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9 章(1 / 1)

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甲!

面对胡润、沈云等人,沈哲子也不客气,直斥面上,同时给路永军极大褒扬,所部甲士俱计一甲功。甲功也是甲田令的延伸,一甲功便是甲士寄食一年之俸,虽然眼下淮右尚无屯田,但历阳已经颇有规模。得胜即食,不拖不欠!

起先求战之心甚切,结果真的战斗起来,反而是自己所部表现不佳。胡润、沈云等人心情恶劣可想而知,当即又要请战夜袭。沈哲子略一沉吟便也同意,与黄权所部一日对抗,可谓给他们上了生动一课,而黄权还仅仅只是羯胡一旅偏师而已,来日北上中原,战斗烈度之大可想而知。

如今他们被打得一味枯守,战果如何且不论,最起码士气便难保持长旺。占据水路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优势之一,如果能在这上面争取到一点主动,也是一桩好事。

夜食不久,胡润等人还在点兵准备袭营,对面军阵忽然又有异动。万千火把齐举,竟是要直接进行夜战!

“夜袭照旧!”

面对胡润慌忙前来的请示,沈哲子稍加思忖便决定道,不独如此,原本准备的兵力又翻一倍。

经过白天的战斗,他承认自己在军阵对攻方面确是不如黄权这种久战悍将,但有一点他很清楚,羯奴兵悍勇不假,但却绝对不是什么天兵天将,弃守合肥穷奔涂中,对体力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消耗,绝难保证充足的战斗力可以支持昼夜不断的高强度战斗。

果然,胡润所部出发不久,路永便使人来报,前阵乃是佯攻。但也不忘提醒沈哲子,佯攻也能随时转为实攻,不可掉以轻心。所以沈哲子仍是率援在第一道阵线后待援,果然又是一夜虚虚实实!

晨光破晓,羯奴后阵突然烟火蹿天而起!原本退后整顿的羯胡阵营突然躁动起来,人马大哗!

“骑兵上鞍被甲,准备出击!”

沈哲子远眺片刻,而后便迅速下令。早已待命多时,早已经急不可耐的沈牧得令之后,即刻传令所部,于营内牵马列阵!

而沈哲子也跃下了土台,扯掉身上板甲,示意亲卫捧来鳞甲披挂,准备一同出击!

“使君……”

从第一阵线撤下的路永匆匆赶来,眼见沈哲子已经翻身上马,上前握住缰绳疾声道:“末将请乞随军出击!”

沈哲子自然明白路永在担心羯奴是故作诱敌,只是不好公然违逆主将决定。但他闻声后只是俯身拍拍路永手背,笑语道:“路将军昼夜鏖战,劳苦实多!谨守营垒,待胜师回旋!”

他不会盲目自信,也不会一味夸大对手,黄权本是劳师远奔,诚然出乎他的预料,但想必在这里遇到他肯定也是出乎其人预料。虽然这昼夜苦战看似都是羯胡掌握主动,一直在掌握战斗节奏猛攻,但是劳师频攻也说明一个问题,黄权已经懵了!

昼夜鏖战,黄权投入兵力已有数千,如果在此刻还能摆出一个故作纷乱的诱敌之阵,乱中有序,那么其人已经不是善战,简直就是一个光环加身的奇才!

0640 无耻之徒

倒霉!

这是黄权在发现前方敌军之后,便在脑海中频频浮现的一个词,选择涂中作为突破口,并不是他一时兴之所至。

坐镇合肥年余来,他也并不是一味的闭门自守,凌辱乡人为乐,对于周遭潜在的敌人也颇有了解,甚至还与合肥西面镇守庐江的南贼毛宝屡有交锋。

至于在涂中发展的杜赫,他也早有耳闻,但并不认为会是什么强劲对手。早先之所以不动手铲除,由其发展,一来是对方并未对他产生直接的威胁,二来则是担心妄起争端会引起江东的凌厉反击,毕竟他只是一支远镇孤军,后继无援。虽不畏战,但心里也是希望最好能够相安无事。

但现在却是豫州庾怿先起挑衅,合肥又不足守,至于秦肃所建议的芍陂南岸,黄权在深思之后并不觉得是一个好选择。南面是庾怿的豫州锐师,西面则是庐江毛宝的精锐,而东面淮南彭彪与他素有矛盾,即便是退到那里,仍然摆脱不了被包围的处境。

虽然芍陂也是一个退路,但他既无舟船又无水军,退路近乎绝路。

而涂中则不然,虽有驻军屯垦,但却并无强师。虽然跟合肥相比更近广陵,容易受到徐州军的反击,但黄权就算不清楚江东朝廷内部勾心斗角,也知道己方在淮泗重兵陈设,徐州军近况不算从容,未必就能有那么敏捷的反应。

而涂中较之合肥周边还要更具人气,黄权又是做惯了掳掠之事,只要给他一定时间,就能裹挟起大量的人丁物用。届时徐州军和后方追来的豫州军再想消灭他,便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重要的是,他要的就是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一旦淮下有了如此异动,淮南彭彪如果还想坐观虎斗,便是授人以柄,贻误战机,相信中山王也会把握住这个机会,直接将之拿掉。

而彭彪一旦出军,黄权的处境就会得到极大改善。被搅动起来的南贼可不会管他与彭彪的矛盾,必会一视同仁,一概击之!届时,整个淮地局势变动便不再是合肥一地得失的问题!

当然要达成这样的意图,最重要的便是能够顺利攻下涂中。所以黄权在作出决定之后,便尽起可用之军,以远出击贼为借口离镇,离开前顺便击破他早存怨念的几户人家,抄家掳丁以充军用。

此谋能成要在迅速,所以离镇之后黄权便率两千余骑兵先行,后镇千余步营加上掳掠而来的两千余丁壮徐行。

早在一日之前,黄权便发现涂水畔这一部敌军的存在,初时确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所谋被洞悉。但在亲自远望窥探之后,才觉乃是虚惊一场,虽然对方营垒森严难窥军容底细,但河谷中那未完工的工事却让他看出这一部敌军应敌之能尚在其次,应该还是营建在先。

而江上不乏货船重载,也从侧面印证了他的猜测。应该是豫州军笃定合肥一战必胜,所以在攻打合肥的同时又遣偏师北上,半作策应半作营建。

确信这一点后,黄权便不假思索决定吃下这一部敌军。他往涂中去也是志在掳掠,眼前就有一块大肥肉,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唯独一点,对方营垒森严难窥底细,且在两河夹谷这样的地形,单凭骑兵很难击破。所以黄权一边心内暗讥南贼性懦胆怯,一边传令后方步卒加快行军,同时暗遣斥候沿江游弋,确定左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