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桀骜 裴如心 3518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0章

羊肉性温,滋肾补脾……

以上都是借口。

散伙之后,林恒和薛炀一溜小跑进了家门,空调没关,房间里暖呼呼,热烘烘,正好适合干某些想做了三天的事。

林恒被薛炀压在门板上没头没脑乱啃,从鼻子到嘴巴,再到喉结。犬齿擦过动脉,源自本能的防御机制让林恒身上的肌肉绷紧,还有一丝头皮发麻的战栗。

“像什么样子?”林恒仰着头,说话的气息不稳。

薛炀手脚其上,哪里有空说话。

房间一时之间只剩空调的发动机响,间或听闻一两声吮吸的噗啾声。

两个人都呼吸粗重,心如鼓擂。

薛炀稍稍放开对林恒的钳制,把头埋在林恒的颈窝,哑声道:“再说一遍好不好?就是电话里头的,说你想我。”

就那么轻轻一个字,薛炀当时就觉得自己要起飞了,恨不得立马奔回家,至于什么远大理想啊,还有后来教官给他们做心理辅导的屁话都滚边去。

他,薛炀,这辈子,就守在林恒身边了!

“呵……”林恒忽然笑了一声,笑声从喉咙里发出,引得胸腔都共鸣了,一起一伏,彰显着强有力的心脏鼓动:“想你,特别想你。”

薛炀血液都沸腾了。

形式一瞬间逆转,林恒右腿插进薛炀两腿之间,臂膀扶着薛炀腰背,腰部用力,从门到床,跨过将近四米的距离,直接把薛炀掀翻在了床上。

相比薛炀,林恒懂的东西可能更多那么一点。

区别就在薛炀被掀翻上床的时候还有些懵,林恒则直接骑上了薛炀的腰,将薛炀压制得牢牢的,胳膊也被拉上头顶摁住,整个人像条案板上待宰的鱼。

林恒真想就这么把薛炀办了。

他的理想是学医,学医的先决条件是对人体构造十分清楚明了,所以他一直对贴吧里的某些幻想片段嗤之以鼻,但现在,他突然发现有些道理。

比方说现在的薛炀,浑身都散发着吸引他的荷尔蒙,或者,称它为信息素,就很灵性。

薛炀原本脑子热的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一腔热情拍击着心脏,不管不顾地想要霸占林恒,结果被林恒这么虎视眈眈地瞅了半天,反而把那股浪潮整退了。

“……这个姿势好像不太对?”

林恒酝酿起的气势被一打而散,也幸好薛炀忽然开口,不然林恒也拿不定自己要做出什么事来,他慢慢松开薛炀,尽力让自己的不正常变得正常,一点也没发现薛炀刚才也不正常。

所以负负得正,两人都清醒了,相视后抽风地狂笑了一通,气氛才正常。

林恒翻到薛炀旁边躺下,貌若闲聊:“怎么不对?”

薛炀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在他看来,林恒被他带回家了家,四舍五入他就应该承担起家庭的支持……

算了,直白的说,薛炀一直就把林恒当成他的心肝小宝贝,结果这位小宝贝忽然变成了大力金刚,他有点适应不良。

林恒又笑了,笑得特别危险。

薛炀后背一凉,翻身拱到了林恒怀里磨蹭,翻来覆去地都是诉说着思念。

两人就这么磨蹭了半天,把身体的异状全部抹平,林恒推了把薛炀:“去洗澡。”

一身羊肉锅的味道,也亏得他们刚才下得了口。

薛炀闭着眼睛装睡:“我好累好累好累,先睡了。”

“薛炀!”林恒提高声音。

“知道啦……”薛炀懒腔懒调地拖长声音,翻身起来拿睡衣。

到最后还是拖着林恒一起洗了,说是省水,提温快。

薛炀今天意外的懒,洗完澡以后什么都不想动,他不动也缠着林恒不让林恒动。

“明天洗吧,睡觉呗睡觉呗。”

上床以后,他又睡不着,和林恒絮絮叨叨讲了半天空飞复检。

林恒这人,话不多,而且聊必死的凶名在外,实际上,要是真想和林恒聊天,你会发现你可以源源不断地说,他会在恰到好处的时机引一下话题,让人继续长篇大论,喋喋不休。

薛炀说的嘴巴都干了,见林恒倚着床头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听没听,他撇撇嘴道:“我渴了。”

林恒长臂一伸,把烧好的水壶拿了过来,给薛炀倒了杯水。

薛炀心里头那叫一个甜啊!

林恒好笑,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开口说道:“我有个事要和你说。”

他和薛炀不一样,今天虽然把王曼曼怼走,完全是出于护犊子心理,然而王曼曼的话他还是记在了心里,只不过他并不相信王曼曼的话,所以想要从薛炀这里找到答案,印证自己的猜测。

薛炀难得听林恒用这么商量的语气说祈使句,还挺新鲜,蠕动着从被窝里爬出来,和林恒一样,半坡在床头,眼睛亮晶晶的:“什么事?”多说点,万一又是好话呢?

林恒捏了捏薛炀的脸,只觉得这样的薛炀做什么都是对的。

“今天下午,我擅自帮你做了个决定,是关于你家里的事,所以我想这个事需要跟你说下。”

薛炀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林恒这么郑重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了呢,一张俊脸上满是不屑:“你随便做,给你最高指挥权,出了事算我的。”

林恒噗哧一声笑了:“少来,我说正经的。”

薛炀翻了个身,托着脑袋面朝林恒:“我也很正经。”

照这个对话下去,估计得一扯八千里,林恒伸手抚着林恒眉眼,道:“今天下午来了个阿姨,就是黑姐特意提醒的那位,我听她的意思好像是和你母亲是至交,只不过她说话不好听,所以我就给你挡回去了。”

这么一说薛炀也想起来了:“是不是说话特别拉垮,喜欢七拐八绕的?”

“嗯,是的。”

“我知道她,她之前要加我好友,我给拒了,我对她没印象,指不定是哪个小四小五小六的,不用理。”

林恒笑道:“那我挡回去还是正确的了?”

薛炀扒着他吧嗒亲了口:“正确,非常正确,给一百零一分,我不怕你骄傲。”

林恒微笑。

薛炀是个做事不爱拖泥带水的人,也可以说他是个不喜欢考虑太多的人,而林恒是个喜欢深思熟虑的,他想的多,观察的也多,见薛炀不上心,便提点道:“她说了挺多关于你父亲的信息,我觉得你父亲可能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薛炀脸一皱:“他的事跟我没关系。”

林恒劝道:“你这个提取信息的能力很是让我担忧啊,难不成平时考试都是蒙的?”

薛炀摇头晃脑:“没错,我还和老师心灵相通,写个解字老师就知道我的答案了。”

林恒哭笑不得,干脆扯过薛炀的脑袋狠狠揉了一通才舒心,毛绒绒!果然好rua。

临睡前,林恒悄声道:“马上就是元旦,之后是春节,翻个年头高三就要接近尾声,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上门,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希望你不要受到影响,要是有为难的话,我希望你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薛炀把头埋在林恒怀里,全身都热乎乎的,他何其有幸能够结识林恒,能够林恒在一起怕是用光了前面所有的福报了吧!

过了一会,薛炀才嗡声道:“好。”

林恒的睡衣衣襟口都湿了。

第二天周末,薛炀缠着林恒睡了会儿懒觉,林恒实在不胜其扰,只好半躺在床上陪他。

好在薛炀也就是想蹭蹭林恒,林恒呆在他身边他就挺满足的。

到了九点,薛炀一跃而起:“家里没菜了吧?”

林恒是不会做法炒菜的,反正薛炀没看林恒做过。

林恒悠游自在地翻着书:“没了就没了呗,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薛炀打算做件大事,自然激动,就又缠着林恒要林恒去陪他买菜。

林恒分外无奈,这还高三呢,他就过上了除了吃就是睡的生活,要是以后长久住一起,他们俩是不是提早步入老年?

薛炀不依不饶:“去吧,去吧,我做顿好的,就咱们两吃,不要灯泡。”

林恒心说估摸着那几个灯泡也不想来。

没奈何,林恒只好放下书,陪薛炀去买菜。能折腾,就薛炀这样。

菜品依旧是薛炀一贯作风,就是这次没有黄毛大哥来讨吃的。

薛炀摆桌,林恒布筷。

薛炀夹了第一筷子的菜给林恒:“老婆大人先吃。”

林恒被他一噎,才不想吃这口菜。

薛炀就讨好地笑,笑到最后,林恒还是用碗接了过去。

两人和和美美吃了顿饭,薛炀没有收拾桌子的意愿,也不让林恒去收拾,把林恒弄得莫名奇妙:“你这是……”抽风?林恒没好说出来。

薛炀正色道:“恒恒,我呢,之前一直都很回避我家里的事,就总觉得丢人,可昨晚我想了一夜,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坦诚,所以我想把这些破烂事都告诉你,要是……要是你接受不能的话,就直说,我能承受得了。”只要不是钝刀子一刀一刀把心脏割的鲜血淋漓就好。

见薛炀如此郑重,林恒呼吸一屏,腰背挺直,说道:“你说。”

反正说什么他听着就是,他喜欢的是薛炀这个人,和薛炀家里没关系,哪怕薛炀孤身一人,他林恒也兜得住。

“高一之前,我其实生活的挺幸福快乐的……”薛炀慢慢说道。

薛炀的童年父母感情尚在,虽然涂云脾气急躁,但薛东总会让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总是一个得寸进尺,一个躲避不及,到了高一那年所有堆积起来的矛盾就跟被压缩至极的弹簧一样,急速猛烈地爆发。

薛东先是不着家,渐渐地就有风声传他外面有人了。

涂云一开始还保留着自尊,硬气地把那些嚼舌头的人都怼了回去,后来一个月两个月,到一年,涂云接受了婚姻破裂的事实,原本她打算找薛东谈一谈,两人和平离婚,不打扰薛炀。

可没想到,某一天,许静蕊挺着肚子上门。

彼时薛炀刚刚拿到了国家集训队的资格,涂云再恶心、再难也想忍过去这一环,结果薛东的父母也就是薛炀的爷爷奶奶又开始作妖,而薛炀的姥姥姥爷都是传统的观念,可劲儿的要涂云忍。

多方交集之下,涂云在许静蕊再一次上门之后,拨通了薛东电话,结果却被设了拒接,涂云当即怒急攻心,一口血一吐,到医院一检查,发现已经患了癌。

“我那会儿忙的焦头烂额,家里要应付,我妈要照顾,自己的学习自然就得往后排。”薛炀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是不是特别狗血俗套?”

“可惜我妈没救回来,集训也没参加成,家里那些大人们,我看到就烦,都是他们的错。”薛炀低下头,装作满不在乎,“完美符合电视剧里头的那些剧情,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艺术来源于生活……”

林恒抽了张纸巾给他,送到薛炀面前,忽然又收回来,清了下嗓子,低声问道:“我是不是应该问‘需要怀抱吗’?”

薛炀颤颤的鼻息一顿,笑和哭切换卡壳,便成了哭哭笑笑,他抽了下鼻子:“我其实真不爱哭。”

“哭其实是种情绪释放,对身体就好处。”林恒低声道,他起身走到薛炀身边,不太自然地把薛炀抱进怀里,“既然都是狗血,那咱们也来体验一下。”

这顿午饭兼剖白足足吃了两个小时,等薛炀洗过脸,缓过情绪,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肉菜结了厚厚一层油膜。

薛炀收拾碗筷恰巧碰上林恒也要收拾碗筷。

两人互相碰撞到一起的手均是一抖,薛炀赶紧退开,宛如等着林恒判刑的囚犯。

林恒再一次清了下嗓子,也退开,道:“我来吧。”

薛炀闷着头道:“还是我来。”

林恒知道薛炀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站到一边,抱着胸看薛炀忙进忙出,直到碗筷都刷好灶台也清洗擦过两遍,薛炀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林恒忽然开口道:“我家其实也挺嗯……狗血的,我妈妈身体一直不好,当时生我差点一尸两命……”

薛炀猛然抬头。

林恒似笑非笑:咱们把双方都交一下底,就当是衡量门楣了。

都是俗世中人,谁家还没两本难念的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