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留下来。”
萧如薰回复道:“陛下以诚心诚意待我,我若离开,岂不是辜负了君心吗?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
“但是……京城勋贵和文官怎么会老老实实把京营交给四郎呢?这其中必然凶险万分,稍有不测……”
“那就满盘皆输。”
萧如薰点了点头:“我是知道的,子恒,我是知道的,稍有不测,满盘皆输,只是眼下,我已经没了退路,自我决定北伐归化城开始,我就已经开罪了沈一贯。
如果不紧靠陛下,就这样回缅甸,那才是任人宰割,现在回了缅甸,短时间来看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等沈一贯把朝野整理好了之后,必然对我出手。
到那时,我没有反抗之力,除非造反,否则只能任他宰割,所以,我必须要留下来,成为缅甸的屏障,不能让我们的心血被毁掉。”
“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
王辉大吃一惊:“那四郎是否有应对他们的策略?”
萧如薰摇了摇头。
“哪儿会那么快就有?我又不是诸葛孔明,若是袁黄先生在这里,倒能为我参赞一二。”
“那……之前石部堂和宋部堂的回信呢?”
王辉又问道。
萧如薰苦笑几声。
“沈一贯如今大势已成,在咱们回来之前,他借着给我封秦国公的事情把同为辅臣的沈鲤还有前任礼部尚书余继登给扳倒了,眼下朝野内外,他的势力最强,无首辅之名,而有首辅之实。
石部堂和宋部堂都劝我小心翼翼,谨慎为上,切忌锋芒毕露,他们如今无法和沈一贯对抗,只能与之妥协,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更不能冲动。”
王辉默然无语。
“此时此刻,李如松一定也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决定离开京师,回辽东做自己的辽东土霸王,临走之前愿意给我一个忠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不能要求他更多的事情。
沈一贯的目标是我,勋贵的目标也是我,他们已经知道此事,并且应该也在做相关的部署要给我难堪,即是如此,我还是要留下来,不能走。”
萧如薰看向了王辉。
“我会向陛下请求将剩下来的兄弟一并编入京营序列里面,只有你们在,我才有获胜的机会,但是此时千难万险,子恒,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
王辉没说话,单膝下跪朝着萧如薰抱拳。
“自十年前开始,属下的命就是四郎的,此生无悔。”
萧如薰点了点头,将王辉扶了起来。
“有弟兄们在,此事就有希望。”
两千余精锐悍卒掌握在手,对于京师的那些牛鬼蛇神们也是一种不大不小的威慑,毕竟世界上最具代表性的威慑力还是军力,有军力有兵权就是大爷。
京营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到底是些什么货色,萧文奎不止一次的和萧如薰提过,那都是些什么货色,最多也就是拿着刀枪的低级护院,连一些专门训练的护院家丁都不如。
就凭那些废物兵,两万人都不是自己这两千人的对手。
若是再有皇帝在明面上和暗地里的支持,那么这件事情未必不能成功。
萧如薰如此期待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军营里已经打起了数量众多的火把,把军营里照的是敞敞亮亮的。
兵部左侍郎萧大亨再次来到了军营前,对已经整装待发精神焕发的包括萧如薰在内的一千名有功将士进行了最后的检阅,并且宣读皇帝的圣旨。
大家要去见皇帝了。
这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值得欢庆的事情,皇帝作为一个国家的领袖和掌控者,拥有天子的名号,在寻常百姓眼里无异于神明,对于百姓来说,皇帝就是他们的天,他们敬畏皇帝像敬畏上天一样。
诚然,有些人会发些小牢骚,但是当皇帝真的出现在面前,成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存在而不是口口相传的词汇的时候,深殖于灵魂深处的对皇权的敬畏一样会让他们激动莫名。
要去接受检阅的人们上至将军下至士兵都是满满的激动与自豪。
而因为差了几个斩首数就没能被选入千人队里面的其余士卒的脸上满是后悔和羡慕嫉妒的情绪。
萧大亨对这支千人队的着装列队还有精神面貌等等非常满意,觉得几乎是无可挑剔的,这样一支千人队可以完美的体现出大明王朝的盛世繁荣。
“那么,萧镇南,可以出发了!请上马!”
按照皇帝的要求,萧大亨会为萧如薰牵马牵一段路程,直到下一个人接手为止,而下一个人到底是谁,萧如薰也不知道。
这一回,萧如薰没有谦让。
七百六十一 老夫亲自为你牵马
作为一名地位特殊的武将,萧如薰是有自己的底气的。
土木堡以后,大明王朝赐封的武勋贵族很少有靠本事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基本上都是靠得到皇帝的宠幸得到爵位,然后身死之后爵位被除。
这种人得到的都是流爵,不能世袭罔替的爵位,所以根本不能掀起什么波澜,而其他经历千难万险得到世袭爵位的人则少之又少,这些人基本上都有本事,有能力,非常难得。
但是有一点,这些人也没有立下过足以让文官集团重视起来的超绝功劳。
和萧如薰这一次不一样,萧如薰得到的是足以让整个文官集团为之震撼,甚至于是在民间引起巨大震动的功劳,一战消灭了三十多万北虏,把北虏的风头狠狠的打压下去,再现了洪武永乐时期大明王朝的赫赫武功。
这是谁都无法磨灭谁都无法怀疑的,若有怀疑的,可以去长城外看看那几十座高耸的京观,恐怕看了之后就永远都忘不掉那个场面了。
所以就算是文官集团内部,也有不少对萧如薰敬畏有加的人存在,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居然可以得到这样的功劳,创下如此功业,如果不重赏,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所以当关于萧如薰的封赏掀起波澜的时候,群臣主要在意的是封号的那个字而不是国公爵位本身。
群臣都认同萧如薰的功劳,觉得这个功劳实在是无话可说,无懈可击,他们无奈了,只能认了。
这是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感觉了,那种无力的感觉,真的是很久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皇帝下令,兵部左侍郎出城三十里迎接凯旋大军,为萧如薰牵马过卢沟桥,去往城外军营。
献俘仪式当天,由兵部左侍郎萧大亨再次为萧如薰牵马,引领献俘军队和仪仗队一起前往北京城南正门永定门。
永定门是京师外城南面正门,在京师中轴线上,意义非比寻常,从正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