不停止的叹息,小铃铛的话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云大哥,你保重,我们去岭南了。”
听得出来她在哭,很伤心的样子,甚至有些哽咽,在那个冰冷的皇宫里,云烨是她唯一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