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眼看前面皇上已经走远,连忙紧走两步跟在身后。
府中荷塘所在僻静,倒是极大,池内荷花是端王寻来的异种,叶片青碧如玉,花朵匀亭润泽,花期更要比别人品种要长一些。端王喜这份幽静,在此处置了个小书房,也从不带外人到此议事。
青帝惯常过来,将侍卫留在远处,只带如意一人。他还有些酒意,也不去书房,走到书房对面假山上的小亭中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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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六月中,荷叶亭亭高过人头,其间藏着不少亭亭花苞,正开得绰约,清风过处香气徐来,倒似能散去人不少烦闷。
青帝眉心略展,瞧着眼前荷塘默然不语。
如意见皇上心情不是太好,垂手站在一旁,悄悄的也不作声。
正是这般寂静里,只听轻轻一响,对面门扉打开,遥遥出来一人,并不是端王。
如意跟在青帝身边当差多年,见过的美人不说上千也有八百之数,待看清此人,还是禁不住露出讶色。
祝由没往这边看,走近池边站了站,又转回书房里去,再出来时,手中就多了个剔透的玉脂胆瓶。
如意眼尖,认得这分明是端王书房中的贵重器物,正暗暗惊诧。心道这人商贾出身,爱财在所难免。但面不改色的把这么大一个瓶子抱走,倒也好意思。
祝由神色淡然,似乎不在意胆瓶价值几许。从池中随意汲了半瓶清水。挑挑拣拣折下几支荷花,又选了两片半开的荷叶,插得满满当当的,举着瓶子看了看,随手拨了拨几只花苞,像是十分满意了,抱着就走。
端王爱惜这池中荷花,平常碰都不让人碰。被他摘了这许多随意插在一处,如意瞧着惊心,然而这玉瓶配上粉花碧叶,竟也是大俗大雅。正要转头同青帝说句话,然而看见皇上脸上是前所未见的神色,心里一突,立即屏息静气不敢出声。
这人渐行渐远,端王正巧过来,远远地遇着了他,又瞧见皇帝在凉亭里坐着,也不敢耽搁,匆匆说了几句话。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丽色归人。笑过便径自去了,端王匆匆忙忙赶过来。
一进凉亭,端王先行了大礼,开口便道:“祝由若冲撞了陛下,臣这儿代他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青帝神色如常,慢慢笑道:“他并没看到朕。”tgtgd1806102:
第50章 (倒V)
青岚不便进入皇宫内苑,只能在外庭侯着。
早上破天荒的有人送早餐过来,秦疏虽然处处小心,然而毕竟不是专门精通医道,提防些寻常毒物还可。再者那送饭的人还交代是侯爷吩咐的,于是确实吃得干干净净,
下人来收拾出去没多久,他不久就开始不舒服,肚子隐约作痛,胎儿似乎比平时活动得多。初时他也没有太在意,孩子平时也是常常会动动手脚的。然而渐渐的疼痛再不间歇,他这才觉出不对,勉强挣扎着出去求救。
守卫看他情形实在不好,这才让青岚得知。
听他说完,已经来到宫外正道上。
“这些事,日后不要寻到皇上这儿来。”易缜沉默半天才开口,顿了一顿。“他心思全不在这儿,是装的也说不一定。”说到后来,倒情愿真是这般了。
青岚落后他半个马身,自然看不到他脸上一不小心就要露出的忧虑不安,正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心里担忧得实在不同一般,怕露了神色,于是要拿话来人前遮一遮。这话说得口不对心。
青岚总觉着自家侯爷对秦疏像是有些不同的,这时听他所说却不免觉得有些过于淡漠。忍不住插口道:“属下瞧着不像是假的。”接着又道:“属下自作主张,先从城中请了大夫。”
易缜听出青岚语气里细微的不满,只嗯了一声没别的话,却不由自主紧了紧手中缰绳。青岚来得匆忙,不知道大夫看出个什么结果,还得回去才能知道。
青岚到底觉得自己有失职擅越之嫌,毕竟是自责的。又想自己从外面给他带了一个来月的馒头,所幸没有出事,也是后怕。策马跟上去,一路不再多话。
两人无话,直到进了府门,易缜才沉声吩咐一句:“这事不要再惊动别人。”
青岚低声应是。
易缜已翻身下马,丢开缰绳就朝秦疏住处而去。
青岚向来有分寸,大夫是悄悄的接进来的。府中无事一般平静如常,遇到几个仆从向他问侯,神气也与平时并无不同。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想要发作一番,却又寻不到由头不必惊动别人,原本不是自己所希望的么。
院中依旧安静,然而一掀帘子,房中就是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那味道竟像是十分强烈,竟呛得他几乎一窒。不由得屏息轻气地放轻手脚走进来。
房中已有人在照看,是京中很有名气的姓胡的大夫,府中偶有小病,不请太医之时,多半请的就是他,人品医德也算是十分可靠的。
易缜看清是他,而且又见他虽有些讶色,神情尚且从容,想是并不十分险恶了。不知不觉悬了一路的心放下一半,摆手也不让他多礼,悄悄的走过去床边。
秦疏合着眼睛蜷在床上,并没有呻吟,然而显见是十分不舒服的。脸上血色尽退,连嘴唇都有些发白,冷汗将头发打湿,紧紧帖在脸颊边。微微皱着眉心忍耐的模样,瞧起来有些可怜。易缜虽有准备,然而真见到他这般情形,心里还是有些刺疼,一时无话可说。
秦疏虽疼得昏昏沉沉,然而心里放不下,不能够放任自己彻底昏迷过去,被人盯着看了许久,多少还是有些知觉的。易缜又良久不说话,他忍不住就睁开眼来。
他一半的意志用在忍痛上,于是反应就有些茫然,不等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易缜已是又气又急。他按青岚所说的情形,隐约能猜出整件事的大概,忍不住轻声呵斥道:“谁让你贪吃的”
但易缜这话也说得冤枉,换个人来大着肚子饿饿看。可那也只是正常人的份量而已。
日夜不安的数月里,他把这孩子看作希望看作责任,与此支撑着,这日子才能支撑着煎熬过来。
仿佛这就是他唯一可以把握住的一点将来,是自己不曾真正卑地屈服的证明。孩子对他来说,远远比他自己的尊严和生命更要紧,是那种高高在上而遥远得渺茫的存在。
直到此刻,他才觉得长在身体中的不是筹码不是棋子,那生命鲜活娇嫩,真真正正是个活物。才真切的在乎起来,因此越发出自内心的惶恐焦虑。
腹中的疼痛伴随着痉挛,就如同钝刀子慢慢的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