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8 章(1 / 1)

我要做皇帝 要离刺荆轲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北匈奴的单于,将于同日举行龙城之祀的消息。

国之大事,唯戎与祀。

祭祀的分离,标志着匈奴帝国的正式分裂。

从此以后,统一的匈奴帝国宣告灭亡。

自贾谊贾长沙正式提出肢解匈奴,使之不再为患中国的策略以来,汉室用了二十余年时间,终于完成了这个战略构想!

司马迁已经准备回长安后,为匈奴作传,记录这个曾经可怖的敌人的由来、历史、辉煌以及现状。

而这意味着,在作为史官的司马迁眼里,匈奴已经灭亡了。

只有死人,才需要做传!给它一个盖棺定论!

不过,相比此事,现在司马迁更关注在观礼席的另外一侧的那些大腹便便的商人群体。

在从前,司马迁对于商人的概念,完全来自于。

无论是韩非子所说的:商工之民,修治苦之器,聚弗靡之财,蓄积待时,而侔农夫之利!人主不除,则海内虽有破亡之国,削灭之朝,亦勿怪矣!

还是周书所言的: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虞不出则财匮少。

但在本质上来说,司马迁其实是无感的。

无论是儒法对商贾群体的抨击、揭露以及攻仵,还是管仲、陶朱公等人的故事。

在事实上来说,说句不客气的话――与他何干?

商人再坏,也不可能砸他的饭碗。

商贾再有用处,对于史官来说,不过是一段文字而已。

然而,如今,司马迁却是真的开了眼界了。

这几日,在这个龙城内外,这些家伙是最活跃的群体。

他们与所有的部族打交道。

甚至,司马迁还听说,有商贾明知道对方是西匈奴或者北匈奴的人,也依旧与之勾肩搭背。

他曾亲眼看到,整整一车的武器,被人拉到了一个部族的穹庐之中。

他更曾亲眼看到,有人将整整一箱子的竹简,卖给了匈奴人。

这些行为,真是司马迁看的目瞪口呆。

这些商贾,似乎压根也不在乎被人现自己在做这些事情。

他们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与诸部族交易。

牲畜、皮毛、金银珠宝,乃至于奴隶……

只要你可以满足他们的要求,那就似乎没有什么是不能卖的。

司马迁的同伴,素来正义感比较爆棚的大农左曹令吏之子王叔看不过去,上前纠正和制止。

不料却被这些家伙的狗腿子胖揍了一顿,骨头都被打折了两根,现在都还在床榻上呢!

而忠勇军以及负责治安巡逻的军官,却是坐视这种事情。

直到司马迁等人加入斗殴,他们才急急忙忙来调解。

就算如此,他们开始的态度也很暧昧,更倾向于商人。

直到司马迁忍耐不住,爆出了自己的身份,拿出了天子钦赐的信物。

这些家伙才慌慌张张的处理那个事情。

而处理的结果,也是和稀泥。

不过是将打人者抓起来,再将其背后的主子叫过来,商量赔偿之事。

随后一个自称‘张文’的人出现了。

他提着一百金亲自上门道歉,说‘俱为家奴之过,冲撞了诸位公子,甚为抱歉……’

司马迁等人自然不会接受对方的说法和钱。

但对方,随后却抬出了大道理,指责司马迁等人‘无事生非’‘破坏国策’。

可能是因为司马迁等人亮出了身份,且司马迁的史官身份被证实。

所以,这个家伙与司马迁说了许多事情。

而现在,这些事情,让司马迁的脑子乱糟糟的。

在一方面,司马迁自己亲眼所见,这些商人为了利润,在这龙城之中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好几斤重的狗头金,居然被人只用几十石粮食和几口铁锅就换走了。

数百张完好的皮毛,在长安价值百金,但在这里,连一百石奶酪也未必能换到。

上百匹神俊的战马,市价千金不止。

但是,却只能换到五百石粟米和一百石麦粉外搭数十石盐而已。

而那些早就被汉军淘汰,给民兵玩耍的青铜兵器,更是据说都是天价。

一柄青铜弩搭配一百支弩箭,据说就要一匹母马。

一柄长戟,重不过二三十斤,却敢叫价要两个男奴。

在司马迁眼里,这些混蛋根本就是在趁火打劫和肆无忌惮的生事。

他们上跳下蹿,唯恐天下不乱。

但在另外一方面,那张文的所说,却让司马迁沉默了。

“吾,张文也,蜀郡人,为贵平君之客……”

贵平君卓王孙的名气,天下皆知,大汉第一富,卓妃的父亲,天子之子刘思的外祖父,迟早是可以封侯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这位国丈爷在关中风评很好。

不为别的,褒斜道就是他与程郑婴自掏腰包修起来的。

去年开始,褒斜道开始运营,从汉中一直到褒县等地,万家生佛,人人都称赞这一工程的伟大和便民。

更重要的是――在数年的褒斜道工程建设期间,数以十万计的百姓,依靠着这个工程养活全家。

特别是汉中那一带的贫穷百姓,因为褒斜道而致富者不计其数。

更别提,在蜀郡之中,卓氏和程郑氏号称是‘儒商’,蜀人都称赞这两位国丈‘秉君子之礼而施厚仁之策,用工商之利以养农之本’,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

而原因也很简单――蜀郡贫穷百姓,尤其是农民,过七成家庭用的是少府假自卓氏和程郑氏工坊的产品。

最重要的是――卓氏和程郑氏宣布‘念父老之困顿,而犹民生之艰难’,将所有蜀人百姓假农具的价格下调三成。

一件在关中需要五千钱才能买到的曲辕犁,在蜀郡只售三千五百钱……

以至于外来的任何商品,都无法在蜀郡生存。

因为,这个价格已经击穿了当前曲辕犁的成本价。

也是因此,司马迁才能听他说话。

不然,早赶出去了。

而此人所说的话,却给司马迁以及他的伙伴们的三观造成了重击。

按照这张文的说法是――昔吾在西南,用工商之策,而引四方之民,用之于国家,不费国库一钱,不用一兵一卒,而西南诸国俯……

这是事实,作为史官,司马迁听说过,最近两年,西南夷诸国,拼命往长安派遣使团,请求内附。

甚至有西南夷某国的使臣在没有得到天子许可后,竟然在公车署之中自缢,他留下遗书说:不能得天子之德被,而吾国亡矣,愧对君王父老……

其遗书感人至深,尤其让儒生们震动,于是纷纷请愿,要求天子‘遣使者布王化于远方之国,慰忠臣之心……’

但司马迁和他的小伙伴却想不到,事实的真相,远乎他们的想象。

按照张文的说法――西南夷诸国,确实是哭着喊着,要内附中国。

但原因,压根就不是他们心慕王化。

只是,他们被卓氏和程郑氏操纵命运,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