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音乐教室的座位跟教室一样，除了没有桌子。沈星剑和秦恒依然挨着坐，听到这句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又来了！

有时候沈星剑真挺佩服这人的，能把这话说得这么大大方方，光明磊落。

好像就没见这人害羞过。

领唱完，老师让大家一起合唱。沈星剑发觉身边的人表情肃穆，也跟着一起张嘴就是没声。

假唱也能唱的这么光明磊落，沈星剑彻底服了。

他悄悄靠近秦恒，发现距离再近点好像又能闻到冷香的味道了。

冷香配歌，天长地久。

中午吃饭，梁杭跑去小吃街，问沈星剑要不要带什么。沈星剑摆摆手，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终于可以尝尝食堂的糖醋里脊了！

结果正要去食堂，尹嘉松高兴道：食堂吗？我还没去过呢，一起去吧。

沈星剑：？？？

想也不用想，这个一起必包括秦恒。

不了吧。沈星剑委婉道，我习惯一个人吃。

他原以为秦恒也是这么个想法，结果秦恒像是觉得热，将秋季校服叠起来，道：班主任让我看着你。

尹嘉松心道我还让你帮我呢你帮个屁了，最后老子还是被抓回去了。

沈星剑沈星剑觉得可以。

不就是一顿甜食没了，没关系，还可以吸香。

听说小猫有种特别喜欢的东西叫猫薄荷，一吸就上瘾，就跟迷醉了一样。

沈星剑觉得他现在就这种状态。

不行，改天一定要逼问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受不了。

再这么过下去沈星剑都怕自己在教室睡着睡着把秦恒啃了。

沈星剑打了饭，尹嘉松已经占到位置了，四个座位，二对二，坐哪里都可以，沈星剑想了想，坐在尹嘉松身边。

尹嘉松打了一大盘肉菜，见沈星剑只打了些汤汤水水，疑惑：吃这么点能饱吗？

沈星剑：没胃口。

实际上他对肉菜的热爱远远抵不过甜食的诱惑，但是他不能吃。

Alpha对甜食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就跟omega不喜欢吃素一样。

这是刻在骨子上的基因，天生的，改变不了。

最后回来的是秦恒，他坐在沈星剑对面。

他盘子里堆了好几块糖醋排骨，上面浇着色泽浓郁红彤彤还透亮的酱汁，还有食堂近期推出的甜品布丁烧，晶莹剔透的淡黄色冻颤巍巍地散发出香甜气息。

沈星剑眼睛都直了。

明晃晃的诱惑就在眼前，他艰难地吞了屯口水，告诉自己没关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尹嘉松惊了，问秦恒为什么打了这么多甜的。

顶着沈星剑羡慕的眼神，秦恒静静道：没有其他菜了。他像是刚看到沈星剑盘里的菜，语气随意道，要不要和我换？

沈星剑：！！！

沈星剑故作勉为其难：也行。

然后开心地吃起了糖醋小排。

之前上课说c那件事可以一笔带过了！

秦恒低头吃沈星剑盘里的清汤寡水，脸上也没有什么厌烦的感情，沈星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盘里五颜六色的，无端多了些不好意思的情绪，毕竟自己吃甜对秦恒说：你要不要尝一块排骨？很好吃的。

尹嘉松吃着肉含糊道：秦恒不喜欢吃甜

然后他瞪大了眼睛，听秦恒说：好。

尹嘉松：？？？朋友你是否还是我熟悉的那个朋友？

沈星剑没有多想，他见秦恒筷子占着，就挑了块没吃过的，炸得酥脆内嫩的小排送到秦恒嘴边：真的超级好吃

送到一半，沈星剑动作顿了顿，他想起来这筷子是他用过的，而秦恒有洁癖。

正要换双筷，秦恒已咬走了那块排骨，姿态非常从容，神情也很平静，没有嫌弃的表情。

很好吃。最后他评价道。

沈星剑愣愣的：那就好。他收回筷子，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心想人家秦恒都那么坦坦荡荡，他又没洁癖纠结个毛线啊，于是心安理得地继续吃了。

尹嘉松已经完全不想继续吃了，他怀疑自己是否误入什么奇怪的情景，还是在做梦？

下午课间，沈星剑收到秦恒给他推送的一个名片：x。

黑客的Q，看起来是个刚注册的新号，什么都没有。

沈星剑刚加上，那人就发过来一条：视频已找到。

沈星剑慢吞吞打字。

~：大吗？

那边没有回复，沈星剑又加了句：我只有10M。

x：288M。

沈星剑沈星剑头大。

买流量好贵的。

x：你的情况我了解过，如果放心，一切交给我。

~：行，秦恒的朋友就是我朋友，你放手做吧。

沈星剑觉得秦恒认识的人应该都挺靠谱。

门外走廊，秦恒倚在沈星剑经常站的地方，看到手机里的信息，眼中划过一丝不分明的笑意，旋即回复：好。

秦恒收了手机，在人海中望见拄着担架的路岑，眼中的暖意消失，化为冰冷。

严芳从他身旁匆匆走过，她正打着电话：能不能通融一下？我马上就有钱了。她看到秦恒，说，秦恒，等会你去办公室拿下上次考卷，等会我要讲。

秦恒应下，眼中冷意更甚。

这节果然是物理课，严芳挨个发卷子。

严芳：沈星剑，12分。

沈星剑上去拿卷子，手快要碰到卷子的时候，严芳一松手，那轻如薄翼的卷纸就晃悠悠掉了下来。

我就是用脚在这上面踩一脚也有个三十分。严芳嘲道，你还有什么脸呆在这里呢？

空气一瞬间静止。

沈星剑扬了扬眉，正要说话，班里却突兀地响起了广播，明明现在不是广播的时间。

广播声音放的很大，完全掩盖住了老师上课讲话的声音，所有人不得不暂停下来，听这突如其来的广播。

物理系副主任严芳请速来三楼会议室。

再重复一遍，物理系副主任严芳请速来三楼会议室。

严芳脸上浮现诧异神情，看着底下闹哄哄的学生，恼火道：每人把卷子抄十遍，等我回来交！

随后匆匆离去。

底下哪有人听她的话抄卷子，全在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不知怎么，有人说：她该不会是被举报了吧？

这节课兵荒马乱地过去了。

紧接着来了一群老师，说是问一问他们关于严芳老师的评价。

学生七嘴八舌：

她上课不分青红皂白，总喜欢骂人，回答不上来骂人，回答得慢了也骂人，还喜欢让人罚站。

她不好好讲课，大部分时间都是让我们抄题，说这样能记住，完全不讲为什么是这么做。

她总侮辱人！总拿我们当出气筒，上课没个好脸色，故意把卷子丢到地上让低分的人捡！

第19章

几个老师听学生的反馈，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断在本子上做记录。

会议室。

严芳敲门，进去发现大会议室坐满了人，吴谓也在其中，且人人神情肃穆，她一下慌了神，不敢进去。

严老师，你解释一下这个？

严芳抬头，大屏幕上赫然是她跟神秘人的所有短信消息，这些明明属于私人信息，别人根本看不到的消息记录，不知怎么出现在这里，被在场所有的人看着，严芳脸上血色尽褪，双唇苍白，感觉最后一层遮羞布摇摇欲坠，不堪重负，终于被猛地扯了下来。

严芳喃喃：我不知道这个我没关系！我也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严老师，校长站起来，严肃道，口说无凭，你现在敢让我们看看你的手机短信记录吗？

严芳双手颤抖，死死抓紧了手机。

她不敢。

她一直炒股，半年前股市猛跌，她投了大半身家进去，一时间险些崩溃，幸好神秘人发来短信，告诉她，只要她对沈星剑不利，嘲讽他，贬低他，训斥他就能拿到一大笔钱来弥补股市上的漏洞。

严芳早就看沈星剑不顺眼，顺势答应下来。

神秘人依言给她打钱，那人像是根本不缺钱，严芳大笔进账，有钱了又去炒，赔的更多，直到前几天，黑衣人让她诬陷沈星剑，令他退学。

严芳犹豫过，但她亏损的钱太多了，最后一咬牙便做了。

今天钱刚进账，严芳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这件事就被发现。

那么事实就跟上面说的一样，你故意污蔑沈星剑，就是为了钱？

严芳声音沙哑：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吴谓猛地站起来，怒不可遏，严老师，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学生？他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

校长缓缓道：你作为老师，品行不端，接受他人贿赂，不正不公，完全没有老师应有的师德，严芳，你被辞退了。

严芳无声发出嘲讽的笑。

当老师？当老师有什么钱，她当初选择这个行业的时候也想过做一个好老师。

太难了。

面对那么多诱惑，谁是清白的呢？

听到广播紧急通知，让所有人到广场国旗台，大家都议论纷纷，话题都和严芳有关。

讨人厌是不是要走了？我们终于可以换物理老师了！太好了！

我的天求求了！她快点走吧！我真的受不了这种老师。

不出所料，校长在国旗台下宣布了严芳被辞退的事情，并说明这是建校以来第一个因为不正行为被辞退的老师，并要求她给高二全体成员道歉。

严芳死死咬着唇，她活了三十多年，头一回觉得难堪羞耻如同一把利刃在剥她的皮，刮她的骨。

但底下的学生没有一个理解她此刻的处境，没有人为她说话。

严芳闭了闭眼：对不起，我做错了，我为我的行为给你们道歉。

切，就这？讨人厌到底还是讨人厌。

辣鸡，就冲她做的事情，真够恶心一辈子的了。

我现在感觉太爽了，这就是解脱的感觉吗？希望我这辈子再也不要遇上她这样的人了。

言语中伤的程度远比想象中要伤人。

严芳满心愤懑，却没想过曾经被她这样对待的学生是何心情。

拼搏奋斗三十年的成年人尚且受不了，更何况是未经挫折的孩子？他们的脆弱程度比大人想象中要更深，但韧性也是超乎寻常的。

严芳抱着小箱子一路经过校园，她在这里呆了十年，最后无人挽留，只有厌恶的眼神往身上毫不留情地刺。

我又做错了什么呢。她心想，我也是为了活着，谁容易？

她走过操场，看到她最讨厌的那个孩子跟年纪第一打着球，青春活力尽显。

他的身上一点也没有看到受挫的痕迹。

凭什么？严芳心中甚至对沈星剑产生了怨恨。

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都怪你！

这时，那个向来乖巧的年级第一不知是不是无意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淡漠极了，像是看一只蝼蚁。

令严芳想到那次他拿出手机，往桌上一放，然后跟她说：出去站着。

那是挑衅。

那时他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严芳抿紧了唇，走出校门。

我还会回来的。

以更高的姿态，沈星剑，你等着。

打球中场休息，沈星剑说：秦恒你动作不规范，等会我教你动作。

秦恒点头：第一次打，不太熟练。

沈星剑口渴，去超市买水，问秦恒他们喝什么，得到答复后就去超市了。

秦恒站在原地，尹嘉松把球往地上拍了两下，笑嘻嘻道：我发现你最近骗人技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啊，这还真装B上瘾了？

秦恒没理尹嘉松，接过他抛过来的球，随手一挥，篮筐进了从刚才开始的第一个球。

秦恒：别让她在这里待下去了。

行啊，那也去c星？

随意。

沈星剑买了水回来，几人都喝过了，沈星剑开始教秦恒动作：这边手这么摆比较轻松，你刚那样就别扭，不是这样，你看我，学我。

秦恒学着他的动作投篮，球歪歪斜斜地掉在地上，他语气透出点苦恼：不行。

你看我的位置。沈星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模仿我的动作。

说着说着急了，上手去教，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极近，甚至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适当的相处距离。

尹嘉松远远望着这两人，有点惆怅，甚至有点想点根烟，长叹一声，小沈同学，你还是段数太浅。

作者有话要说：　　沈星剑：哎秦恒第一次打篮球，我要好好教他。

秦恒趁沈星剑不注意投个三分，末了拍拍手，退步了。

沈星剑转身，秦恒：这个动作不太会，你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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