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宁清公主府,将府中太监侍婢全都赶到院中,逐屋进行搜查,普通太监宫女的房中还真没几件值钱东西,可那女官房中好东西就多了,杨凌不认得哪些是女官自已的,便把看起来值钱的东西都翻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马永成眼看着他把一些藏在隐秘处的值钱手饰、家什都找了出来,那脸不禁越拉越长,终于忍不住怒气,阴郁地道:”杨大人,这女官房中并无玉镯,找出这些杂物作甚么皇上叫咱们来查镯子,还是不要横生枝节了吧”
杨凌瞧了他一眼,微笑道:“既然觉得可疑,总该查问一下,否则我们虚应其事,若是皇上问起,如何对答呢哦对了,也就女官房中搜出这么点东西,本官又不认得,你看是不是把那些宫女太监叫进来认认,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公主府的。”
马永成听了暗喜,刚刚还担心杨凌不肯循私,感情他是太过小心。他想卖我面子,又怕担上责任,如今若是公主府的人都招认这些东西是女官个人物品,他又不认得,那将来就算有个什么差迟,也和他全无干系了。
马永成想到这里不禁展颜一笑道:“是是是,是该叫人来认上一认,杨大人尽管放心”,他兴冲冲地走出门去,唤过管事太监先低低嘱咐了一番。
自他当了后宫采办总管,六宫二十四局这些小总管、小太监全都仰他鼻息,自然对他唯命是从。马永成嘱咐完了,领着那群太监宫女走进房来,那管事太监随便看了眼桌上东西,便点头哈腰地抢先道:“回禀大人、公公,这些东西公主府中册上并无记载,不是府上的东西”。
他这一开口,哪个还敢说是,众宫女太监都连连摇头,说不认得。马永成得意地望了杨凌一眼,杨凌笑了笑道:“嗯,不是就好,本官和马公公也是奉旨办事,不办的仔细了可免不了受到皇上责骂”。
他说着随意举起一只青花瓷瓮把玩着道:“这是成化年间的吧可是好瓷器呢,嗯,我瞧瞧是不是”。
他翻过青花瓷瓮来看底部印记,不料那瓮口一向下,攸地从瓮中掉下两只翠镯,亏得桌上全是搜出来的东西,那落处放着四匹南京丝织提花锦缎,两只镯子落在绸缎上弹了几下,不曾摔碎。
杨凌放下青花瓷瓮,拿起镯子看了两眼,睨了满屋子呆若木鸡的人一眼,微笑道:“这两只镯子,本官也不认得,你们是,是不是公主之物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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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8 杀机已现
“我冤枉啊,马公公,奴婢真的不曾偷过公主的玉镯,这是有人害我啊,马公公”
慈宁宫外,那名姿容俏丽的女官趴在长凳上,四个小太监按着她手脚,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抡着板子,劈啪作响地打在她丰满的臀部上。
马永成铁青着脸,嘴唇儿抿成了一条线。他既恼恨杨凌拂了他面子,又恼恨这女官胆大包天竟去偷窃先皇赐下的宝物。
本来宫中偷窃东西,最严重也就是打板子,然后送去做苦役。可是今天皇后刚进宫,闹出这桩事来丢尽了皇家颜面,太皇太后震怒之下也顾不得心疼这侍候自已多年的侍婢,下懿旨要谷大用唤来小太监将她活活打死。
马永成一边执刑,一边想着怎么救她,思来想去只有太后太后一时心软,赦了她死罪才行,可是他们作奴才的,得宠时固然怎么都好,失宠时还不是主子一句话就定下生死,他也没有办法去向太皇太后求情,只能硬着头皮在这苦捱,指望太皇太后回心转意,或者里边哪位娘娘、公主肯出面为她求个情儿。
女官已被打的皮开肉绽,见马永成杵在那儿不吱声儿,她哪知道马永成这番心思,还道他是要杀人灭口,不禁哭骂道:“马永成,你真要活活打死我么你见死不救,我要向太皇太后告发你,我孝敬你的”。
马永成听到这里忽地抢前一步,一把抢过小太监手中板子,抡圆了“呼”地一声拍在女官耳门上,打得她脑袋一颤,耳门中缓缓溢出一滩紫黑的鲜血,那女官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马永成,身子一阵急剧的哆嗦,慢慢瘫软在了长凳上再无声息。
马永成双眼泛着凶光,把板子递回给那小太监,冷冷地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回禀太皇太后,那偷窃宝物的贱婢受刑不过死了,请太皇太后慈悲,准予安葬”。
杨凌瞧见马永成满脸狰狞,那种酷厉之色与平素那种低眉顺眼的温和模样判若两人,心头不禁泛起一层寒意。马永成铁青着脸瞧了杨凌一眼,强压心中浓浓的恨意道:“杨大人,这贱婢害得公主和皇后娘娘都拂了脸面,活该受此惩诫,如今差使办完了,咱们回去复旨吧”。
虽说这女官刁钻阴损,却罪不致死,如今可说都是他的馊主意害了人,杨凌心中不安,不忍再看那瞪着双眼直勾勾的死不瞑目的女尸,不禁默默地随在马永成走出了后宫。
正德听说打死个偷盗的女官,倒是全不在意,他吃过了酒,加上连续两夜不曾睡好,实在有些倦了,说了会话,就睡着了过去。
今曰之事也是阴差阳错,杨凌本欲整治那女官一番,让这恶奴受个报应,谁料偏偏在今曰被人发现,主意是他出的,为了救下公主,凭白害死了一人,虽说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他心中也有些不安,这时见马永成站在正德榻旁,脸色险沉沉的,虽不敢向自已发泄,但是显然极为怨毒,他也没有法子缓解彼此的关系,只好轻叹一声,默默地走了出去。
谷大用悄悄跟出来,见他一个人闷坐,便凑过来坐在他身旁明知故问地道:“杨大人,今曰皇上赐了大人两房美妾,如此恩宠不知羡煞朝中多少大臣,大人何以还闷闷不乐呢”
杨凌叹息一声,将方才的事捡能说的说了一遍。谷大用听了不禁哑然失笑,不以为然地道:“死了个奴婢算什么后宫里脾气不好的妃子,为了点小过责打侍婢致死的事多的是呢。
这些势利婢子仗着祖制欺主犯上,把那些金枝玉叶欺压的不敢吭声儿,咱家也是常听说过的,今曰的事不知多少位公主暗中拍手叫好呢,杨大人何必自责”
杨凌苦笑一声,自不好说出是自已授意两位公主整治那女官,那女官欺主是真、盗窃是真,但却并没胆量盗窃御赐的宝物。
谷大用见他不吭声了,向内殿望了一眼压低嗓音道:”不过今儿这事儿大人是该小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