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5 章(1 / 1)

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还是摆摆手让他走了,只是叮嘱稍后一定要带公主回内院来吃晚饭。

在家里又住了几天,老爹还没有回家,却有一群意料之外的访客登门。

“人言吴中富足,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此乡山水秀美,沃土流膏,民风也是厚朴,饮食风味十足,实在让人乐不忍去!”

在沈家百戏园那观景竹楼上,庾曼之手托着满满一瓷盘鱼鲊,一边吃着一边绕楼观望,间或返回席中轻啜一口美酒,神态无比陶醉,口中也是啧啧称赞。余者如谢奕等人也大都此态,很是醉心于龙溪的田园山水。

对于这群旧日部下远来拜访,沈哲子也是颇感喜悦,临窗而立笑语道:“此乡虽然稍欠都中繁华,但远离喧嚣的悠远意趣却是余者难及。如今两都颇多纷扰,诸位愿意趋静避闹,不妨客居一段时间。稍后让我家五郎带你们往乡中各处游览一番,尽一尽地主之谊。”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笑语应下,当中有几人更是忍不住笑语道:“驸马愿尽地主之谊,我等自然不会客气。不过相较于这山水之美,我等最好奇还是吴娃秀媚。早听说驸马家中前溪伎乃是吴中色艺翘楚,不知今次能否有幸一见?”

彼此都是年轻人,眼下又没了上下级的约束,言道这种勾人心魄的风流话题,众人都是兴致盎然,纷纷开口附和。

只是听到这话后,席中作陪的沈云却是一脸激愤状,哼哼道:“你们这群迷色之徒想得到是美妙,可惜晚来几年!我家前溪伶人如何风采,就连我都无缘见上一眼……”

“沈云貉你自己尚是乳臭阵阵,即便让你见到,也难领会佳人入髓妙趣。”

“是啊,似你这种无须童儿,正是扑蝶抓蟹的年纪,想得再多也是劳神。不过今次你是好运气,态度恭顺一些,我等带你领略一番帷榻乐趣!”

庾曼之抱臂站在沈云面前,一副风月老手的高傲笑容。

沈云不屑的瞥了瞥嘴角,只是望向沈哲子时,神态却是颇多幽怨,似是诸多愁苦不敢说出来。

言道这个话题,沈哲子已经有几分尴尬,待看到沈云那幽怨眼神,当即便将脸色一沉,肃容道:“真是岂有此理!你等风华正茂年纪,应当敏于德才,勤于王事,岂能沉湎酒色!”

终究是有长久积威,众人听到沈哲子呵斥,忙不迭将笑容收敛起来,一个个坐回原位去,却将疑惑的眼神望向沈云,不知道怎么就好像触犯了什么禁忌话题。

因为沈哲子板起脸来,接下来众人都不敢再说什么妄诞话题,宴饮直到晚间才散去,一群人便在龙溪庄里住下来。而后沈哲子安排沈云带着他们在乡中游荡一番,见识到武康那种欣欣向荣的富足,不免惊诧不已。

不过这群人也没有轻松太久,他们到来不久,随后便有消息自京口传来。刚刚接到消息那一瞬,沈哲子诧异之余不免有些羞恼,原本还以为这群人是感念旧谊,没想到却是畏罪潜逃到他这里。

“给我把那群家伙抓回来!”

0410 临海郡公

一群人低头坐在房间中,神态局促扭捏,偶有抬头看到沈哲子双眉紧锁凝望着他们,便忙不迭将头低下去。

得知这群人在京口犯了什么事情,沈哲子一时间真的又是好气又觉好笑。气得倒不是这群人犯的事情本身,而是他们居然隐瞒不报,莫非他们以为这件事还能瞒得住自己?

沉吟半晌,沈哲子才轻咳一声,堂下众人面色已是一紧,下意识端正坐姿抬起头来。

“是谁出的主意要瞒住我?既然不打算说,为何又要来我家?”

沈哲子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周,其实从心里说,他对这些人还是挺满意的。京口传回的消息很详细,当时的情形如何他已经尽知,这群人因为要维护自己而惹了事,无论如何他都会出面兜住。

过半晌,庾曼之才望着沈哲子小意道:“其实我等本来打算一到武康便告诉驸马,不过此乡实在秀美,颇多新趣……我等才转念,想看看何方乡土滋生如此贤良……呃,其实今日已经打算据实相告了。”

“哦?这么说,是我的错?”

听到这蹩脚理由,沈哲子已经是忍不住一笑,随着他这一笑,堂中本来沉凝的气氛倒是有所缓和,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此事发生的太突然,我等只能想到求告驸马……”

“得了,不必说了。”

笑出声后,沈哲子也不再作态,摆摆手说道:“这几日心里存着事情,想来你们游览也难尽兴。既然已经都来了,那也不必再忧虑其他,安心去游玩。”

“驸、驸马,你不怪罪我们?这、这可是……”

听到沈哲子这么说,众人已经禁不住瞪大双眼。他们确是惶恐不安跑来武康,担心遭到王家的报复,想要托庇于沈哲子。但也担心这件事情沈哲子都兜不住,于是半途中又决定索性只字不提,在武康游玩一阵后,自己再乖乖回建康请罪。

但心里装着如此重要事情,又哪能玩的安心,心里也的确是备受煎熬,焦躁不安。

“不过只是跌成了瘫子,又不是摔死了,不算大事。”

沈哲子笑吟吟说道:“天下何日无人枉死?他王叔虎一条命又比旁人矜贵多少?不要说错不在你们,就算是你们先起撩拨,谁也不能随便动我的人!”

听到沈哲子这么表态,众人脸上终于显露出笑容,实在是王家在时局中积威太久,加上王彪之乃是这一辈名声最重的王氏子弟之一。

虽然人不是他们推下去的,但也终究是受他们逼迫才失足跌落,虽然性命是保住了,但却就此长卧榻上,甚至比死了还要严重得多。有这样一个瘫痪之人常年提醒着王家这一份耻辱,可想而知积怨会有多深。

假使王家真的要发狠报复,在座这些人,包括庾曼之在内,几乎都没有什么招架之力。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真的是已经一筹莫展。可是现在沈哲子说的如此轻描淡写,顿时让他们生出如梦似幻之感。

若这话是旁人说出,他们是一万个不相信,但既然驸马已经表态,却让他们生出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一份信任,那是来自于过往实实在在亲身经历。

老实说,刚接到这消息的时候,沈哲子也是诧异居多。战略上他虽然对王家不乏小视,但落实在实际上,也是分外谨慎。但实在没有想到,这么简单就废了一个王家未来执牛耳之人,世事真是吊诡。

诚然这件事乍一看来确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但其实仔细想想,也就那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