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奶油蘑菇浓汤
故事还没来得及讲完，江遥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去平复内心仿佛要将他淹没的决堤情绪，碧绿色的眼眸倏忽之间蒙上一层水雾，可怜到骨子里。
燕蘅心疼的不行，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身旁犹豫半刻，喉结微动低沉的声带击打在微凉的空气中还没来得及发出自己独特的声音，便被那故作轻松的少年音打断。
“算了……你今天就当我发疯吧。”江遥露出勉强的笑容，他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合上那本被他摊开的书纤细的手指缓缓抚摸着精致的封面。
碧绿色的眼眸幽深宁静，那一双无比矜贵的眼睛仿佛写满了燕蘅所不能理解的事情，那种哪怕长大成人也无法彻底理解的绝望。
燕蘅像是感应到了江遥心底复杂的心绪，他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收回，灿烂辉煌的笑容仿佛要把江遥的忧伤统统赶走——天真得可怕。
燕蘅松开对江遥的禁锢，他退回自己本身的位置，黑漆漆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江遥，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手，按在那本书的上方，真挚且严肃。
“无论结局如何，我都可以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像那个b一样。我会爱你，护着你，直到这辈子的尽头。”
“所以，江遥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感情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我们有这个时间和精力。”
江遥的神情不变，他撑着头视线从书的封面转到燕蘅严肃无比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轻松的笑容看起来像是接受了他的解释。
“如果不行呢？”
江遥不会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更不会想的那么理所当然。他的神情自若，手指微微弯曲的敲在玻璃桌上面，清脆悦耳地敲击声似乎是死亡前的判决。
燕蘅的面容一僵，他抿着嘴狭长的眼睛委屈巴巴地垂落到一旁，骨节分明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抓住江遥的衣袖，下定决心：“如果不行，那我们就做回朋友。”
这话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江遥懒洋洋的眼睛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眼底带着冰冷的笑意。
燕蘅不甘示弱地对上江遥那双漫不经心的双眸，呼吸一顿黑漆漆的眼睛里星光灿烂，他的手指缓缓松开江遥的衣袖，委屈地拽住自己的衣角。
江遥还是没动，他矜贵得像猫一样的眼睛冰冷而寒风刺骨，薄薄的唇微微抿起后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纤细的手指轻轻的交叠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燕蘅紧张的动动嘴，声音完全嘶哑发不出一点点声音，黑色深邃的双眸倏忽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仿佛只要面前的人说出一句拒绝，他就会马上哭出来。
“好。”
大概没有人能猜到江遥居然真的答应了燕蘅，别说其他人了，大概这事放到之前江遥也不会相信自己还会答应别人。
不过……江遥抬起头清冷的目光注视着仿佛被这个惊喜冲得头昏脑胀，连表情都控制不好的燕蘅，嘴角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个笑容。
说不定试试会有新奇迹啊……秦扬就像是一次铭心刻骨的记忆，深深的、丝毫不留情的刻在他最深处的灵魂之中，哪怕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也不能将他磨没。
反而愈来愈深刻……
江遥嘴角的笑容带上燕蘅看不出的苦涩，碧绿色的瞳孔清澈透底地倒映着燕蘅那傻兮兮的模样，原本平静的心忽然被一颗乱入的小石头扰了心神。
一个人神游天外，一个人幻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因为一句轻而易举的戏言，从此彼此纠缠、彼此折磨。
这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
晚修的下课铃打响，江遥歪歪头目光带着些许不解地看向到现在仿佛还没缓过来的燕蘅，有点开始怀疑自己刚刚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我说你不用回宿舍？”赖在他这里是做什么？江遥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他圆溜溜的眼睛像是一只即将炸毛的猫，一动不动地盯着威胁体。
燕蘅脸上还带着傻笑他站起来，整个人都仿佛带着二傻子的气质。江遥眼角微抽，粉色的薄唇微张还没来得及出声，整个人就被二傻子压到了身下。
“……燕蘅，你他妈给老子起来！”头发都要炸起来的江遥，他用力推推燕蘅的胸膛，脑子再一次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
燕蘅不顾江遥的挣扎，脑袋直接埋入了他的颈窝，呼吸的热气一下一下击打着起鸡皮疙瘩的皮肤，他的手抓住江遥抵在胸膛的手，强硬地把手指挤入后压到江遥的头顶上方，松香开始在整个小小的空间内弥漫。
躁动不安的信息素让江遥挑挑眉，他转转被迫压到头上的手，敏感的脖子忍不住缩缩：“燕蘅，你发什么疯？”江遥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燕蘅的舌头不断游动着。
抓住江遥的手终于松开，燕蘅转为抱住江遥的腰，又短又硬的头发扎在江遥滑溜溜的下巴，他低下头认认真真地审视着自己弄出来的烙印似乎还感觉不满。
“宝宝……我想进去。”燕蘅低沉的声音在江遥的耳边响起，黑漆漆的眼眸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自从听了江遥和那个不知姓谁名谁的故事便一直担忧不安，他害怕有一天那个人突然回来，用最肮脏的手段抢走自己的小朋友。
毕竟……现在看来小朋友，对于那个人还是念念不忘。不然不会看见那张纸条就脸色大变，更不会细心地保存着那人的随手一写。
他和那个神秘人相比，竞争力弱的可怜。那他只能让江遥更喜欢自己，更离不开自己，哪怕紧紧是肉体上的离不开，也为他增强了一点点的战斗力。
江遥敏锐地察觉到了燕蘅语气里的不安，哪怕心里再不能理解，还是抬起了自己软的仿佛向根面条的手，轻轻的却又不容置疑地放在了燕蘅的脖子上，他的声音发软甚至带着被信息素逼出来的哭腔。
“不可以永久标记。”其实就算永久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关系，只是以后如果分手了，去掉的时候会很疼的。
江遥很讨厌疼，从小就很讨厌。
燕蘅听见这个要求浑身紧绷，他抬起头，灿若繁星的眼睛直射那被搅得翻天覆地的眼眸，原本平静的湖水像是忽然被大海冲击，燕蘅感觉江遥简直就是他天生的克星。
……
太阳缓缓在天际升起，金灿灿的光芒如同神明下凡时的光辉，清脆的鸟鸣在寂静的空气里大展身手，到处都勃勃生机仿佛前几日的大雨给他们带来了天降的营养。
温暖的光线从窗户射入。江遥紧闭的眼睛稍稍颤动，过了片刻，他就睁开了自己那双碧绿得仿佛一谭湖水的猫瞳。
身体上倒也没有多少疼痛感，江遥忍不住发个白眼发软的手臂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打算越过外面那个二傻子，先自己起床。
身体还没来得及离开这张床三厘米，原本还闭着眼睛的燕蘅就像是开了天眼那样一把揽住江遥的细腰。
狗鼻子嗅嗅，确定了他家小朋友现在身上只有他的味道，这才在睡梦中舒展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声音低沉却还可以压低：“乖……宝宝……我们在睡一会。”
燕蘅紧紧抱住江遥的身体，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方声音带着满足，可还是不愿意松开一丝一毫，他比一只大狗还要黏人……
江遥忍不住翻一个白眼，他的瞳孔迅速扑捉到外面那只绕着屋檐飞的乌鸦，原本还很轻松的嘴角彻底抿成一条直线，他的神情凝重眼神深沉。
记得以前秦扬只要看到乌鸦就会指给他看，秦扬说这群乌鸦是人间与地狱之间的使者。只要看见了……那么就会意味着厄运即将过去，新的好日子即将到来。
江遥的脸色一暗，手指忍不住碰碰自己身旁还在睡着的燕蘅的脸。被捂得暖乎乎的手指轻轻地按在燕蘅的侧脸，碧绿色的瞳孔映照着那只久久盘旋不愿离去的乌鸦。
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开始天旋地转，金光照遍大地惹来他方的窥视。江遥楞楞呆呆地盯着那只肆意翱翔的乌鸦，喉结微动，薄薄的两片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可还没来得及暂停就又被松开。
不该想了……秦扬早就离开了。他也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不是吗？可为什么……想到秦扬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会有窒息般的疼痛？
哪怕到这种地步……还是忘不了吗？江遥发自内心地询问着心中那仿佛早已陷入沉睡的自己，碧绿色的眼睛被逼出一层生理盐水，看起来可怜巴巴。
乌鸦在天际盘旋着，过了半柱香它终于离开了江遥的视线，江遥的心情却没有好转一点点，他伸出手勾起昨晚被扔到床头的书，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精致的封面，嘴角的笑容凄凉苦涩。
短短的头发又蹭蹭江遥的颈窝，唤醒他的神志……
【作者有话说】：Woc上一张多发了你就当做是今天的吧q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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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又是风平浪静，天气晴朗的一天。江小乖的字特别丑，放在本子上也是丑到离谱。江遥曾经看了一眼，然后非常肯定这绝对是燕蘅的亲孩子。
毕竟到现在为止，他没见过比燕蘅还丑的字。
“江小乖！你给我过来！”房间里的燕蘅对着外面正在写作业的江小乖大吼，小乖委委屈屈地走进房间两条剑眉皱到一块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谁让你动你爹地的零食的！”燕蘅简直就想打死这个亲孩子，他当年到底为什么要去造他出来！是二人世界不香吗！
江小乖眨巴眨巴眼睛：“是……是堂哥教我的。”说起堂哥，也是一个熊孩子。燕麒的儿子简直就是熊到可怕，熊到江遥听见对方要来，就直接不回家。
“我是不是说过不可以随便乱动爹地的东西？”
“屁！爸爸，别人家都是小孩最大，为什么我们家就是爹地最大！你知不知道别人家的爸爸和爹地都很宠孩子，为什么我身为一个宝宝我还要去宠着爹地！”
江小乖委屈极了，为什么明明爹地比他大那么多，还要自己让着他。不是都说大的要让这小的吗？
燕蘅头发都炸起来了，他摇着江小乖的手臂，神情威胁：“那你让不让！”
“让，我让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