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待伍汉超率人从山上下来,山头上没有发现丝毫异状,这下众人更放心了,杨凌心中疑虑也去了八成,只当是自已多疑了,不过既答应了卢千户和大棒槌,此刻改口未免着相了,于是仍按照卢千总的提议,兵分两路。
卢千总下令军队集合的时候,士兵们纷纷乱乱的往外跑,杨凌和他的三百亲兵就没从林子里出来,而且为求稳妥,卢千户还给他留了两百人,分成三队,分别侍卫在杨凌亲军的前方、后方和密林一侧,以防万一。
两队人马隔着小溪竹林同步前进,眼看前队就要走出鸡冠崖了,杨凌也觉的自已刚才那些怪念头的确是过份小心了,如果依着自已在原地磨蹭磨蹭,两千多人马带的口粮不多,就要在山里饿肚子了。
就在这时,几声闷雷似的爆炸声,然后一片隆隆巨响,整片山轰塌了。大大小小的石块砸了下来,有些大石头砸的地面“吭吭”直响,象野猪投林似的直冲进来,喀喇喇撞的枝杆竹子纷纷折断,林中唏哩哗啦砸倒一片,骇得伍汉超等人拉着杨凌急忙向林中深处又退出十余丈。
这时扑天盖地的尘土也卷了进来,呛迷二目,等到浓烈呛人的味道渐渐淡了,杨凌和他的亲兵卫队全都成了兵俑,怔怔地立在林中,愕然望着原来本是一座陡峭高耸的险峰悬崖的地方,再也作声不得。
只是刹那的功夫,那高耸巍峨的悬崖变成了一座矮山,原本是道路的地方变成了矮山的一部分,尘土飞扬中,两千大军不见了,不止,而是整条驿道河流都不见了。
杨凌的双手都在发抖:炸药,一定是炸药,这时代居然有人想得出利用朝廷管制极严的炸药炸山这是什么人
山顶伍汉超已经检查过了,如果设有炸药必是在悬崖内侧,而且炸点、炸药量都绝对不少,那悬崖内侧光洁溜溜,险峻无比,根本想象不出要怎么才能爬得上去。那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和时间,而且还得不被过往行商注意,才能掏出这么多炸点,放置足够多的炸药,轰塌整座山峰
两千人呐,这是谁这么狠毒如果不是大棒槌仗着受宠想走个舒服道儿,自已被卢千户劝的回心转意,这五百人也要全被活埋了,现场一个活口都不可能留下。
在那样的天险之下,借助人力稍稍一灭,那种惊天动地之威谁能抵挡
杨凌的眼睛都红了,他正想奔出去看个明白,前方探路的探子们却飞跑回来,说是看到远处丛林中扑出大批身穿当地百姓服装,手执钢刀的大汉,正沿着山路和小溪向此处猛扑过来。
伍汉超惊骇问道:“有多少人马”
那探子摇头道:“看不出来,不过人马数量一定超过咱们”。
此时断后的探子送来了同样的消息,伍汉超得此消息,根本不敢在原地再探消息,当下不顾势若疯虎的杨凌挣扎,和刘大棒槌夹起他便走,两百多人向密林深处急急退却。
看这情形敌人分明是有备而来,如果自已搜山后,敌人又将探子派回山顶窥探,那么大人这些隐在竹林中的队伍恐怕也难匿踪迹,会被崖顶的人看到,两边伏兵无数,此时情况不明,上策唯有一走了之,留得青山在,后事徐图之。活着,才有机会。
伍汉超这些人不辨南北东西,遇有沼泽、水坑、原始密林的藤萝拦路就绕道而走,巴旺派出搜寻活口的人果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最后就连他们自已也找不到自已在哪里了,因为他们迷路了。
此时天色已黑唯有天明再想办法出去,士兵们捕了些野兽,就在林中生火烤熟了填饱肚子,山高林密,大树参天,连阳光都难得透进这原始丛林,就是夜间生火也不怕会被百丈之外的人看到。
这些人连滚带爬,全成了泥泞的小鬼儿,杨凌心中难过,更是一点也吃不下。他知道如果是一切由他作主,也不过是让大军多活上个把时辰而已,那峭臂就是带了绳索来,也不知该从何处借力攀爬上去,而且不知要耗时多久,哪有荒唐到主帅看见路边有断径残枝,于是便就此大军回转的
可是,如果我再小心些,再多疑些,至少可以把队伍分成几组,一队队过去的,说到底还是大意了,卢千户那番话已经打消了他的疑念,要不是大棒槌,杨凌机灵灵打个冷战,环目四顾,士兵们凄幽幽的,都象是孤魂一般。
夜里,杨凌辗转难眠,思来想去,拓拔嫣然的身影总是在眼前徘徊不去。突兀等候在山脚枫树下的倩影、迎风一动间腰巾上的鸳鸯、饮酒时那妩媚如醇酒的眼神拓拔嫣然可疑,要搞到这么多火药、出动如此多的人力,办成这件大事,她是有这个能力的。可是她凭什么这么做她仅仅是朱让槿的红颜知已而已,而且事实证明朱让槿有很多事瞒着她,以她的姓子不拂袖而去就不错了,她会冒莫大风险陷杀钦差
为了情她会这么傻么,还对朱让槿一往情深
要说起来,另有三股势力,比她更有杀自已的理由,而且也同样有足够的人力和财力。一是都掌蛮余孽,深山老林中难保不会遗落一两座小村寨,再加上散落逃走的蛮人,如果集结起来,以他们活在悬崖上的习惯,技术上人力上都办得到,只有火药不好搞。
为了亡族之仇,这理由够了。
第二股就是闻风逃跑的朱让槿余部,如果他们有胆子敢来向自已寻仇,火药问题便不难解决,杨凌想起了朱让槿从卫所骗走的火药,那点火药用来装备军队不够、用来炸这一座山也不够,显然他是在依样自已制造火药。
莫说江湖人不计义气,为主尽义的汉子还是有的,以朱让槿的人才,交下的绝不可能全是庸才。
第三股势力想到这里杨凌一阵心寒,经过朱让槿一事,现在他已经不那么自信双眼所见的旁人品姓,朱让槿造反的事现在可只有自已和朱让栩听他死前亲口说过,虽说自已当时还授意朱让栩莫要在奏折中提起,使他感恩涕零,但是焉知他事后不会越想越怕
这条把柄在自已手里,他这个蜀王可就被自已攥住了脖子,想勒下去就勒下去,这位新任蜀王如果不甘心受制于人,会不会,无论别人为了什么,他可以为的东西是太多了。
这样一想,竟是步步杀机,举目巴蜀上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