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3 章(1 / 1)

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能堵住他所有的路。

这一场宴会,因为参加者都是台臣,所以话题也不会只局限于风花雪月。所以,在席上沈哲子也将太常、光禄、吏部等日后在政务上许多接触的部门官员们认了个遍,日后便要常来常往的打交道。

毕竟是在台城重地,宴会气氛虽然不错,但也不好通宵达旦的庆贺,那样也实在太过目无官长了。所以,在到了亥时的时候,众人便陆续的告辞。

沈哲子虽然只是浅饮,但因为乃是宴会的主角,到最后也是有些不胜酒力,礼送宾客的事情只能交给张鉴等属官去做,他自己则先回了官署休息下来。

虽然已经进了台城正式上任,但沈哲子还是有几天的缓冲期。第二天清晨起床,换上了有司送来的簇新官袍,先往太保官署去聆听教诲,顺便拜会各位官长。

当沈哲子到达的时候,太保府一众属官们大半都已经到场,这倒让他有些尴尬,入职的第一天便迟到了,于是在入房后便先对列座于上首的长史梅陶作揖道:“职下方新履职,一时孟浪未敛,逾规之处,敬候长史问责。”

梅陶作为公府大管家,虽然没有到场也没有派人去恭贺,但自然也知道公府里来了这么一个新贵。他闻言后,神态倒也平静,只是对沈哲子说道:“我等公府属员,通常要在卯时正至府以备问询。沈掾倒也没有来晚,毋须自责,且先入座吧。太保若有询问,稍后自会传见,若是没有,辰时后便可各归所署。”

沈哲子再谢过之后,然后才转行向末席空位,只是还未及坐定,便听上首有一人言道:“沈掾新进入台,已是一护而百应,台内久来无此喧哗,眼下逐末而坐,倒是让我等上席者惶恐有加。”

听到这略有暗讥之语,沈哲子循声望去,便看到一个中年长髯之人正面浮讥诮的望着自己,略一思忖才想起来此人名为殷融,乃是殷浩的叔父。

沈哲子倒不知其恶意因何而起,闻言后只是笑一声,说道:“岁丰加餐,天寒制衣,这也都是人世至理。旧浪未衰,后浪已起,逐行于末,幸居于前。殷君或是意求安静,又何须怨于世情,若真惶恐,何妨避席。”

殷融听到沈哲子这么说,脸色已是微微一变,继而便冷哼道:“新芽发于凛冬,细浪起于渊底,或有一时新趣,长力与否,还须眼量。”

沈哲子新进入仕,倒也没必要与人针锋相对,闻言后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顺势坐在了谢尚旁边的空位上。

望着谢尚递过来的安慰眼神,只是微笑着探出手指按在面前案几上划了一个叉,他倒不知自己因何得罪了殷融,但却明白这老小子得罪了自己,只要自己在位一天,这老小子就别想在自己手里脱出公府混到两千石!

他虽然不能直接阻挠对方仕途,但只要有什么两千石的备选,总能给其找出几个更强力的竞争者,给其强开一个地狱模式。从今以后,他就是这个老小子的凛冬和深渊!

上任第一天,实在比较枯燥。在太保府等了大半个时辰,沈哲子才见到王导,也没有谈论什么公务,王导只是给了他一份手令,让他持此去拜会各宫寺主官,继续混个人面,顺便去将吏部存录的各级官员的名籍、阀阅抄录一份,留作日后办公选士的参考。

0525 倦鸟投林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沈哲子主要任务就是游走在台城内,逐一拜会台中那些大佬们。其实以他这个级别的官员任事,倒也不需要这么声势大动,即便是礼数周全的请见拜望,大佬们也未必有空接待。

不过沈哲子是受了皇太后和王导的双重指示,所以无论对方态度高低冷热,也都去走上一遭,通知他们自己已经来了台城。

这一圈走下来,沈哲子发现吴人在朝中担任显职的也不少,且不说吴郡陆家兄弟,会稽许多人家如今在台中也都有一席之地。譬如接替卞敦担任廷尉的丁潭,那是越过了原本呼声很高的褚翜担任九卿高位。由此也能看出豫州人家在痛失庾亮这个旗手之后,整体的势弱。

还有会稽孔氏,也有数名族人在台中高居显职,各领风骚。

不过这些吴人高官对沈哲子而言意义并不算大,本来按照地域来划分政治派系就是有些不准确的。别的不说,单单会稽孔氏,其本身影响力便已经超越了南北的界限。哪怕如今会稽已经被沈家经营的水泼不透,但仍然影响不到其家的势位变迁。

沈哲子虽然也依足礼数去拜会这些人,但得到的也只是不咸不淡的接待。当然,他也从来不会天真到以为比邻而居便是自己人。事实上,这些三吴旧望人家与沈家这样的新出门户天生便有一些立场和利益上的冲突,反而较之南北之间的交流还要更困难一些。

比如那个早先曾经追随过沈哲子的孔混,虽然还和沈哲子保持着颇为和善的关系,但也仅止于此。因其家世所定,其人自有固定的人生轨迹和升迁渠道,既不需要仰仗沈哲子的提携,彼此之间也很少会有重叠。

沈哲子眼下既没有一统朝纲的需要,也没有那种实力,对于这些人的冷眼疏远倒也并不感到失落。毕竟会稽的实惠,他家已经占住了,而在朝堂之上,彼此之间的发展路径本来就没有什么冲突和交叉,互相礼待即可。

比较让沈哲子感到意外的是陆晔对于他的造访显得比较热情,甚至亲自迎到了官署门口,彼此坐定时,又让次子陆嘏居于侧席作陪。

陆晔如今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这个年纪哪怕在后世能够保持身体健康都算是不容易,因而面相也是一日较之一日苍老。他半卧在软榻上,榻旁则分立数名仆人,或持汤盆、或持唾壶,同时还有松香柏实、丹砂干参之类的养生之物。

沈哲子坐在席中,看到陆晔老眼昏花、气息浑浊,而旁边侍立之人则两眼紧紧望着这位老人家,似乎随时准备抢救一般,他心里其实不乏忐忑,不免有些担心今次的拜见弄不巧别成了吊唁。

虽然已经是盛夏时节,但陆晔身上还是围着一层薄衾,可见确是体虚。他懒笑一声,对沈哲子说道:“倒不是礼慢维周,要在卧榻见客,实在是老迈之躯不堪久坐。”

“陆公何必言此,后进微末斗胆请见,能得接见已是惶恐荣幸。”

沈哲子闻言后连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