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这哪里是中了诅咒?简直是中了大奖。
那我呢?我有没有这个幸运?
我想了想,摇摇头。
我没有。
我也曾经掉进过尼罗河,结果还是老男人救了我,我也没有穿越时空。
看来我没有她那种运气。
再说她来的时代和我也不同啊。
我预备着她再问些什么问题,但是她并没有再问,低下头去又乖乖画图。看来学历史的人果然是有好处,起码画起这种历史地图来不含糊。等到午饭时她交给我,有点不大自信的说:“画的不好,可能……有很多偏差。”
我笑着点点头:“辛苦你了,快点吃饭去吧。”
没想到她说:“我不饿,爱西丝……陛下,我能去阿蒙神殿看看吗?”
我奇怪:“什么?”话一出口我马上想起来了,这位金发姑娘的性格就是饭可以不吃,但是一定要满足好奇心才行的那种。
“今天不行,神殿也不是每天都允许人进去的。等到月祭举行的时候,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啊,爱西丝你太好了!”看她的架式恨不得扑上来拥抱我,塔莎又咳嗽一声,她马上收敛:“是,我这就去吃饭了。”
她怕塔莎,但是倒不怎么怕我。
真奇怪,我明明比塔莎要厉害多了吧?
总觉得自己象是忘了一件什么事,挺要紧的。但是,是什么事呢?
完全没有头绪……
我把凯罗尔画的地图仔细看了下,我脑子里原来也只有个大概的印象,对比一下可以看出,凯罗尔画的还是不错的,不过有些重要地名标的不对。她标的大概是因为考证不清现代人又重命名的,现在那些地方并不叫这名字。
热风吹透纱帘,我竟然开始想,不知道现在伊莫顿在做什么?
荷尔迪亚今天没有过来,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她要留在我这里,大概得有个女官的名头更好说话。
但是我对她……却也不能完全放心。
真是头痛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内无可用之财,外无御敌之兵。
我现在就面临着手下无兵的窘境。塔莎用着不顺手,荷尔迪亚不敢用。以前亚莉的那眼线探子们,我现在能梳理出来的不到一半……
唉,这一点曼菲士比我强,他以前就在着力培养自己的亲卫和势力。象乌纳斯他们全是曼菲士一个一个的提到自己身边来的,又有能力又有忠心。而我在这一点上就差多了。虽然和许多朝臣关系也不错,但他们可不是我的人马。
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我又不想拉一支人马和曼菲士夺权夺利。他现在是法老,军政农事经济一把抓,和父王不一样的是,父王很大程度上在倚重伊姆霍德布,他却更有自己的主见。我能做的都是一些协助的,需要细致耐心的工作……
以前很忙,现在一下子闲了,反而有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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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我抬起头,曼菲士大步走了进来,脸上有不加掩饰的怒气。
“你又怎么了?”我问。
“我要在姐姐这里吃饭!”
“好,”我说:“那你也犯不着为这个怒气冲冲啊!”
他咬着唇,然后说:“那个凯罗尔,实在太不懂规矩了!”
“什么?”我诧异:“你又见她了?她应该是去吃饭去了吧?”
“我刚才让她服侍我喝酒,她居然敢……”
曼菲士把手一伸,手背上三道抓痕,都有点渗血了。
我无语了,曼菲士也好,凯罗也好,这两个孩子都欠*。一个是从小被人捧成太阳长大的,一位是娇娇公主,谁也不服谁,观念与生长环境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我肯定是帮亲不帮理的。
“把她叫来,我教训……”
曼菲士一拦:“那个,我已经教训她了……”
“哦?”我看他:“你怎么教训了?”
曼菲士说:“我让人把她拎到采石场去做苦力去了!”说的十分干脆,言下颇为气恼。
“采石场啊?”我想了想:“她那种身板,那里可不是她能去的地方!你可不要把人给我折腾死了,她于我还有用处的。”
“不会!”曼菲士很快接口:“我让人盯着她的,姐姐放心吧!”
我看看他,曼菲士居然也没有再看我,就把头低下去。饭菜端上来,他端起就吃。
这孩子……
我上哪儿去放心啊。
采石场,唔,采石场,这位凯罗尔小姐,在采石场似乎还教人怎么过滤水吧?可是没有称手的东西怎么过滤?就靠牢里的那粗麻布和黑砂?
我唤过来塔莎来小声吩咐一句,倒没有说要把她立刻放回来。毕竟曼菲士就算是赌气的决定,也是法老的命令,我是不想和他对着干的。
“姐姐,”他有点不安:“你生气了吗?我只是,觉得她长的稀奇,想逗着玩,可是她太不听话……”
“没关系。”我柔声说:“你是法老啊,你说的话就是法律。她不过是个奴婢,你并没有错。”
曼菲士听了这话奇怪的并没有释怀,看起来好象心情更坏了。
我摸摸他的脸:“好啦,快吃饭吧,你下午不是还要去巡视丈量地的工作吗?”
他吃了几口,又开始撒赖:“姐姐喂我。”
我失笑:“你都十七啦,你以为你是七岁么?快点自己吃,我也还有事情要忙呢。”
他皱起眉:“姐姐现在对我越来越……你都不喜欢我了吗?”
“胡说,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喜欢你去喜欢谁。”
他想了想,又高兴了。
吃完饭他硬是磨着我又多缠了半天才走,塔莎已经回来了,说是按我的要求吩咐下去了,凯罗尔是一定不会死在采石场的。
我点个头:“辛苦你啦,快去吃饭吧,下午还得有事。”
她躬身退下了,我的指头在桌上轻轻点了几下,头一次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留着她只怕是祸根,但是,现在如果现在就杀了她……那事情又会走向何方呢?
我揉揉额角,总之我也不是从前的爱西丝,她就算有朝一日真嫁了曼菲士,我也绝不致于用放狮子放鳄鱼的下等手段去对付她。
只要她不危害我,不危害曼菲士,不危害埃及……
等等,曼菲士真娶了她,是不是就会如原作一样为她焦头烂额东奔西走?
我想了想,却又笑了。
不怕的。
伊莫顿给她吃的那药现在倒是有用处了,要是她乱跑瞎跑,没有解药吃,那送了命可是她自找,怪不得旁人。
我想通了这一点,心情顿时好起来,下午作起事来效率很高,不多时就把该看的东西看完,做了点批注让人给宰相伊姆霍德布送去,自己让人备了船,想去河上散散心。
午后的阳光炽热明亮,映得人睁不开眼睛。尼罗河水波荡漾,纸莎草和芦苇生的十分茂密。两岸边有人在耕种田地,我的小船划过时,他们会跪伏在地下不敢起身。太阳晒在他们光着的背脊上,他们的皮肤亮的象是抹了一层油。我想想,或许大概是真的涂了油,好防晒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