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拍手称快。
以至于连满清都学会这一招,有事情,宰商人。
不管是盐商还是十三行。
一刀下去,总能宰出点什么。
更不用担心官逼民反,动摇统治。
又安全又可靠,以至于人人效仿。
而可笑的是,商人们宰了一次又一次,割了一茬又一茬。
却始终都是砧板上的肉,没有人去反思,也没有人去思考到底为何如此。
统治者割完一茬,接着冒起来的商贾,继续勾结官府,鱼肉百姓,无恶不作。
然后,等养肥了,又被宰了。
如此反复,如此循环。
哪怕到了两千年后的****,已经慢慢发育起来的资本,也依旧没有学到教训。
****首富,除了二三少数之外,余者,都免不了去监狱蹲一蹲。
只能说,****太祖评价的没有错。
中国的资本主义和民族资本,先天畸形。
以至于连刘彻,现在也不知道,他使劲和拼命的孵化出来的那个资本主义,未来会是个什么模样?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
中国的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必然与西方的那些同行,完全不同。
因为两者的社会环境和人文传统,是完全不同的。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自然,结出来的果子,就是两个品种了。
对于晁错的提议,刘彻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若想做。
只需要勾勾手,自然会有无数的投机者,纷至沓来,抢着帮他干脏活。
不需要牺牲一个御史大夫!
而晁错,当然也清楚这一点!
在实际上而言,晁错那么说,只是想逼着刘彻退步。
这几乎差不多就是回敬了刘彻最初的要挟和耍无赖。
皇帝耍无赖了,怎么办?
汉家大臣用了几十年的摸索和试探。
在今天,终于找到了答案。
那就是跟他一样耍无赖。
陛下,您若要这样,那请答应臣这样。
倘若陛下不答应臣这样,那就请恕臣不能奉诏。
这样一来,哪怕是最后,跟皇帝闹疆了,也不会影响君臣感情,更不会沾染上‘强凌君父’的名声。
这等于是将本来可能升级的矛盾,重新降到政见向左。
更可以告诉皇帝:陛下,不是臣不听命,实在是陛下的要求,强人所难。
臣只是为了坚持原则而已。
刘彻也是在想了一会后,才明白了这一点。
他抬眼看了看晁错,发现对方没有任何的其他表情。
不由得在心里面摇了摇头。
但,刘彻深知,这一天迟早会来。
皇帝要是靠着耍无赖,就能吊打群臣。
而大臣们被皇帝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却没有改进和应对。
那就太糟糕了!
因为,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整个统治阶级已经腐朽到了必须开刀的地步!
想想看,他们被皇帝用同一个办法吊着打了n次,还没有吸取到教训,找出应对之策。
这除了说明他们都是一堆蠢货和五蠹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可能性。
事实上,一个正常的健康的王朝,君权和臣权,始终都是在不断博弈和不断平衡,并保持着斗而不破。
只有这样的王朝,才会有着健康的躯体和强健的灵魂,来应对一切挑战与未知的变化。
毕竟,三个臭皮匠,都能赛过一个诸葛亮。
一个人智慧再强,也比不过一群人。
人类是社会动物,人类的成功,来自于群体的群策群力。
一个人就想吊打世界的,除了是疯子,就是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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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一节 诺!陛下!
当大臣也开始学会撒泼耍无赖了,皇帝应该怎么办?
答案当然是……
凉拌喽!
刘彻微微笑着,对晁错道:“法无禁止则不纠,祖宗制度,朕不敢坏之!”
其言下之意,算是将双方相互耍无赖的事情,告一段落。
刘彻坐下来,看着周亚夫与晁错。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事情很难解决。
在如今这个时间点,想要周亚夫和晁错接受并且认可,刘彻的这个政策,这无疑难于上青天。
这是思想和价值观取向造成的必然!
但,这个事情并非没得谈。
只要操作得当,周亚夫和晁错未必就一定会反对。
当然,前提条件是要满足周亚夫和晁错对商贾以及商贾子弟仕宦的疑虑。
通俗的来讲,就是,这要条件足够,没有什么是不能实现的。
那么,现在,周亚夫和晁错对商贾子弟仕宦,尤其是进入主爵都尉衙门为官,最大的疑虑是什么?
只要解开了这个症结,那么,就等于扫清了这个问题的障碍。
政治,政治,本身就是交易和交换。
当双方诉求达到平衡了,别说让商人当官了,就是让商人秉政,也不是不可能。
前有吕不韦,后有桑弘羊。
所以,刘彻首先看向周亚夫,说道:“丞相忧心商贾子弟仕宦之后,祸乱纲纪,令伦常失序,朕也是如此!”
“所以,朕已经为彼辈定好了规矩和制度以及法令!”刘彻将一张纸递给周亚夫,说道:“丞相请看,有此制度,彼辈必将终生受制于主爵都尉之内,不能干预国事半分!”
周亚夫接过来一看,顿时,就露出了笑容。
因为,这纸上所列的制度和律法,每一条,都在限制着这些进入主爵都尉衙门的官员,将手伸向其他地方。
他们将被这些法律束缚在主爵都尉的框架内。
想要跳出主爵都尉衙门,唯有通过廷议推举。
不然,哪怕天子下诏,也不能解脱。
而在这些律法里,主爵都尉的职权,也被牢牢限制在了针对贾人征税和监督商业的事务范畴。
这样一来,天子将商贾子弟塞进主爵都尉衙门,非但不是在帮他们获得权力,反而是限制他们获得权力。
他们只能一辈子都徘徊在工商事务之中,无法插手其他事务。
或许偶尔出现几个英雄豪杰,能跳脱出这个束缚,走向更广大的天地。
但,那已经无伤大雅了。
三五个人杰,跳脱出来,最终还是给士大夫贵族跪下来唱征服。
就向前朝名臣张释之,他虽然出身于商贾之家,但却是天下公认的士大夫贵族的代表和直臣的象征。
至于商贾子弟们,自己关起门来玩自己的。
周亚夫表示完全不关心。
只要他们能收上税,增加国家收入,他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汉家对工商业已经放羊放了几十年了。
那些遍及天下市集的擅权们,其实就是某种程度上的商人官吏。
现在,天子用个主爵都尉衙门的名头,来将之正规化。
也在情理之中。
反正,周亚夫只要这些商贾子弟不来掺和国事就好了。
刘彻观察着周亚夫的神色,心知,周亚夫现在虽然还没有表态,但实际上已经接近了被说服。
这也正常。
一个皇帝,拉下架子,苦口婆心的跟丞相交底,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