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1)

夺宋 浮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敢说是小姐气走才使衙内病倒的,只怕安家人从此对小姐生出间隙,为高家计、为小姐计,二婢只得守口如瓶,另外高宠也知其因,开始却不认为衙内会对妹妹用情如此之深,至衙内大病不癒卧榻月余,痴痴呆呆之时,高宠始知妹妹莺美在衙内心中占据着何等重要的地位,同时他也被衙内至情所感,不由唏嘘。

前些时一件大事的发生,让安高两家本来很和谐的关系蒙上了一道阴影,这事就是河间府郑仕元派来给他七闺女提亲那一桩,自然,以郑仕元如今的尊份,没理由委屈女儿给安家小郎去当小妾,非正室不嫁。

在这个时代,权大一级确实是压死人的,何况郑安两家也存在从亲关系,按宋律,没出五服之内的亲属都称‘有服’,有服亲属是不可姻亲的,但这条律令显然没起多大作用,实际上近亲姻婚者却比比皆是……

封建观念尤在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男婚女嫁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存在阶级差异的,那想也不用想的,就如郑皇后不许妹妹靖国夫人接近安敬一样,靖国夫人何等尊贵?若相就一个七品知县的公子,岂不叫人笑死?

而现在摆在安、高两家面前的实际情况就是这样的,对于完全没落的高家来说,如今和安七品结亲似有高攀之嫌,所以当安老夫人、郑氏向高母婉转的言说河间郑府提亲一事时,聪明的高母就知道安老夫人、郑氏的用意了,虽说高母心中为女儿心疼,却无力改变这一局面,又念及安老夫人对高家的照拂也就认命了。

今日更搭成了一致的认识,高母主动的提出莺美愿以妾室侍奉衙内,郑氏确也感动,对亲家母的通达明智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安贞也是颇有感触,实因眼下确实倚仗着郑仕元,虽他也看出了高宠非是池中物,但这个世道,若没有人抬举你,想出人投地却是太难了,但在高宠心中却对这件事存有看法,耿耿不能释怀。

直到母亲亲口说出让妹妹以妾侍奉衙内的话时,高宠心中却惊起一片波澜,为此,他虽在座却不发一言,安贞自是看出了高宠心中不喜,也许这次姻亲却可能造成安高两家再无法深融的隔阂,可眼下形势不饶人啊,徒呼奈何,非是郑仕元亲自派了人来提亲,安贞却不愿失了信义,为此他心中也是郁结难舒,甚是惭愧!

不过前几个日子和安敬谈此事时,他却明显的不乐意,然后老夫人、郑氏轮番上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对衙内戏说百般好处和体面大义;只是任她们磨破了嘴皮,衙内却面沉似水,只字不答,沉默却是对抗。

今夜却摆出了这个大阵势,并一发把高家母子两个也请了来,准备最后一次以父母之命迫使衙内就犯。

“……母亲,自敬儿病癒后隔三岔五必往啸风口去,如今更在啸风口建起了‘莺美山庄’,却不知是何意,只是莺美这段时日不知去向,其中怕有隐情,敬儿却不道破,自娘娘省亲于啸风口一役后,这孩子却是变的连我这个父亲也看不透他了,如今南北舟事偌大的局面,却是他暗中主持,我却须承认,我这儿子真的长成了……母亲,今夜所谈婚定一事,只怕这孩子不会轻易顺从了,您老人家却须在心中有个底,莫动肝火!”

安老夫人一向也是铁腕治家的,秉承了杨氏一门悍妇的精髓,她一顿手中龙头拐杖,威盛的道:“我老婆子今夜却要看看他敢做逆?若非是他病体刚癒不久,前些日便叫他晓得家法的厉害了,子逆父之责,平日却疏于管教,河间府馆驿中对抗侍卫亲军,险些惹下弥天大祸,再不严加管束,却不知要惹什么祸事来……”

安贞和夫人郑氏对望了一眼,心中却祈祷着,我儿这遭却不敢逆了老夫人的主张,不然难逃皮肉之苦。

下首坐的妾室刘氏这刻却道:“老夫人所言极是,老爷,妾身也闻听有些传言,却对安家不利,如今郑知府降尊纡贵,肯来提亲实是安府之幸,在这河间府内亦须瞻仰郑知府颜色,若是折了郑家脸面,却是不妥!”

更下首的罗氏也道:“老夫人主张却对,敬儿是妾身从小奶大的,娇惯的厉害,这些年来何曾舍得动他半个指头?却也宠出他这惹祸的个性,今番大事却由不得他任性逆忤,老爷与夫人也须把心狠下来才是……”

看着安家人这般态度,高母心下嗟叹,看来是事成定局了,要说她心下没些想法却是假的,心念间不由侧首瞅了一眼儿子高宠,但见他一脸的肃容,垂着目光,却没有什么表情,但高夫人却知儿子心里不乐意。

“……老爷,是衙内回府了……”府上总管郑吉这个时候迈进厅来奏报,这一厅堂的人全在等着衙内。

这刻一听衙风回府了,大家目光全聚向这边,但见厅外黑沉沉夜色中,于清冷月光辉映下,白衫散发的安敬正在二婢随护下朝正厅堂行来,他那张清瘦笼着郁忧的俊脸仍旧是一股风轻风淡的波澜不惊,浓黑剑眉蹙锁,眸光深邃的叫人无法看透他心中所思所想,但这里所坐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衙内再不是曾经的衙内了。

这一刻,安敬稳稳迈入正厅,先是朝大总管郑吉微微颌首为礼,郑吉哪敢托大,忙躬了身还礼问候了一句,“……衙内回来了……”堂上高坐的安老夫人此时望着玉树临风、高俊挺拔的孙子心下也不由暗暗点头,他终是长成了,我安家后继有人了,只是这孩子却变了脾性,以往哪敢逆了自已?今夜真要给自已难堪吗?

安敬从来也没有见了长辈要下跪以示尊敬的习惯,所以在老夫人、父母等人面前也不例外,却也是单手负后微微躬身的施礼,这些日子以来,能受他此礼的也是就是这些长辈了,对其他人点头示礼就不得了啦!

“高伯母一向安好,受文恭一礼……高都头……”安敬先向两位客人见礼,双手微拱,这是出于对客人的尊敬,然后他才转回了身朝上首坐的老夫人道:“孙儿文恭给老祖宗问安,儿见过父亲、母亲、两位姨娘……”他立于厅中,向家人见礼时已然左手负后了,右手微捏拳头收拢在身前腹处,身子微微躬了,虽则不卑不亢、从容不迫,却又予人一种孤高矜傲的怪异感觉,连着两番变故,衙内变的让曾经熟悉他的亲人们都陌生了。

老夫人仅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