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拂袖,转身离开了此间,径直返回了良州庄园。
接下来他又在青阳停留了三天,再是处理了一些事务,其中包括答应胡文吏在启州建立修道学宫一事,最后再又去与恽尘见过一面,与之深谈了一番后,便即带着众人登上白舟,离开了青阳上洲,往东庭都护府而来。
当年东庭烽火台点燃之后,苏芊的舰队在浊潮之中行走两月,半途之中屡次调整方向,方才来到都护府。
如今浊潮稍稍退散,有又望仪引道,即便不是军府的斗战飞舟,也只需半月时间就可达到那里。
虽他的白舟的速度更快,但是为了不至于偏离正道,仍是在海面之上徐徐缓行。
在行有七天之后,一个座孤拔巨峰出现在了海面之上,背后映衬着东方照来的无尽光芒。
张御站了起来,望着道:“神女峰,见到此峰,就说明距离瑞光城不远了。”
他话音落下未久,便见到一片山海地陆的轮廓出现在了前方。
青曙道:“这就是先生的家乡么?”
张御点首道:“我是在此进学,也是在此修道,后来才入了青阳上洲。”
许成通在旁称赞道:“此地山海浑成,气象万千,也是如此,才得有巡护这样的人物,不过许某以为,是巡护成就了此地,而非此地成就巡护啊。”
青曙赞同道:“这话也是没错,没有先生,这里怕也没这么大的名声。”
许成通听到这话,不由神情微妙的看了他一眼。
随着飞舟愈加临近,前方景物愈加清晰起来,位于地陆最西端的旦港也是进入了诸人眼帘之中。
这里本来只是一个海上的泊船港口,港口的建筑也是一百多年前都护府修筑的,而如今望来,却是与以往大不同相同,除了地形未变,几乎已是认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港口附近是一座座覆盖琉璃穹罩的泊舟天台,飞舟往来不绝,海上船只虽也有一些,可看去并不是以往那般用载送客人货物的,倒像是游览所用。
而港口之上负责守卫的士卒是一个个披甲军士,看来连军事力量也有所改变了。
白舟在挨近之后,便在一处泊台射出的导引光束接应之下缓缓降落了下来。
守台的管卫立刻调了一队过来,将下方护卫住,白舟体型巨大无比,一见便不是等闲人物能乘坐的,他由不得不紧张。
待得白舟停稳,舱门塌融开来,张御将遮帽戴上,便带着诸人走了下来。
见舟上一行功行莫测的修道人走下来,管卫神情一肃,对张御抱拳一礼,道:“这位上修,在下奉命查问关贴。”
青曙走上前来,将备好的关贴递于其人。
那管卫看了看,见是青阳玄府的印信,后面内容他守住规矩没有翻看,便恭敬递回去道:“在原来青阳玄府的上修,在下职责在身,不得不验,得罪了。”
张御点了下首,他看向管卫后方,见是里面还有拿着铳剑的检正司的司卒,这显然是为了防止魇魔往都护府扩散。
不过如今随着浊潮渐渐消退,魇魔等物似也没有以往那般容易侵夺修道人的心神了。
他望向瑞光城中,口中道:“你们可先离去,寻一处地界住下,我要先去拜访几位旧友,回头会来唤你们的。”
青曙抱拳道:“是,先生。”许成通等人也是躬身一礼。
张御吩咐过后,便下了泊台,沿着港口大道前行,到了半途,转道向东,进入一个林荫道上,行走不远,便看到了一座柏树荫蔽之下的院落。
他站定片刻,看着柏树上的繁茂枝叶,与多年前来此之时相比,这里一切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坐着一个文吏。正在打瞌睡。
他唤道:“林撰文。”
文吏抬起头来,打量了他一眼,谨慎道:“尊驾是……”
张御将遮帽拿下,
文吏怔了怔,随即站了起来,惊喜道:“张玄首?你回来了?”
张御点了下头,几年不见,不想林撰文还在这里
文吏抚须言道:“大都督倒是想提拔鄙人,不过……他张了张袖,示意了一下周围,“我却已是在这里住习惯了,既能拿俸禄,又不用操心那等琐事。”
张御道:“当年我当东庭时,第一站就到撰文这里,今日我回东庭,路过此间,也是来此拜望一下”
文吏点点头,感慨道:“玄首还能记得敝人,敝人心中。
张御没有再说什么,对他抬手一礼,就转身离去了。
文吏走了出来,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合手一揖,久久方才放下。
张御走出了林荫道,沿着开阔大道往西行去,一直来到了城西之地,这里显是经过了改建,无论是道路还是屋舍已不是此前的破落格局了,代替原来的是一幢幢精致整洁的宅院。
他稍作感应,便转入了一条石板道上,并来到一座三开间的重檐大宅之下,见几个孩童正在里踢着毽球。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小女孩看他到来,过来万福一礼,用脆生生的声音道:“敢问这位先生找寻何人?”
张御道:“余名扬可是住在此处么?”
……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寻我
那小女孩道:“原来找姑父的,姑父方才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先生不妨先到里面来坐。”
张御道:“无事,我便在此等着,他当是很快就回来了。”
那小女孩想了想,忽然扭头跑开,叫了那几个小孩一声,就一齐跑入了屋内,过了一会儿他们合力搬了一个木凳出来,摆在了张御面前,并脆生生道:“先生请坐。”
张御看她一眼,没有回绝她的好意,也是在此坐了下来,他见这小女孩颇为灵慧,尤其一对清澈的眸子黑白分明,蕴藏着一股灵性,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那小女孩显然受过的良好的教育,回道:“回先生问话,小女名为单昭容,今年八岁了。”
张御从余名扬寄来的书信中得知,其妻家的兄长正是现在司户衙署的从事单立。
两者门户原来虽是相差较大,但这门亲事倒是对方主动攀上来的,这里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余名扬曾是他的学生。
他道:“你可曾进了学么?”
小女孩道:“已然进学了,进学前在家塾中已然读了两年书,只是勉强认得几个字,会背几首童诗。”
张御看她几眼,颌首道:“若是你将来有意修道,可先去泰阳学宫进学,便说我举荐的。”
小女孩用清亮澄净眸子望了望他,道:“多谢先生,敢问先生名讳?”
正说话之间,听得马蹄得得之声,不远处一辆造物车马行驶转过来,最前方是两匹骏马,而两侧则是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土著士卒,俱是迈着齐整的步伐,脚下军靴“库库”直响。
张御此时一振衣袖,站了起来。
那马车还未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