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诗画合璧

　　在钱氏晚会上，你大概只有投钱的份，而没有收获的份儿。

　　而郭氏晚会就不一样了，花钱买了东西，还赈了灾赚了好名声，谁不愿意啊！

　　所以来郭氏晚会的，富户、商贾和官场显贵及他们的家属居多，而去钱氏晚会的，大多是东林党人和复社成员，下野官员和酸秀才居多，真正有钱人反而少了。

　　所以有钱的人家大多都跑去郭氏晚会了，郭氏晚会质量上又压了钱氏晚会一头。

　　再从受众群来看，郭氏晚会聚集了男女老少，而钱氏晚会女客几乎没有，要知道女人的钱比男人的钱好赚得多，而且这个时代的女人比男人更有闲时参加这种晚会，所以少了女人，就直接少了一大半的人数。

　　再从名气上来说，虽然郭氏晚会只有三个头牌，而钱氏晚会有四个头牌，然而郭子龙自己就是一个人气极高的人。

　　“诗魔一出，谁与争锋？”

　　这句话早就在坊间传播，一个郭子龙的就足以力压钱谦益加上四公子加上众才子，郭子龙的人气特别是在女子们间的受欢迎程度实际上已经盖过秦淮八艳任何一位头牌，这就是三加一大于四了。

　　在名气上，郭氏晚会又完胜钱氏晚会。

　　有以上几点，钱氏晚会在一开场时就败了一局。

　　两边都派了人相互探视，所以两边的情报是互通的。

　　钱谦益得到郭子龙那边的晚会人群差点没把大门挤倒，而他这边整个大厅都空出大半的位置，顿时一口老血又喷了出来，“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

　　自然，拍卖会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钱谦益无法效仿，稀世珍品，他姓钱的到哪去弄稀世珍品，而美容护肤更是没法弄。

　　唯一能效仿的就是头牌的衣物和私人用品，然而他引以为不耻，也放不下面子，他可曾是朝廷正三品大员、东林领袖、文坛泰斗，他若是如此，以后还如何复仕？还如何领导文坛和东林党，只怕会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

　　而郭子龙起身草莽，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负担。

　　如此大人物居然败给一个下三流的毛头小子，他如何不气？

　　钱氏晚会冷冷清清，众宾客欣赏完了艺演后，有一些人都悄悄地离场了，转身跑到郭氏晚会去凑热闹，而其余人的则是慑于老钱的淫威不敢离场而已，本来不多的少数上又少了三分之一，最后的捐款仪式结果如何便可想而知。

　　反观郭子龙的赈灾义演，那是轰动一时。

　　首先由人称秦淮八艳之首的柳如是出场，弹奏一首她新编的曲目，而作词就是诗魔的那首《再别康桥》，在她优越的弹奏技艺和全新谱曲之下，这首诗更是别有一番韵味，加之柳如是嗓音优美，弹奏动听，在场之人无不称赞，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中间穿插了秋水阁和李香君所在的媚香楼的姑娘们的大型舞蹈，舞姿优美，百花争艳。一时间，令年轻男子们尖叫欢呼。

　　随后是董小宛的倾情出演，在舞台上倒挂一副大型画轴，现场作画《彩蝶图》，董小宛的绘画造诣是很高的，现场作画更是别出心裁，这可是真功夫的表演，顿时全场之人都瞪大了眼睛，一睹这个名震秦淮的名伎现场作画。

　　这幅《彩蝶图》，她15岁就作过，经过两年的沉淀，笔法更加地成熟和老练。

　　先是素描然后是上色，精工细作，然时间并不长，也就一炷香的功夫，画作好了，顿时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最后董小宛盖上了自己的大印。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听到柳如是的歌声，看到董小宛亲手作画已经不枉此生了，台下众人个个激动不已。

　　董小宛微微鞠躬，“谢谢各位的捧场，这一幅画是用来拍卖的，小宛觉得还差点什么，不如诗魔出来在上面现场题一首诗如何？”

　　“什么，题诗？我没有准备啊？”

　　郭少杰讶然，这个董小宛不知道搞什么鬼，事先也没打招呼，彩排时也没说啊，怎么要我现场题诗？

　　见郭少杰不出场，台下那些女子都疯了般齐喊，“诗魔题诗，诗魔题诗。”

　　顿时喊声雷动，一群才子和公子哥儿也跟着喊……“诗魔题诗。”

　　郭少杰挠了挠头被迫出场，来到台上，斥了董小宛一眼，“小宛，你搞什么鬼，事先没题诗的节目啊？”

　　看着郭少杰出场，又一副嗅样，这种样子反而极为接地气，台下女子尖叫欢呼，男子也跟着起哄，晚会的高潮居然出现在此刻。

　　董小宛双手压了压，才静了下来，笑脸迎人道：“小宛临时起意的，你看大伙儿都让你题诗呢，你快题啊！”

　　她画的是蝶，那么这个诗作也限定了只能以蝶为题材了，这还真给他出难题了。

　　小宛当然不是故意让他出丑了，她相信郭子龙的诗才，她的临时起意并不会难倒他，而一旦他在自己所作的画上题诗，乃是有双珠合璧、琴瑟和鸣之意，意味深长啊！

　　咏蝶的好诗那要属杜甫和李商隐了，只是这二人，在这个时代已经也是有记载的，所以这二人的诗不能用，好在，他想到了一首清代光绪年间的一位诗人作的咏蝶诗，虽然并不出名，但也是一篇难得的佳作。

　　既是清光绪年间，那自然可以拿来用了。

　　“拿笔来。”郭少杰道。

　　董小宛赶紧递上毛笔，郭少杰在砚台上蘸了蘸，便笔走龙蛇，跃然纸上。

　　众人还以为这会儿，诗魔江郎才尽，没曾想，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又作出了诗。

　　董小宛清灵悦耳的声音念起来，“满江红-咏蝶，一梦蘧蘧，早悟彻、浮生是幻。忆蠖屈、草茅伏处，化身未现。

　　裹叶青虫谁鉴赏，抱枝毛蛹真堪厌。忽高飞、彩翼焕文章，群争羡。

　　亭榭好，芳寻遍。锦绣里，花迷恋。纵繁华也要、能消福艳。春色名园酣富贵，秋风败堵忘贫贱。味庄周、意趣最幽深，宜参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