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去CBD的远见大厦吧,那儿人多、监控多,我有安全感。”
我们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远见大厦。周庸在角落里找了个位子,四周都是嘈杂的人声,但这是最好的场合——面对两个有致命武器的人。
我去买了四人份的可乐和薯条,回来坐下:“还真有点饿了,你们饿吗?今晚不用干活吧?”
他们看着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问他们和斗狗场有什么关系,其中一人回答说:“没关系,我们发现有这么个地方,就把偷来的大狗送去卖钱。然后跟他们的经理商量,每天死的狗我们也拉走,他们也懒得处理,就答应了。”
我问狗不是都得运到仓库吗?他摇摇头:“我们也算替别人打工,抓住一只狗给我们十五元钱。有时候我们会偷卖几只给饭店或者斗狗场,算是私活儿,赚点外快。”
周庸奇怪:“他们给的工资也不高啊,怎么不单干呢?”
他们说不敢:“之前有个人跳出去单干,没几天就死了,中了一箭,有新闻,都能查着。”
我问他们有没有这个团伙大量盗狗然后非法出售的证据,他们说就是自己知道,但没特意留过证据。
周庸:“徐哥,只有口供不行吧?”
我说:“不行,最好有证据链,才能把这帮孙子一网打尽。”
我喝了口可乐,问他们俩组织还招不招人:“你们能介绍别人入伙一起干这个吗?”他们说能。
我点点头,告诉周庸给他表姐打电话,让她到这儿来,周庸问:“找她干吗?”我给他解释,查到这儿基本到头了,再查也就是证据的事,所有的信息我们都已经掌握了,证据的事就交给警察吧。鞠优来了后,我和她解释了一下情况,建议警方派几个人去盗狗团伙卧底,收集证据。她说需要回去上会讨论下。
晚上不要独自在黑暗的公园里行走
我和周庸从大厦出来,周庸说:“徐哥,我有件事想做。”
我让他别突发奇想了,赶紧回家睡觉吧。
周庸:“我太想干这事儿了,你不让我做我睡不着。”
我说:“行吧,你说说什么事。”
这件事就是,我们开车去了温馨家园,把陶涛叫到了他虐狗的体育公园里,打了他一顿。
警察在盗狗团伙里卧底一个半月,终于收集齐了证据,一举剿灭这个组织。虐狗虽然不犯法,陶涛的行为却构成了收购赃物罪,能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一般来讲,这种行为,法院是会从轻判的,但估计他们知道陶涛干了什么后,会想多给他判几年。
事隔两周后,我才有时间约吴悠和王津一起吃饭。王津一见面还是热情地拥抱,吴悠干脆强吻了周庸——她说是作为帮她找到狗的感谢。
在夜市吃着小龙虾时,我问吴悠,她们那天去拦运狗的车,最后怎么样。吴悠擦擦嘴:“狗都救下来了。都在小动物保护协会的基地养着,有一些被人领养走了,还有的狗我们照了相贴在网上,看能不能找到之前的主人。”
我说挺好,皆大欢喜。
吴悠沉默了下:“徐哥,周庸,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们。”
周庸:“说呗,客气什么。”
吴悠点头:“那天我们拦下大车后,那个大车司机自残了,拿刀割自己的手,求我们放他走,说他这一趟如果不把狗拉回去,会赔很多钱。后来警察来了才制止了他。”
周庸放下手里的小龙虾,看着我:“徐哥……”
我说:“正常,每个人做的每件事都会造成一定的后果。你要是觉得有亏欠,咱就从这次卖新闻的钱里,拿出两万元给那个司机。”
周庸:“这样好吗?要不我自己掏钱给吧?”
我说:“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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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有人为植物人倾家荡产,他却能发家致富
中国每年大约有八百多起燃气爆炸事件,近千人受伤,近百人丧生。但这么多的燃气爆炸事件里,从未有一起像下面这起爆炸一样曲折。
8月14日,燕市怡然桥附近的佳邻小区发生了一起燃气爆炸事故,死了一个人。这起事件里的死者,是个卧床近三年的植物人。她从五楼的家里被炸了出来,脖子上被发现有割伤。
当时田静找到我,让我去查这件事。自从《太平洋大逃杀》的特稿卖了近百万元后,这种纪实采访稿的价值一下就高了起来。
我问她这么好的选题怎么不自己跟。田静摇摇头:“好几年不在一线了,而且文笔没你好,容易毁了这选题。我已经和当事人打好招呼了,你直接联系他就行。”
这次的调查有个优势——田静曾采访过这个经历了爆炸的家庭。两年前,田静还是记者时,曾做过一篇名为《中国植物人生存现状》的调查特稿。当时她采访了十几个植物人家庭,其中就有这次出事的王建龙和王璐夫妇。
2014年1月,妻子王璐由于车祸成了植物人。她父母双亡,丈夫王建龙不离不弃,照顾周到。田静的文章发出后,王建龙被评为模范丈夫,还收到许多人的捐款。
我打电话给刚丧偶的王建龙,约他晚上在一家饭馆见面——周庸点名要吃这家。
8月17日晚上,我和周庸提前到了这家饭馆,点好菜,把桌号发给王建龙。
6点多,进来一个男人,高颧骨,短发,很精壮。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手表。他和门口的服务员说了几句,朝着我和周庸走来,伸出了手:“你好,徐浪,你们是田记者的朋友?”
我说:“是,她听说你们家的事,想让我们做个后续采访,你看成吗?”
王建龙点点头:“当然,田记者当年可帮大忙了,没她那篇文章带来的募捐,我当时都过不下去了。”
我提议边吃边聊,问他喝不喝酒,他说可以喝一点儿。我们随便聊了会儿,他比较平静,不像刚经历了丧偶之痛。
周庸给他倒了杯酒:“王哥,你这心情还可以啊。”
王建龙:“咱说实话,我早做好心理准备了。挺多次都想放弃,让她走得了,别遭罪了,但又下不了决心。出了这事,也算替我决定了。”
我点点头:“听田静说,你太太脖子上有割伤?”
他说:“是,可能是爆炸时,玻璃什么的划的。你说谁能对一个植物人下手?不太可能。后来法医要尸检我没让——就让她安安静静地走吧。”
我说:“所以煤气是你忘关的吗?”
王建龙点头:“是我没关。”
我问能不能去他家看看。王建龙说:“当然可以,就是烧得没什么玩意儿了。”
吃完饭往回走,没喝酒的周庸开着车:“徐哥,你看他戴的那表了吗?”我说:“有印象,怎么了?”
周庸:“那是块万国孔雀翎,我爸有块一模一样的,六十多万。”
我说那表应该是假的吧。
周庸摇头:“国内造假技术是好,但都集中在表盘上,表链做得不太行。其实现在鉴别真假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