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着,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重心。
我用力眨了好几下眼,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我不是孤身一人
眼前的天地忽然旋转起来……不,不是天地在旋转,是我自己头晕目眩。伊莫顿把我横抱起来。太阳迅速沉没了下去,天地间那金红的余晖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眼前的世界蓦然一黑。
这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从前,上一世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忽然全城停了电,刹那间好象所有的感官都失去了作用。听不到声音,看不到光亮,在这样纯粹的黑暗中,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我握着他的臂膀,低声说:“他们……他们会不会平安到达?”
其实我比伊莫顿要更了解,凯罗尔她一定会回去,而曼菲士的生机……却是渺茫的看不见也摸不着。我再向远处张望的时候,幽暗的河面上风浪太大,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
“回去吧。”伊莫顿说:“他们……一定会到达。”
会到达何处?是生的彼岸,还是黄泉的终点?
我没有再问。
伊莫顿大步的走回岸上,柔声说:“我知道你的心里很难过,但是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抬头看他一眼。伊莫顿的五官轮廓分明,但是这样刀削一样的让人觉得强势威严的线条,这一刻却尽是柔和与关切。
是的,眼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应付。那些心怀叵测的使者们,埃及国内被曼菲士用强硬手段镇压下去的暴动,对年轻法老的统治心存疑虑不服约束的贵族们……
婚礼的第二天,法老忽然不见。这消息倘若传出去……造成的动荡足以颠覆埃及。
我点点头,低声说:“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他将我轻轻放下地,我的裙子被河水浸的湿了大半,贴在腿上感觉很不舒服。我转过头,看着跪在岸上的几个人。乌纳斯我是信得过的,还有就是伊莫顿手下的两个僧侣。
曼菲士已经离开的消息现在连伊德霍姆布和西奴耶都不知道,但是这事瞒不过他们。只是……告诉他们实情,他们会不会相信?整件事情充满灵异诡秘,用常理无法解释。还有大小的贵族们,官员,民众,图谋埃及的其他各国势力……事情千头万绪,严峻又复杂。
我只觉得肩上的担子这样重,本能的挺直了腰,说:“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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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全身都快散了架,可是偏不能倒下,还有许多的棘手的事情。现在曼菲士一不在,我才发觉他以前的工作量有多大,没有他那样过人的魄力和精力,真的处理不来。
伊莫顿让我趁着晚饭没有送来的机会先歇一歇,我一躺在榻上就觉得疲倦无处不在,累的整个人都瘫了下去再也撑不起来。
以前看过一个说法,在这种集权的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里想当一个英明有为的统治者,那么多半的下场是累死的。想要安乐无忧,那门儿也没有。电视剧这种东西是很误导人的,让人觉得皇帝好象下了朝就可以尽情的陪妃子睡美人,隔三岔五的微服私访,国事后宫全丢开不要了。
这怎么可能呢?曼菲士就不能随意离开孟斐斯的,要出去除非是领兵出去,这样一来,就算是孟斐斯有人打什么主意,他回过头来摆出兵马就能把这些不安因素全部一一消灭。
以后呢?
以后没有曼菲士,难道这些决断,这些策划,这沉重无比的一副担子,就得我一个人挑起来了?
我轻轻捂住脸,把身体缩了起来。
伊莫顿的脚步声响起,他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到了榻边停了一下,我慢慢转过头来,也没有睁眼,只是低声说:“我没有睡着。”
他在榻边坐下来,伸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我真想再躺下去,可还是硬撑着让自己睁开眼:“什么事?”
“西奴耶来了。”
“哦……”我说:“让他进来吧。”
伊莫顿说:“你不要起来了,让他在帘外面说话吧。”
已经点了铜灯,扇状的铜叶打磨的光滑如镜,西奴耶就站在浅金色的帘幕外面,我的声音怎么也高不起来:“不必行礼了,有事直接说吧。”
“刚才在利比亚使者居住的地方,又捉到了三名刺客,但是利比亚使者绝口不承认那是他们的人。而且他们的人数也的确一个不少,刺客已经审过,不肯招供。”
我懒倦的说:“不招,就在利比亚人的门口把他们杀了。”
“当他们面杀?”
“是的。”我顿一下,说:“还有别的事吧?接着说。”
西奴耶犹豫一下:“法老的伤情,医官们都不知下落,伊德霍姆布大人也十分关心……”
我叹了口气,扶着床坐了起来:“曼菲士已经被人护送离开了。”
西奴耶意外的问:“离开了?去了哪里?”
我也很想知道,曼菲士现在身在何方。
他还活着吗?他和凯罗尔,是不是穿越了时光之门,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一时是回不来了,有什么事情,我和伊德霍姆布,还有你,三个人商量着拿主意吧。今天用的那个替身不怎么行,我记得宫里还有两个人备用,有一个还充做过曼菲士的替身去过神殿一次,还有一个就是你一直顾管的是吧?把他带来吧,这三个人往后得轮流当这份差事了。
用一个人来替代那是极危险的,又不能多。当时曼菲士发现那个人长相肖似他的时候,下令将这个人变成阉奴一点都没有犹豫。去其势留其命,必要的时候可以做个替身使用,诱敌惑敌,也有时候能派上别的用场。不过这一个胆子很小,而且以前也没有让他做过这样的事。但是以后却不同了……恐怕这三个相貌很相象的替身里,最多最重的事务的还是得这个阉奴小西来做。
正因为他是阉奴,因为他胆怯没有别的援助,所以才要这样安排。
“把帘子掀起来吧,我也该吃点东西了。”
塔莎过来,让女奴们打起帘子,她的眼睛通红。送走曼菲士的事,她虽然不知道送去了哪里,但也知道一定是凶多吉少,去了就再难回来的地方。曼菲士是她从小带大的,塔莎对他的感情和关爱,恐怕这宫里除了我,也就数她最深了。
“爱西丝陛下,您得多吃点东西……”她转过头去,动作很快的拭了一下眼泪:“今天做了很多您爱吃的。”
我看看摆了一桌的碗碟,看看西取耶也是一脸疲惫,伊莫顿站在一旁。我苦笑着说:“这么些我一个人也吃不过,都坐下一起吃吧。这两天,恐怕都没有怎么吃,也没怎么睡过吧?塔莎,你也坐下。”
“陛下,不可坏了宫规。”塔莎退了一步:“您与西奴耶,还有伊莫顿大人一定有要事商量,我去外面看着,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