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防线。
“感冒了吧?”妻子关心地问。
“嗯。有点儿。给我点儿药吃。”
古洛先吃了一点儿早点——热乎乎的豆浆和油饼,又吃了几片感冒药,汗出来了,他觉得身上轻松不少,就说:“我还是得去一下。”
“胡亮一个人不行吗?”妻子问道。
“嗯。这案子挺难办。昨晚我没睡好,就想这事儿来着。”古洛第一次给妻子吐露案件的情况。
也许是第一次听丈夫说工作,妻子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那你就去吧。”
古洛穿上了毛衣,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公安局。
胡亮已经到了,两手插在兜里,认真地思考着昨晚古洛的话,当然没有什么结果。
“怎么啦?刚进门儿就咳嗽,是不是病了?”胡亮关心人是真心的,所以很让古洛感动。
“没事儿,吃药了。提审桂漾美。这个女人还有事儿。”古洛说。
“噢?”胡亮不由得一愣,但立刻喊了一个刑警,“让桂漾美到审讯室来。”
桂漾美总是让人吃惊,不仅是胡亮,连古洛也一样。她气色很好,眼眶没有一般刚进来的女人一定会有的黑眼圈——现在被一些无聊但自觉得幽默的人命名为“熊猫眼”。她不仅没有变成熊猫,而且连兔子也没当上,好像监狱比朱之啸那豪宅更适合她的生存一样。
“精神挺好呀!”古洛说,不由得头一阵晕眩。“在监狱里可能不会感冒的。”他沮丧地想。
“还行。这儿的那些犯人睡觉倒都老实。”桂漾美端详着手指甲说。她长了一双秀美的手,就是大了一些。
“睡得好,不见得你想在这里就这么住下去吧?”
“当然不想。这你可提醒我了,啥时候放我走?”
“你实话实说就行。”
“我不说谎。”
“不说谎吗?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你前夫?”
“说了,他不忠。”
“这你说对了。我告诉你那个女人是谁。”
“谁?”桂漾美很急切的样子。
“梅兰英,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比你高几级。”
“噢!她呀!怪不得我觉得见过她呢。她也没我好看,这个死鬼怎么想和她结婚呢?”桂漾美自言自语地说。
“对!这就对了,是他想和梅兰英结婚,你才动了杀机的,对吧?”
“对。这个王八蛋想甩掉我,没门儿!”桂漾美咬牙切齿地说。
“你长得很好,就是没李安,你也能找到男人,像朱之啸这样的,有的是,对吧?”
“这倒是。我跟你们说,想和我好的男人多得我数都数不过来。当初,要不是这小子死乞白赖,我又没挺住,一时失身,他想和我结婚?没门儿!”
“就是。我完全赞同你说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找人杀他呢?不值呀!”
“我不后来后悔了吗?”
“不是吧?一开始你也没想杀他,除非有别的事儿。说吧,是什么事儿?他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说出来,我才相信,以你这样漂亮的女人一般来说是不会杀个男人的。”
桂漾美的眼睛不断闪着光,古洛的恭维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主要是他想把钱都挪走,离婚就离婚,我是不怕,但钱可不能都让他拿走,这小子跟我玩儿黑的,我当然不客气了。”
“后来,你撤销了委托,是他反悔了?和你道歉了?还是……”
“你说对了。他说他错了,还把过去偷偷转走的钱,还有房产证都给了我。好悬,他把房产证的名字都改了,又改了回来。我真没想到,我告诉你,那次我偶然发现有一笔存款,是我的名字,莫名其妙地没了,我就多了个心眼儿,觉得这小子不老实,后来果然在他办公桌的抽屉下面——那有个夹板——发现了,名字改成他的了。我就知道他有了外心。我是女人,虽然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他,但我能感觉到这小子对我感情有变化,我就跟踪了他,反正我的工作有的是闲工夫,就发现了那个女人。我想,你离就离,就是得把钱给我留下。”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谈谈呢?”胡亮插嘴道。
“跟他谈谈?我想,也试探过他,他跟我一点儿实话都没有,还继续转移存款,我问过他,他说,放在他的名下方便,后来房证也没了,我就知道他是想让我净身出户,这个王八蛋!”桂漾美眼睛里冒出火来,非常吓人,连古洛都不由得心里一震:“好凶狠的女人!美女蛇也不能形容这样的女人,母老虎可能更形象些!”
“钱就那么重要?在你的人生中钱可能最重要吧?”胡亮插嘴道。他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女人。
“在别人那儿,我不知道重要不重要,反正不关我的事,可在我手里,它就是命,你想想,我的命还不重要吗?”桂漾美笑了,像是在嘲笑胡亮的幼稚一般。
“他从没说过他有女人,是吧?”
“对。死不认账。我也没深究,他说没有就没有,只要钱给我留下,以后咋的都行。”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存款和房产证的?”
“去年七八月份开始的。”
“你怎么知道?”
“我不会看他改名字的日期吗?”桂漾美不耐烦地说。
“嗯。你先下去吧。”古洛沉思着说。
“啥时候放我们出去呀?这婚还没结呢。”桂漾美不满地问道。
“再说,再说。”古洛心不在焉地答道。
桂漾美刚走出门外,古洛像是想起了什么,说:“你回来,桂漾美!”
身在门外的桂漾美只好和警察一起回来了,她耷拉着脸,非常不高兴:“不都问完了吗?怎么又让我回来?”
“你刚才说他是去年七八月份开始转移账户、房产证的,你好好想想,那些日子出了什么事儿?可能也不是大事,你发现他有没有什么古怪的,或者和平常不一样的表现、说话?反正是些不同寻常的事儿,也许不大。”
桂漾美看着古洛,神情古怪,男人是很难读出女人心的,古洛和胡亮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样的表情。
“你坐下,别着急,慢慢想。”古洛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轻轻地喷了一口烟,像是怕打扰桂漾美激烈的回忆一样。
也就是三口烟的工夫,桂漾美忽然开口说:“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我平常不太理会他。可是,有一次,我想想,大概是去年七月,他出了一趟差,回来就有些鬼魔鬼道的。我好像还问过他,他说没什么,累了。”
“是不和你做爱了吧?”古洛尖锐地问。
“也有。平常我俩就不多,我不太愿意跟他干那事儿。可一般他出差回来,憋得跟什么似的。那次不一样。后来他一直像是有啥心事,也不和我干事儿了。我倒乐得清闲,他表面看挺精神,女人都喜欢他,可我不,我就不喜欢他。不知为什么?”桂漾美皱起眉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样的夫妻不少,你别郁闷了。”古洛半是安慰,半是开玩笑地说。
胡亮这次估计桂漾美走远了,古洛似乎不打算再把她叫回来了,就问道:“这有什么意义吗?”
“可能有。”
“什么意义?”
“时间。你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