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8 章(1 / 1)

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于忍不下去了,很明显不交代清楚来历,他今天是脱身不了,时间拖得越久,无疑闹出笑话越大。

“速请营中执事至此,我有密事以告。”

一念及此,沈牧终于掏出他自己的军牌示人。军中卒众虽不识字,但却认得那代表高级将领的赤纹虎符,稍作拱手,便匆匆离开。

不多久,一名军中记室匆匆至此,其人本就认识沈牧,但还是验明符令然后才忙不迭肃容道:“不意沈侯竟大驾至此,失礼……”

“罢了。”

记室诚惶诚恐的样子,让沈牧饱受冷落的心情略有好转,摆摆手作大度状:“我知你军驻此野练,恰行至此小作观详以作两军短长互补。我与你部谢将军情挚,彼此也非孟浪之流,才不愿正身来扰。”

沈牧虽是如此表态,但那记室却不敢怠慢,一面恭请沈牧行出,一面打算派人向主将禀告。沈牧见状却忙不迭抬手阻止兵士汇报,自在那军士带领下阔步向主帐行去,脸色已有几分狰狞。

营帐中热气蒸腾,谢奕正与沈云围着铜炉箕坐,军中虽然禁酒,但牛羊烹食也自有趣味。

“那蠢物尚且不知自己行迹早被洞见,此刻大概还在舍中抱臂磨齿……”

谢奕满脸的洋洋自得,而沈云也是作眉飞色舞状:“他这番就是自己求苦,无奕兄你如此安排正是恰当。依我来看稍后你也不必见他,就当无有此事,且先将他暂囚几日。近日友人都聚洛都,稍后我使人传讯召集,咱们群观他要如何……”

“沈云貉,你可真是我家良弟!”

将近主帐之际,沈牧陡然加速,抢在那记室之前冲进帐中,正好听到沈云这番噱言,登时气涌上来,就连对谢奕的怨忿都排在了之后,提起拳头就直向沈云扑去。

“二、二兄……”

陡然听到这一怒吼,沈云真是惊了一惊,手中筷子一丢,当即俯身翻滚离开席中,眼见沈牧穷追上来,他捂着脸怒吼道:“谢无奕你治的什么军?中帐重地竟让恶、竟让我家二兄侵入……二兄你真是绝世将才,来年谢无奕与你引众会演,他必成你帐下功数……”

谢奕先摆手驱退那有些不知所措的记室,刚待要返回劝架,听到沈云这么说,当即也羞恼道:“我独典一军时,沈云貉你还是帐下走卒,沈二我都拘在营里饮风将你礼迎上座,你竟敢作此狂言!此刻野练在途,出入本就随意,若真整军在战,他擅闯营禁早成伏尸!”

这话不说还好,沈牧听到谢奕的声音后,更是怒得无名火起,一把攥住沈云脚踝,继而大吼着转扑向谢奕。

大帐内一阵鸡飞狗跳,过了好一会儿才归于平静。谢奕有些艰难的从案下爬出,满头乱发撩至脑后,沈云则一手捂住微微红肿的眼角蹲在角落里忿声道:“二兄你若再损我仪容,可不要怪我不顾孔怀情深!”

沈牧听到这话,刚刚发泄一番的怒火又被撩拨起来:“方才你要召集群众观我出丑,就是兄弟情深?”

“唉,何苦何苦,良友久别重逢……”

谢奕坐在地上,刚开口说了一句便见沈牧厉目往来,忙不迭讪讪闭嘴。

眼见两人都没了声息,沈牧才端坐起来,叹声道:“别后经年,我本来以为你们各自久作磨练,也该有所长进。唉,可惜啊,你们真是丝毫不知老大任事劳难,言谈行事还是浮浪如故!假使才器能得一二可观,我也不至于要独掌三州军务,乏人分劳啊!”

谢奕、沈云听到这话,原本心中还有的几丝愧疚,顿时荡然无存。这老小子恬不知耻,自投罗网后就该一路拘禁到他求饶!

1189 羯军奋力

沈牧所言独掌三州军务,其实也是夸大其辞。他目下所镇守泰山郡,本来就是三州之内唯一形胜制高所在,境域之内也有数路王师犄角拱卫。

对于各路人马,沈牧也只有临时的督调权比如石赵大军南掠青州的时候,平常时节也只是各司其事,并没有明确的上下从属。

当然这么吹嘘也不是全无依据,毕竟青州所在黄河下游本来就是一个独立战区,一旦在这战区内发生战事,沈牧便是首要的负责人。从这一点而言,镇守潼关的谢奕的确是稍逊沈牧一筹。

其实王师各边戍将领,权力最大还是枋头的谢艾。即便不以军力而论,谢艾本身便常用假节,有着独立的征讨权,可以随时向河北发动进攻而无需再等待行台批示。这既是出于实际的需要,也是行台对谢艾的能力足够认可。

当然损友互贬起来,又哪里会在意这些细节,事实就是目下的沈牧的确就是同辈之中第一人,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尚还有几分矜持,在谢奕等人面前自然就没有了这些讲究,尤其被耍弄了整整一天满怀忿念的情况下,夜中几人抵足同眠,整个营舍中仍然充斥着沈牧对其他两人的冷嘲热讽。

王师休整野练,行止本就随意,只要能够完成规定的野练任务,繁简都由主将安排。谢奕之所以要将部伍拉出旧洛军城驻在偃师,也是因为知道沈牧会在近日入洛述职。几人互相贬损起来,虽然不留余地,但出生入死、共作患难的情谊也是匪浅。

第三天,虎牢的汇报便也抵达了洛阳,沈牧已经入关的消息便次第传开,所以从午后便陆续有相识旧友往北邙山坡所在的军营中前往欢迎。

沈牧站在辕门外,亲自迎接前来迎接他的这些友人,笑得后槽牙都若隐若现。

眼见诸多良友远出相迎,昨夜在谢奕军中所受满腹怨气已是荡然无存,咧着嘴拍拍站在他身后、眼角隐有乌青的沈云,大笑道:“谢无奕那蠢物只道故作冷待便能抹杀我于世中所积人望,今日你便瞪大眼细观你家阿兄令誉岂是虚置!我是不太热衷这些迎送虚礼,你也要以长兄为标榜,不要过分耽迷喧闹,安心任事,殊功既得,礼赞自来!”

沈云听到这掩饰不住的卖弄,嘴角几乎都耷拉到下巴之下以示不屑,同时冷笑道:“往年你不离镇,无非担心那些浮浪事迹传及四方,为亲长训斥罢了。”

沈牧闻言后,脸上便闪过一丝尴尬,只是还未及反驳,另一侧又有十数人结伴而来,为首者乃是纪友并同样归洛休整的萧元东。

眼见这些人行来,沈牧更是笑逐颜开,大步迎上去且先不理其他人,远远便对纪友拱手道:“我今次归洛,本来就心念定要过府拜望,不意还未入城,竟劳亲翁远出来迎,实在是太客气了。”

纪友脸色本就算不上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