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0 章(1 / 1)

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人的乱斗不得不考虑,如果无视,小民也能滋生大乱。

况且,建康不是没有人,只是不好查出来而已。每逢战乱,便是世家大族大肆招揽荫庇人口之时。这个现象,是善是恶不好评判,朝廷在战乱时无力庇护民众,大族们承担了这个义务,只是从此后这一部分人丁不再为朝廷所掌握。

朝廷的土断政策之所以褒贬不一,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大族出力保护下一部分人丁,转头朝廷用政令再划归国有,某种程度上而言,近似耍流氓。

王导是不可能支持土断的,这应该也是他的底线之一。所以宁可动念迁置京口流民,都不想与大族争夺人丁。

“对了,维周可知南面战事进行如何了?”

略过此节,王导又问道。

沈哲子点点头:“吴县王使君已经击破韩晃,韩晃残部逃窜至故障被东扬军擒获。苏峻踪迹也已经被发现,诸路大军正在宣城境内围剿,应是败亡未远。”

“这就好,江东总算又要得到安宁。看来,也该请陶公入城了,商议如何前往行台迎驾。”

王导听到这话,神情便振奋起来,可见心情不错。他眼眸一转,又望向沈哲子:“战事将定,来日维周可有打算该往何处?”

沈哲子听到这话不免一愣,王导居然关心起他的前途来了。不过沈哲子也知道,眼下他这个独立领军,只是战时权宜之计,事后必然是要裁撤的如果入仕,最大的可能就是入朝担任台臣,再长上两年身体。

“晚辈年龄尚浅,乡议未入。今次急于国难不得不厚颜而处非分,事后自是封印还节,归乡安处。”

“维周这么想可不对,你有才大当大用,若是肥遁归乡,那是三公失职啊!我倒有意请维周入太保府为任,不知维周你意下如何?”

看到沈哲子张口欲言,王导又笑语道:“此事确是一时难决,维周你也不必急着答复我,记在心里,考虑好了再来道我也不迟。”

0374 前程

“请问,驸马回来没有?”

石头城内一处仓房外,一名气度装扮都有不俗的中年人脸上带着笑容,态度颇为和蔼对守卫在仓房外的一名兵士说道。

那兵士直立原地,目不斜视回答道:“卑下奉命守卫诸位使君,余者俱不知晓。”

那中年人听到这回答,脸色便禁不住微微一沉,只是想到自己等人当下的处境,心中即便再有不满,也只能暂时按捺下来。

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和气一些,望着那年纪不大的兵士说道:“少年郎可是宿卫归降王师?不知你乡土何处?我家累世居于丹阳,亲故遍布乡土,彼此或有渊源也未定啊!叛军暴虐,害我乡土,来日要重整家业,殊为不易,正需乡人们守望相助啊。”

那兵士看了不乏殷切的中年人一眼,神色却颇冷淡:“卑下籍属吴兴长城,并非丹阳宿卫。”

“啊?”

中年人听到这话,脸色便有几分尴尬,错愕片刻后,脸上才又露出笑容来:“原来是长城人,早年我家一位长辈曾经为任长城……”

中年人话语极多,很明显是要示好那名兵士,这在时下而言实在有些怪异。然而更怪异的则是兵士对这一份示好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模样,甚至于懒于回应。

中年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本来他自降身份搭讪军卒已经是颇感羞耻,如今这兵士明显的敷衍态度更让他怒火中烧。因而脸色便渐渐沉了下来,语调也不再客气:“少年郎,你知不知我是何人?知不知如今被你们困在这破旧仓房内的都是什么人?”

“卑下不知,卑下只是奉军令看守此地!”

兵士不卑不亢回答道。

“你……你不知,那就让知道的人来做主!我知你们这群寒卑武卒恃功而骄,自以为归于驸马统率创建大功就狂态毕显,目无其余!”

中年人讲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悲愤之色已是难掩,手指着那兵士疾声厉色道:“我等既非叛人,又非敌虏,却被你们困在石头不得归都!你们究竟是何意图?”

那兵士挺直了胸膛站在原处,视线却转望向别方,不再理会此人。

中年人满心怨忿不得发泄,站在仓房门外来回疾行,每每行的稍远,仓房前几名兵士便上前一步隐隐将其包围,这种无言的警惕尤其让他感到屈辱。

这时候,一名年轻将领在几名兵士簇拥下匆匆行过。

中年人看到那年轻将领,眸子闪了一闪,上前一步远远喊道:“可是谢家二郎?”

听到这喊声,年轻将领停下脚步望了过来,正是留守石头城的谢奕。

“阁下是?”

谢奕行过来,有些困惑的望着中年人说道。

“我、我是小丹阳周正,早年曾任尊府谢尚书职下从事。”

中年人站直了身体,收敛怒色认真说道:“见到二郎就好了,请问二郎,不知我等何时才能归都啊?我们日前出城前往陶公处犒军,归城时却被困于此。”

“原来如此,此事我是知道的。早先豫州、历阳接连败亡,残部四处浪荡。我等职事所在,为防这些乱军流窜至京畿败坏局势,因而严查过往人员,还请周君体谅。”

谢奕笑着回答道。

中年人周正面带苦色,叹息道:“贵部职守京畿,我自是心知。可是二郎,那些武人或是身卑智昏,我等怎么可能与叛军残部有涉!况且,今次同行有丹阳张尚书、殷长史等等,俱为内外久负盛望者,如今却都……”

“张尚书等也在这里?那真是失礼,可惜我职事在身眼下倒是无暇拜见。请周君转告诸公,稍后抽身出来,一定前去拜见!”

谢奕面容一肃,正色说道。

“这都是小节,我只是想请问二郎,不知我等何时才能归都?”

“周君请放心,我虽然并不主理此事,不过也知诸公绝无可能与叛部有涉,稍后便去询问一下。失礼之处,请周君见谅,驸马率部前往曲阿平乱,我等甫受大任相托,战战兢兢唯恐出错。一时或有疏忽,礼慢诸公,实在惶恐。”

周正听到谢奕这么说,脸色才变得好看一些:“二郎所言,我等倒也理解,彼此都为国事,实在不必互相为难,既然二郎有言,那我就回去转告张尚书。有劳二郎了,请二郎一定记得此事。”

谢奕拍着胸口保证道:“周君请放心,一有消息,我即刻就派人回禀。”

那周正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又叮嘱谢奕几句,然后才匆匆返回身后那仓房。

等到对方走远了,谢奕脸色才陡然一沉,对那几名守卫兵士低语道:“门前设栅,不准他们再随意出入!这群蠢物早先竟敢借荆州军势留难驸马,真当咱们昭武军是好惹的!此仇不报,怎能甘心!”

“遵命!”

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