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呐,本国公又未携带女眷,我个大男人跑尼庵来拜的什么佛,上的什么香你这么大呼小叫的你你你不知道人言可畏啊”
刘大棒槌一拍脑门:“哎哟对啊,唾沫星子淹死人,闲得无聊瞎扯淡的人多着呢,咱得注意点儿是不是明白了明白了,对不住啊国公爷,俺俺忘了,俺这就去”。
刘大棒槌追回去大叫一声:“都滚回来”然后把人马都召集回来,匆匆嘱咐几句,那些家将们回头看看杨凌发黑的脸色,马上都象霜打的茄子,蔫了。
再瞧他们,虽然布成一道防线护着杨凌,却一个个鬼鬼祟祟的,也不敢说话,要有人和他对个眼神都赶快扭头避过去,好象生怕人家知道他是谁似的。
他们刚刚喳呼完,唬得那些乡民抱着茶叶蛋锅、搬着测字摊子正要躲避,现在却又变成这副模样,好象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杨凌站在桥上,目睹此情此景,一时悲从中来。
刘大棒槌兴冲冲地跑回来:“国公,没事了,俺叫他们屁都不许放一个,没人再,咦国公爷,你喘的好厉害,这手怎么啦是抽筋吗”
“国公爷,您别不说话啊,你光哆嗦哪成啊,您这是要拔剑吗要不俺帮您拔得了”。
杨凌噎了半天,可算顺过气儿来了,他抽搐着两只手道:“好、好好,快帮我拔出来,我、我一剑捅死你个王八蛋”
杨凌觉得自已很冤,当初怎么就收了这么个活宝当侍卫
刘大棒槌觉得自已更冤,比窦娥还冤,最近怎么尽是好心办坏事啊,一门心思为了国公爷,结果又挨国公骂了杨凌现在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犹豫了半晌,他才硬着头皮,摆出一副无比光明磊落的模样,在小商小贩、进香的官宦女眷、测字算命的神棍们注视下,不快不慢,四平八稳地走向皇庵。
进了大门,杨凌依然带着平静的微笑,带着一副坦然的表情,继续不急不缓地向前走。
门两侧绿的微带黑赫的高大梧桐下,是两圃金黄的菊花,四周的喧嚣不见了,一切都忽然变得寂静下来,静的仿佛那花枝在风中的摇摆声都听得见。
杨凌虽然眼珠都不转,却感到好象所有香客,尤其是那些官宦、豪绅的夫人们,都在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
秋风飒飒,金黄的菊瓣吹落在他的脚下。“这些整天闷在后花园里的小姐太太们,一定会充分发挥她们的想象力,不用到明天,也许下午,各种版本的谣言就要出来了。想到这里,杨凌忽然觉得嘴里有点儿发苦。
菊花落,满地黄,他的笑容很受伤。
“那个家伙一直没来看你呀”永淳坐在炕沿儿上,双手扶着炕面,一双腿子悠荡着问道。
“什么那个家伙人家是国公,你是皇家的公主,得注意谈吐”,永福公主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好好好,就你向着他,我叫姐夫您爱听了吧”
“说什么呢你”,永福稍显苍白的脸颊顿时一片晕红,走过去作势欲打。
“呵呵,少来了姐,你爱听呢对不对从小的姐妹,别看我小,你可骗不了我”。
永福羞的无地自容,只好负气地在她旁边坐下,幽幽地道:“你就知道调侃人家唉你让姐姐怎么办呢我也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总不成对他说说人家不计较名份,就是愿意跟着他
其实我原来只是只是爱慕他吧,可是现在静下心来想想,嫁给他还真的比招个驸马这一生要快乐的多。姑姑她们的情形你也不是看不到,嫁了驸马,其实就是守活寡,困在十王府内和幽禁差不多。
我宁愿不要公主的名份,和心爱的人常伴一起的时间反而要多的多,也更加随意自由。那个人是他,我更加心甘情愿了,可是,唉秀亭,你还小,你不懂的,这种话你让我怎么说的出口”
“为什么要你说”永淳杏眼圆睁:“我就不信他姓杨的看不出姐姐对他的情意,他是男人,就不能有些担当”
“你叫他怎么担当”永福哀怨地道:“我是带发修行了,也除去了公主封号了,可是无论怎么样,我都是先皇的女儿、当今皇帝的妹妹,这层关系是脱不开的,杨凌姐姐相信他对我并非没有情意,可他早有了妻室,他对我敢有一点念头”
永淳眼珠一转,说道:“要不我去对皇兄说,让皇兄给你赐婚反正你现在没有公主封号,那些大臣们不能多嘴。你这些曰子独自住在外边,母后也很牵挂你的,我看母后的意思已经有些后悔了,如果现在对她提出来,她也不会反对的”。
永福握住她的手,怨声道:“皇兄允许我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极是难得了,皇家最起码的体面还得顾吧要皇兄主动赐婚群臣就算不能阻止,可是谁能堵住他们的嘴不让他们暗中笑话就算我不在乎,皇兄的脸面也不顾了”
永淳焦燥起来,愤愤然道:“让他求婚他又无胆,皇兄赐婚又觉没脸,左也不成右也不是,那要怎么样嘛你就这么耗着,真的终老尼庵不成再过两年就成了老姑娘了。”
永福公主眩然欲泪,忽然一转身扑在床上呜咽起来,永淳公主一扭头,见姐姐抱着枕头抽抽答答着,只翘着个浑圆的小屁股在炕头上,气得她举起手来,直想在这温吞水似的姐姐臀部上狠狠抽一巴掌。
她咬了咬唇,恨恨地放下手,然后咬着薄薄的嘴唇,眼珠子叽哩咕噜乱转,不知打起了什么主意。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眼睛一亮,然后也一转身,趴到姐姐旁边,贴着她的耳朵嘀嘀咕咕地说起来。
永福的抽噎声渐渐停止了,听到后来她忽然惊呼一声,说到:“你疯了这种主意也想的出来不行不行,我才不要,人家羞也羞死了”。
“哎呀我的好姐姐,反正你是非他不嫁了不是么早晚一样的嘛”。永淳公主不耐烦地翻了翻眼睛。
永福公主羞的嘤咛一声,拉过被子掩住了脸,一迭声地道:“不好不好不好,我才不要那样,会被他看轻了的”。
永淳难得见姐姐如此羞态,不禁吃吃笑着去扳她肩膀,凑到她耳边说起了悄悄话,永福公主扭着娇躯,又怕听,又想听,两个人时说时笑的。
毕竟是两个才十六、十四的小姑娘,纵有烦心事又岂会常留心中,这一说起来,永福公主不禁破啼为笑,永淳说话又肆无忌惮,两姐妹笑闹成一团。
二人正说笑打闹着,一个素衣婢女悄然入室,站在门边儿上恭谨地说道:“公主殿下,威国公杨凌求见”。
永福公主只是带发修行,她从宫中带出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