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3 章(1 / 1)

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瞻,如果沈哲子眼下表现的如临大敌,阵脚大乱,那么就会让他们丧失信心,怯于再往都中投资,继而影响到整个工事。

“诸位也不必担心,天下之患,无过于兵灾。就算是真的有兵灾,咱们吴人又怕过谁!我等毕集家资人力为朝廷督造新城,心意拳拳无二,功事未必就逊台中诸公!来日之江东何人话事,肇始于此,岂能因鬼祟伎俩而裹足!”

讲到这里,沈哲子便自信一笑,说道:“近来有一桩事,本来打算过几日有集会时再告知诸位。不过今天既然已经到家,索性便告诉诸位一声。月下吴兴虞使君便要归都,出掌护军府,督防石头城。”

听到这话后,众人不免都喜形于色。虞潭乃是他们这一方势位仅次于东扬州刺史沈充的大人物,而且在资历和名望上甚至还要超过沈充,过往多年一直主政吴兴,与他们这些人也不乏接触。

这些人离乡远赴京畿大搞营建,家财集运至此,如果说不担心是假的。因为缺乏安全感,稍有风吹草动都不免惊悸。今天来见沈哲子,除了自示清白以外,也是为了在沈哲子这里获取一些安慰,果然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甚至还要远胜预期!

如果虞潭出任中护军,便是掌握了都中的军权,那么他们的人身和财产安全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这些吴人们在建康,也就能更加有底气!

为了给虞潭争取这个位置,沈哲子近来也是付出良多。因为王导和温峤都不想台中再出一山头,并不希望把军权交给虞潭,所以只能从别处寻找助力。

他首先找到的便是吴郡陆氏,陆晔年事已高,渐渐被虚置,陆玩如今官居尚书仆射。假使虞潭出任仆射,那么极有可能将之顶替,因为另一名仆射戴邈向来都与王氏过从紧密。而陆玩与王导关系并不算好,自然也不会支持王导的意见。

为了说动陆家支持虞潭出掌护军,沈哲子也是煞费苦心。往返多次,诸多交涉,才达成了共识。

但仅仅只是陆家支持,也只是在台中有了一点回响。真正做出决定性意见的,还是郗鉴。借着郗家与庾家联姻的机会,让渡出京府一部分的利益,最终换取到郗鉴的支持。

这样一来,台中有人声援,东面半壁方镇也都支持,虞潭才终于确定出任中护军。

护军府统掌宿卫,负责整个京畿的防卫工作,职事非常显重。等到虞潭归都坐镇,沈哲子便可以松一口气。

得知这个消息后,吴中这些乡人们心绪都是大定,再次保证一定会认真谨慎,既不招惹麻烦,也不延误工期。

安抚过乡人们之后,沈哲子才又望向路永。

老实说,路永如今的处境有几分尴尬,一直没有找准合适的位置。

沈哲子接受的降人不少,像是他真正欣赏的韩晃,如今已经是他最心腹的力量,代他镇守如今朝廷之内惟一一个实封侯国。后招揽的田景这样名气不大、但却能力不低的年轻人,也已经被他收入府中作为门生家将。

至于和路永同期归降的匡术,也早已经转去了吴兴担任一地县令,并且家小都安置在了吴兴,是彻底与前身流民帅的经历割裂,真正依附于沈家。其兄弟匡孝也放弃了军权,将军队交给了徐茂,安心在吴兴做一个富家翁。

对于出身寒门又苦困军旅中的流民帅们而言,这样的生活虽然欠缺激昂,但不得不说乃是一个平淡安稳的好归宿。

可是路永与其他人都不同,一方面他的部众军力不弱,另一方面自己也仍有雄心,并不甘心放弃军职和部众。一来是性格使然,二来除了军旅他也没有别的特殊才能,三来他自己也不放心完全托庇于沈家,毕竟他是临阵反水,一日二叛,不乏劣迹。

沈哲子虽然愿意接纳这些历阳降人,也愿意让他们人尽其用,但却不是没有底线。叛乱刚刚平定,他不可能直接将这些降人启用统军。

况且能力与品德向来不能成正比,原本的历史上,王氏方镇权力越来越衰弱,路永投靠王导之后也是屡被重用,最终被提拔成为豫州刺史。但是因为王导等大佬都去世,继任者也渐渐丧失了对路永的节制,最终路永再次反叛北投。

当然沈哲子不会因为还未发生的事而冷待路永,但对于这些降人其实他也有一个举用的标准,那就是绝对不能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

路永不愿自废武功完全依附,沈哲子也由得他,只是对于路永想要再归历阳的想法,一直没有予以回应。直到如今,路永也只是挂着一个散职将军号驻扎在近郊,既不得安置,又不敢投靠别家,处境可谓尴尬。

虽然不算亲信,但路永也算是沈哲子的人,发生了这种影响可大可小的事情,自然也要通知到他。况且路永军中鱼龙混杂,不乏亡命,哪怕是路永本人都不好统御。

在看到沈哲子与那些吴人亲切不乏信任的交谈,路永心内不免也有些羡慕,甚至于怀疑自己保存实力的想法是对是错。但他也清楚,自己既不像韩晃那样与驸马私谊深厚,又不像匡术有治民经济之能,一旦放弃部众,很快就会变得可有可无。

送走了乡人们之后,沈哲子再归来接待路永,落座后便笑着叹息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难得诸事都已经框定可得几日闲暇,没想到又闹出这种事情来。”

“此必奸人作祟意指驸马!”

路永在席中忿忿道,继而又不乏感慨:“不瞒驸马,末将闲来独处,偶尔也有感怀。北地已是糜烂,王祚被迫南渡,形势已经如此为难,可恨局中仍是勾心斗角,不逊中朝!那些名流高位之众,一个个束手空谈,从不以生民福祉为己任,简直枉生为人!”

“驸马高义,救灾济民,本是利国善民的良政,却受诸多攻讦,实在是没有道理可言!末将本身并无良才,只是感于驸马恩义愿为驱使。如今却是深恨,当日斗胆为乱时没能杀个干净,还世道一个清平!”

这一番话,献忠之余不乏忿恨,大概是因长久不能得用而心性有些偏激,不敢怒对沈哲子,只能迁怒于旁人。

沈哲子闻言后便是一笑,叹息道:“兵者险事,伤人亦能残己,能为所凭不能为所恃。胡寇肆虐于神州才是真正的天下大害,余者若能善决,倒也不必求诸于刀兵。”

“路将军你求存于战乱,兴起于军旅,所擅被甲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