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1)

李代桃僵 千里孤陵 2000 汉字|5 英文 字 2个月前

喘息声。

破军走至敬文帝身前五步。跪下恭恭敬敬叩了几个响头。

“破军,起来说话。”敬文帝叹道:“传闻朕有所耳闻,但朕却信你。你一向在宫里当值,无权过问城中驻军何处,如何换防巡逻。就是你有心打听,也不一定能知道得这般详尽。话说回来,知道的人也不止你一人。”

秦疏并不起身,埋首低声道:“罪臣无知,一时不查而引狼入室。又才疏学浅,不能为陛下分忧。”痛至极致,反而能够平平道来。也不提罪该万死的话。

“你不过据实以报,真正做决断的还是朕。朕自己识人不明,不能再迁怒于你。”敬文帝神色萧杀。扶案轻叹。“朕受万民供养,然而国难当头,竟穿不得这身铠甲,快意恩仇。”

破军顺着他目光看向案上银甲,心潮起伏不定,话几番到了嘴边,又悄悄咽下。

“你说话还是同小时侯一般。只认错不讨饶。”敬文帝见他还跪在地上,不由得苦笑。“起来吧,过来陪朕说说话。”

他当真只提从前旧事,半字不提眼前局势。破军忍着百般心事,低声应和。

敬文帝久病,虽然满怀振奋激昂之情,到底精神不济,未说几句就显困顿。

破军侍他睡沉,这才悄悄退出来,唤过张公公守在殿中。自已去张罗些吃食。

殿内耳房专门设有一处小厨,厨子却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这殿中寻不着人,破军也不原去别处找厨子来。好在米面柴火俱全。好在清粥小菜还难不住他。升起炉火熬了一锅小米粥。

厨中备的是上等雪栎树的木炭,淡而无烟,且有异香,十斤炭几乎抵得上寻常一匹布的价钱。用来熬粥最是清香适口。

破军拣着细小的木炭往炉子中放,一边淡淡的想,燕淄侯易缜曾说过,泽国只知侈华享乐,当真不错。文臣只知清谈,武将无人可用,当真不错。泽国只知依托凤凰庇护而固步自封,早晚有今日,当真不错。

就是这几个不错,如磐石一般,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陛下虽有与国共存亡的决心,但陛下大约没想过。绝对的强权面前,仅有再大的决心,并不能求百姓家国于水深火热。而这片家园。他无法逞一已之私,眼看着滚滚铁骑,将百姓血肉和作嫣红山河。

正如他无法只为全个人的忠义,而眼看着无辜妇童成为无谓的陪葬。纵然那代价沉重到让他背负不起。

想到为能为力之处,竟如同置身洪沪,烧得心肺间一片滚烫炽热。

他起身跌跌撞撞去舀水。却端着碗出了会神,从衣服夹层里摸出一粒蜡卦的小丸。殿中只有他们三人,而青岚守在院外,况且别人未必肯信他,而他一时也辩不出究竟谁人可放心交托。

怔了一会,再不犹疑,捏开蜡封和着碗中凉水一口吞下。tgtgd1806102:

第23章

他既是下着孤注一掷的狠心,反而越发沉静如常,也就瞧不出如何的伤心难过。

张公公对他的冷静略有些惊讶,瞧了瞧他,叹息着低声答应:“老奴就在外头侯着,有时叫唤一声就可。”

破军恭送他出去,一边道:“这一夜有我照应,公公也够辛苦,就不用伺候着,回去安心睡一觉吧。”

敬文帝醒来时,只看见破军一人在灯下出神。这边才略略一翻身,他立即惊觉,走过来服侍敬文帝起身,此时也讲究不了那许多,捧来湿巾供敬文帝简单擦过手脸。又将食盒当中温着的酒水等物取出来。

敬文帝此时略长些精神,在床沿坐好,一面絮絮道:“朕已派人混出城去,只需坚持到驰援一至,虽不能力换狂澜,却能尽情同晋军抵死一战”

秦疏从城外来,知道附近几个城镇全在晋军掌控之中。别处的情形想必也好不到那里去。先不要各地是否有勤王的能力,纵然有,又如何能在数万精兵中突入京城。情知陛下的这番心愿虽慷慨,实则过于天真。

他心下酸楚,却不忍明说。低着头将饭菜摆好,不接皇帝的话头:“公公说皇止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将就着吃些吧。”

“也好。”敬文帝倒不忍拂他的心意,微微苦笑道。“说起来朕也真有些饿了。”一面招呼他:“你也坐下,陪着朕吃些。”

秦疏并不推辞,就在一旁坐下。桌上摆的是寻常的清粥小菜,竟难得的还配了一小瓶酒。他也不动筷箸,拿过酒杯给自己倒上一杯,仰头就喝干,一连三杯,都是如此一气饮尽。

敬文帝久病,纵是偶有好转之时,也不喜饮酒。他未见过秦疏饮酒,也从来不知道秦疏有好酒量。转念一想,这个穷途未路的时候喝点酒,倒也应景。心下自嘲,不由得微微莞尔,并不劝责。只是见他喝得急,这才道:“小疏,慢些。”

秦疏点头,仍旧喝得不慢。瓶子本就不大,几杯就见了底。见实在倒不出来,他将瓶子丢在一旁,却紧抓着杯子不放。那酒并非宫中佳酿,不过是寻常做菜用的黄酒,聊聊尽个意思。

秦疏扶着桌子发了会儿怔,多少也有些酒意,脸上洇起淡淡一抹桃红,神志却反而分外清醒的样子,见敬文帝的粥碗渐空,伸手要接,语气格外的清醒:“皇上再用点儿”

敬文帝从没见过他醉酒之态,此时虽有心事,也不禁微微一笑。摆手拦住他,道:“小疏,你醉了”

不经意间和秦疏伸过来的手指碰在一处,秦疏如同碰到炭火一般惊慌,猛然将手收回去,往后跌坐回椅子里微微喘息,模样有些不大对劲。

“当真醉了”敬文帝大觉有趣。碰到秦疏的一瞬,觉得他手上的温度似乎较常人高些,那种炽热的温度仿佛还留在皮肤上,如同一团小小的火苗,正顺着指尖一点点的漫延上来。

他颇觉得身上有些燥热,心道自己可没有喝酒,如何也跟着醉了,朝秦疏道:“屋子里有些热,把窗子打开通通风。”

秦疏望着他不作声,脸上血色稍退,随即涨得通红。片刻之后咬牙起身。并未依言开窗,反而将四下门窗都落了闩。僵直着身子走回来,垂头站在敬文帝面前。

“小疏”

敬文帝诧然,抬头朝他看去。秦疏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垂着的睫毛轻颤,额上莫名的见一层薄汗。他五官清俊,灯光矇眬照着,竟然是说不出的妩媚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住,身体里有一把火腾起烧向四肢百髓,竟起了某种不当有的欲念。

敬文帝不是什么一无所知的青稚小儿,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大惊失色:“小疏,你做了什么”话才出口,惊觉话音竟然低沉暗哑,分明带了情欲,将自己也吓了一跳。

秦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