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1)

夏殿青葛石 任秋溟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的存在。

小九并没有看清那一条条的白线,可是她看到了白线所触及的一切,都开始沿着那道线平滑地分开,切面是如同镜面一般的冰。

于是手臂平滑掉落,于是胸口平滑切开,于是脖颈齐根斩断,于是脚踝无声截断。没有血,因为所有的创口已凝结为冰。

然后冰开始粉碎为极细小的沙粒。

那是冰屑,是无法阻挡的白色瘟疫,瘟疫在人群中蔓延,无数人破碎凋零为冰雪的碎屑。

这是何等优雅的死法,没有一滴血,没有一根骨,无数白色的幽灵如飞鸟降下,收割亡魂。

小九不由捂住了嘴。

她知道那些黑暗是什么,也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女究竟做了什么。

她的目光那样专注,没有一点嗜杀喋血的味道,干净如琉璃一般,可是在她的手下,那一条条白线纵横而出,所触及的一切,都开始被切割,然后冰冻,然后粉碎为沙粒。

这又是怎样的修为与境界,小九简直不敢想象。

她没有使用魔法,亦未曾使用斗气,只是如同稚子一般在虚空中划出一道一道的线,那一道一道的线便能带来无尽的死亡。

这就是所谓的兵器吗?

小九哪怕隐约明白这个人是来救自己的,可是看着她的动作,依然从心底产生恐惧。

这样的杀法,就如同用磨得最快的镰刀来收割春天最嫩的青草。

“为什么不让他们逃呢?”庆历四年春对着青焰侯说道,哪怕他方才那么神乎其技,但是此刻身上黑衣被青焰几乎烧尽,露出了藏在黑衣之下的金色软甲:“兵器不杀逃跑之人,在这样级别的战斗中,他们毫无用处。”

“天境之下皆蝼蚁。”青焰侯淡淡说道:“无论死再多,终归可以得到补充,青翼不会允许临阵而逃之人还留在这个世上。”

“你有没有想过。”庆历四年春幽幽说道:“在她的心目中,天境之人亦是蝼蚁。”

“她在地境便能越境斩杀天境强者,如今自己也已经跨入天境,青焰侯爵,你纵然声名胜于四海,但是五十年来困于天市境不得寸进,否则我也不可能撑过这最后的几刻。”

“至于现在。”庆历四年春在无尽的青鸟之焰中幽幽笑道:“侯爵还不快逃?”

------------

第二十四章 漫天坠落的青鸟像是青色的雨

小九看着那一步步从虚空中走下的面纱少女,她白色的长发如一丝丝铰出的白银般光耀夺目,纯金色的瞳仁流淌着熔融的金液,她全身都透着某种绝对无暇的气质,但是她举手投足,却如修剪花草一样专注地进行她“干净”的屠戮。

这样一个还吊着手臂的重伤少女,竟然没有一点对自己伤势的自觉——她的敌人是数百名青翼的精英,甚至包括三位天境的强者。

可她理所当然地进行单方面的屠杀。

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她都算得上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可是小九看着她,除了对她力量隐隐的恐惧,竟然没有多少厌恶之心。

因为,她的专注就好像是在进行自己的本职工作一般。

不带有任何情绪,只是在机械地执行着应该执行的命令。

小九在那一刻真实地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将她称为兵器。

她真的不像一个杀人者,而只像杀人者手中的那柄杀人的匕首。

青焰侯看着一步步走下的兵器少女,默默抬起了他手中的青烛。

在庆历四年春说出那句“侯爵还不快逃”的那一瞬间,这位古国侯爵产生过一瞬间的犹豫。

对于这件在许多方面都超乎想象的兵器,青翼自然对她做过多方面的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不可接触者”。

在有文字佐证的战例中,那位圣者的标准等级已经被证明了极高的普适性,在绝大多数被记载的战斗中,高等级者往往能够轻易取胜低等级者,只有在斗志,策略,战意这些辅助条件的作用下,才会有少量越级而战的个例发生。

即使这样,能够做到越级而战的人往往被奉为战斗的天才,那些战例也会被在各种学院的实战课堂上反复分析钻研。

然而越级而战之上是越阶而战,比如白阶战胜青阶,朱阶战胜玄阶,即使是七级对八级,二十一级对二十二级的胜利,难度也要远远大于一级战胜七级,十五级战胜二十一级。因为后者只是量上的差距,便好像赤手空拳的大汉趁其不备击倒一个全副武装的帝国军人,而前者则是质上的差距,就好像泥塑的长剑与钢刀相触。

青阶之于白阶,差距是内息与魔法的初步使用,虽然有些拙劣的武士法师有时也会被划入白阶之列,但是青阶的准入标准便是完善的运用内息与魔法协助战斗。

朱阶之于玄阶,差距则是力量的运用途径,朱阶斗气外放,可以化锋伤敌,玄阶则可拟气为实,造化万物。这样的绝对压制让越阶而战几乎成为神话,即使有寥寥个例,但是几乎没有人会对它进行太多的研究,因为没有任何的实战价值。

然而在理论上,还有越境而战的存在,比如人境之于地境,地境之于天境。地境强者面对人境时对力量压倒性的理解差距,天境强者对于地境强者而言近乎无穷的力量与领域的运用,更让天境强者成为可以毁灭一国的存在。

越境而战的实例,在这件兵器之前,记载为零。

在她之后,这项纪录前被缀上了她的名字。

她是史上第一位越境而战,并战而胜之的人,前无古人,后,未必有来者。

青焰侯爵明白自己在她面前毫无胜算,即使山上的那个人亲至,也未必可以胜过眼前的这位兵器,但是他还是向着兵器少女伸出了右手,青烛再次飞逸出无数的火焰。

“罗姬,阴骨。”他暴喝出声,同时将领域张开到了极致。

无数的青鸟从那盏小小的烛中飞射而出,在清冷的夜空回旋飞荡,而这无数飞鸟盘旋的中心,便是那个银发的兵器少女。

那一道道白色的线开始被青鸟撞击啄咬,虽然说不断有青鸟在触及那一条条白线时被冻结粉碎,可是有更多的青鸟无所畏惧地冲上,将那白线咬断吞噬。

白色的线是最纯粹的规则,由那个兵器少女所掌控的规则。

而青鸟则是游弋在天与地之间最精纯的能量。

这些能量被青焰侯召唤聚拢,然后强行冲击她的规则,强行将其破坏。

直到少女再抬手时,她划出的白线刚刚凝结,便被那些青色的火鸟吞噬,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