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7 章(1 / 1)

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门行出台城的王耆之也被引了过来,众人哪还看不出,丹阳长公主这是堵着台城门户来找王家麻烦呢。而站在一旁看戏的沈哲子,也渐渐被人注意起来。

沈哲子心内虽然不乏暗乐,但也不好一直远观看戏。他在台内公务繁忙无暇归家,结果自家娘子便出来滋事泄愤,这种事实在是好说不好听。

于是他便快步行上前去,还未靠近,便听到车驾内传来公主冷厉之声:“……朝廷选士厚用,岂可常作一人偏劳!尔等也是门庭清贵,旧眷人家……”

王家那几人恭立车驾之前,心内可谓憋屈。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可无视丹阳公主,但丹阳公主毕竟是皇帝陛下长姊,眼下在这台城外,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公然冒犯顶撞,难免要背上一个狂悖之名。

所以哪怕心内已是羞恼至极,也只能默然不语,心内则腹诽这家人不要脸,男的在台城得罪了太保被针对,却让女子出门来报复他们。如果不想公务繁忙,干脆养在家里不要做官好不好!

兴男公主自然不会跟他们讲道理,这时候也看到沈哲子正行过来,于是便在车上又说道:“谨记此训,以后切勿故态复持,就这样吧。”

王家那几人听到这话,哪还会多作久留,勉强对车驾作礼,而后便扬长而去,看都不看已经行到了近前的沈哲子。

兴男公主这时候也下了车,身披一袭彩色衫裙,快步行到沈哲子身边来挽起他的手臂,俏脸上仍有薄怨残留,不乏忿忿道:“太保真是老而悖德,无恤下属,要将我家夫郎长羁台城之内,让人家室失暖,夫妻久别难见!”

沈哲子听到这话后连忙摆手,示意勿要多言。刚才那样训斥王家几个小辈出气倒也罢了,若是公然斥责台辅重臣,实在说不过去。

多日不见,兴男公主眼望沈哲子已是充满依恋,倒也不愿再滋生什么事端,见状后也不再多言,只是凝望沈哲子关心道:“久作劳形,你都瘦了许多。早知台内是此般,何必应征去为老奴作牛马之劳!我家夫郎未必不能作公辅之用,就算自主一局也不是什么奢念妄求!”

“既然受用国计,哪能长迷悠闲自得。我才若只是浅用,反而要怨台辅识鉴不明。这种事情,偶为或可,以后可不要常做。”

沈哲子反手握起了公主柔荑,一转眼看到温峤车驾正从旁边驶过,便拉着公主想要上前问候一声。

温峤远远便看见公主车驾,正期待不要被这个帝宗悍女望见,却看到沈哲子已经往他前路行来,于车内拍着车壁低语道:“速行,速行!”

于是温峤车驾行过,停都不停,就这么径直离去,将那对夫妻晾在了当场,倒让沈哲子略显尴尬,对着旁边所见者讪笑一声,继而便与公主联袂登上了车。

上车之后,公主俏目不乏悔意,凑在沈哲子身边低语道:“我这么任性做事,会不会伤了你在台中人望?”

沈哲子闻言后便笑一声,反手将公主娇躯揽至怀内,垂首在其粉腮轻啜,而后才笑语道:“我家有娘子,对夫爱慕念深,乃是世间一等足可怜惜的爱侣!谁人以此非我,那是他素来绝远此温馨之情,可悲之人,不足为意。”

公主听到这话,又是笑靥如花,美眸弯弯形似月牙,继而便瞥见策马行在一旁的沈云正探头探脑往车内来看,便将柳眉一竖。

沈云见状,忙不迭挺直身躯移开目光,策马远遁。

多日不见,公主积攒了许多话要与沈哲子说,自台中一路行到家门,仍是意犹未尽,要拉着沈哲子去欣赏她已经排演纯熟的《花木兰》。

台内久劳之后,沈哲子也很享受这浮生半日清闲,庭中私话温馨时光。煦日暖光洒满中庭,秋风撩花挟香流淌,近畔娇娃软语碎言,于是天地旷远,温馨满怀。

于是这假期的第一天,沈哲子便哪里都不去,也闭门不接待宾客,与公主在庭内耳鬓厮磨,相守一宿。

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午,沈哲子才将家相刁远和家令任球传来,询问一下他不在家这段时间许多事务发展的近况。

0541 吴人性狭

家事方面,其实并没有多少值得讨论的地方。

得益于兴男公主的丰厚妆奁,加上沈哲子收复建康时大手笔的自肥,如今又有大量吴人北来,沈家在京畿附近所拥有的产业已经日趋雄厚,步上正轨。

任球也明白沈哲子关心所在,因此关于这些只是草草说说,重点则放在了乌江封地的发展上。因为沈哲子大手笔抛售鼎仓债券,回笼了大量的资金,这些财货几乎都被换购成物资,投注到了乌江封地的建设上。

如今沈哲子的封土里,已经探矿开掘,筑炉开铸,虽然产量还没有完全成型,但最起码也算是有了产出。

对于这一个进度,沈哲子还算满意,毕竟乌江是从新废之土上重新建设起来。他是要把乌江打造成为江北的军工重地,为北伐提供源源不断的军械器用。所以对于这一个基地的构想,也是极为庞大,未来最起码要有数万专职冶铸的脱产工匠聚用。

要打造并且维持这样一个庞大的军工基地,在古代这样的生产条件,如果没有一个强力的中央主持,调集四方物用作为后盾,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这几年沈哲子一直在深挖吴中的潜力,力图打破庄园经济的资源壁垒,如今江东商贾舟运牟利已经蔚然成风。乌江背靠于大江,最起码在粮食等基本资源的消耗上,可以完全托于外求而不必仰于自给。

沈哲子之所以到现在才将这件事提上日程,而不是卧于乡土经营发展,是因为军工这一类的产业越集中、规模越大,所爆发出来的产能就会越大。而早年沈家虽然有江东豪首之称,但也不足以支持大规模的脱产工匠。如果只是小作坊的经营,十年之功未必比得上未来成型的乌江半年之效。

北地羯奴虽然穷凶极恶,但其实隐患也不小。虽然中原的底蕴要深厚过江东,但是其中相当一部分是集中在各地自守的坞壁中,羯奴是很难有效发动的。而如果逐次各个击破,完全不给坞壁以生存空间,那么北地又会是一股反胡浪潮。

江东底蕴虽浅,但是得益于吴中商盟那种举世表率的榜样作用,大量的物资活跃于江河之内,转运各方,均输盈缺,而不是像以往那样沉淀在各个庄园中难以为用。所以从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