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79 章(1 / 1)

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之类,谁人不爱?贼军却视此若无,可知毕竟贼势弱小,舍财而求生!若能旗鼓猛攻,先灭门内之敌,之后再请皇后陛下诏慑外扰,局面未可称坏!”

那个中庶子李颜,此刻手捧着昨夜被石邃失手刺伤的手臂,一脸喜色的进言道。

石邃虽是刚愎自用,但这会儿城内局势之混乱早已经远远超出他能处理的范围,听到李颜这么说,小作沉吟之后眸中才渐有定色,返回头来拍拍李颜肩膀说道:“果如卿言,此乱之后,我必厚赏大功!”

被石邃拍了几下,不免牵连到臂上伤口,李颜这会儿吃痛之下,脸上的谄笑都有几分扭曲。

一旦有了定计,石邃也并不再拖延,喝令城头这一部分守卒严禁外军靠近宫苑,之后便匆匆向后宫而去,准备痛歼宫内那一路敌军。

目下石邃手中兵力,尚有两千多东宫力士,随着天亮之后,昨夜那些分散掳掠的凶徒、义从们也不乏返回,还有负责围攻小漳城石宣残军的胡部义从也有一些正向建德宫而来,实力也在逐渐的恢复中。

返回皇后宫后,石邃便见皇后的宫人们将门户俱都死死以身塞住,对他充满警惕。他此刻也来不及计较这些,直接召集麾下力士并一部分义从,合共三千余众,绕过建德殿,直向单于台杀去。

虽然早有部下兵卒汇报,但是在看到他父子竭力搜罗的那些财帛物货竟被敌军如此糟蹋丢弃,石邃仍是忍不住的怒火上涌,持剑大吼道:“给我冲!杀光这些狗胆南贼,阁台周遭财货,诸军可半取为赏!”

石邃一声令下,周遭兵众们便怪叫着直向对面财帛之物搭建成的战壕冲去,也说不准究竟是军令威严还是财帛动人。

丝绢之物本就轻薄,哪怕有着金玉重物镇压,又怎么比得上土石建造的壕堑坚硬。羯国这些红了眼的卒众们一番猛冲之下,那些财帛搭建的战壕墙壁自然一冲即垮,根本就没能造成丝毫有效的阻拦。

至于战壕之后那几百名奋武军卒,此前箭矢便已经耗费不少,此刻哪怕齐齐攒射,也并不能形成有效压制数千人冲阵的规模,因是只能各自离开据点,直向单于台冲去。

类似的战壕,单于台外一共搭建了五道,其中两道被羯军一轮冲锋便撞到。但之后羯军却并没有继续冲击,原本的冲阵陡然四散开花,各自哄抢那散落在地、俯拾皆是的金玉丝帛。

李颜不可谓不聪明,能够看得出晋军舍财求命的内情,但正如他所言,财帛之类,谁人不爱?沈云所以摆出如此架势诱敌来攻,拼的就是他奋武勇士军纪较之羯军要更加严明!

原本气势恢宏的冲杀,结果却是虎头蛇尾,羯军终究还是没能无顾而冲出晋军摆出的金钱大阵。

随着沈云一声令下,早已经阵列单于台前的奋武将士们纷纷将火种投掷向前,不旋踵,汹涌的大火便在单于台前燃烧起来。

那些轻薄的丝帛之类,可谓是沾火即燃,但就算如此,那些羯军将士们仍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退出,前推后攘,想要赶在大火蔓延及身之前抢救出更多的财货。

“杀,杀光这些晋贼!”

大火对面的石邃,此刻已经是愤怒得无以复加,若非身畔亲兵死死拉住,只怕他自己便要冲过火海、杀向这群该死的晋军!

然而无论他咆哮得再怎么凶狠,响应他的却寥寥无几,一群只知匹夫斗狠的东宫力士、加上一群军纪败坏的义从与罪卒,在此刻这种情况下,耳中若还能够听到军令并且奉行,那才真是见鬼了!

“冲!”

单于台前沈云同样一声令下,之后便率先冲向前方。

丝帛之类确是易燃,但也不耐久烧,而单于台周边都是砖石建筑,火势也并没有大规模蔓延开来,当沈云他们冲杀至前时,大火已经开始消退,地上只留下红芒隐露的灰烬,而羯卒们却还在灰烬中翻捡着灼伤烫手的金玉器物。

于是,又是一番屠戮!那些杂乱的羯卒们,也如之前的财帛战壕一般,丝毫没能给冲杀的奋武军造成丝毫阻挠,但是他们人不如物,却没有焚烧自身阻拦敌人的觉悟和能力。而战阵后跳脚大骂的石邃,如果不是被见机得早的亲兵拥从后退,险些没入奋武军的冲杀之中。

1336 万众成军

沈云于冲杀途中,眼见到羯国太子石邃被亲兵们簇拥着向后逃避,他心弦不免微动,甚至身形都前冲数步,打算追杀上去。

但最终他还是停了下来,没有进一步的向前追击。

无论阵斩又或生擒一名敌国太子,特别是还身在敌国都邑宫苑之内,这都可称得上是一桩奇功。而且双方距离只在几十丈之间,如今石邃身边仅仅只余两百出头的亲兵护从罢了,沈云若是率领身后的奋武将士一轮冲杀而去,的确是有可能将石邃生擒或者斩杀。

但理智又告诉他,眼下并非擒杀石邃的最佳时机。奋武军形势也是凶险微妙,能够保证局部的优势还是建立在如今羯国内乱未定、还没有形成统一的情况下。

石邃本身便是内乱的始作俑者,而且身份又是羯国的储君,一旦其人被擒或者被杀,则不啻于给了目下襄国城内几股羯国势力能够拧合起来的一个理由。

储君被敌人擒杀于宫苑之内,这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对一个政权而言都是奇耻大辱,届时襄国城内流窜的各股势力无论有着怎样的诉求,都必须要抛弃成见,合围城内的晋军,以期为太子报仇。

而且,经过这一夜的折腾,自身经历结合审问那些宫人所得讯息,沈云对从昨天一直到现在襄国的纷乱始末已经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

他一方面叹服于这个羯国太子的胆大包天,而且也觉得羯国有这样一个脾性乖戾的极品太子,可以说是王师之幸。这样的人留下来,给王师带来的利好肯定要优于随手将之斩杀。

但无论如何,眼见唾手可得的大功拔足而走,沈云心情之恶劣也可想而知。幸在眼下倒也不乏发泄对象,于是他一腔愤懑便尽数挥洒在逐杀在场这些羯国兵众上。

石邃率来三千余众,数量是数倍于当下防守于单于台的奋武将士,但是之前哄抢财帛加上猛火逼退,甚至连主将都惊走后退,这会儿更是混乱不堪。奋武军冲杀入内,只需挥刀劈砍,便有伏尸遍地。

当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