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9 章(1 / 1)

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2000 汉字|14 英文 字 1个月前

态也都不乏颓丧、古怪。因为说起来这个诈降计策还是他们主动发起,希望能将淮南军引入彀中,争取些许主动。

而且他们在定计的时候也算计到淮南军或会反过头来公布那些诈降书信以动摇军心,在他们的计划中,如果淮南军这么做的话,便说明对方并无招降诚意,反而能坚定将士们顽抗之心。

然而他们没有算计到的是,这一份投降名单所牵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敢追查这当中到底谁是真降、谁是假降,可谓是弄巧成拙、自酿苦果。

沉默片刻之后,席中一名叫张沧的将领沉声道:“此前定计,游氏并无人在场,可是流言中他家也暗通南贼。大王若不深究,恐怕要成养奸之患啊……”

石堪听到这话,攥起拳头重重砸在了书案上,脸色更是阴郁到极点。因为这一个弄巧成拙的计策,非但没能给淮南军造成什么困扰,反而让他自己心里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这么多人献书投诚,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淮南军故作夸张?又或者说,仅仅只有被公布出来的这些人才有投敌之嫌而别的便绝对清白?更甚至于,像广平游氏这样重要的北地宗门,会不会是邺地旧仇构陷,希望借助他的手除掉游氏继而瓜分其众?

最起码他是知道,这个张沧此时言及深究游氏,目的绝不单纯。

眼见石堪沉默不语,他从淮北带来的一名嫡系将领韩雍说道:“游氏兄弟,久为国中宿将,名传河南并不出奇。即便是投于南贼,未必会得拔用,此事多半南贼构陷。”

“多半?哈,若是事出少半,只怕我辈性命都要为狗贼冠缨封侯。”

张沧意味莫名的笑一声,旋即便不再多言。

“先时人头落地,此事就此打住!”

石堪闻言后低吼一声,语调极为暴躁,继而沉声道:“西枋城为敌所占,使我不能从容。郭长史此前来信,言是敌军固守地利,又恃良械,屡战无功,因此请援。刘将军领取本部,我再增你两千骑兵,即刻前往助战,一定要尽快拿取枋头!”

那刘姓将领闻言后便站起身来拱手领命,正待要离开大帐,那个名为张沧的将领又开口道:“大王,末将觉得不必过分执著枋头。南贼何以速至?先困陈光,再锁河洛,大军直趋河北,因此我军才有应对不暇。如今两军沿河对垒,枋头诚是险要,我军难取,南贼同样难以尽取。只要能将南贼格挡于枋西,未必会成大患。”

石堪听到这话后愣了一愣,然后抬手示意道:“继续说。”

“南贼眼下其实是以枋西为饵,勾引我军偏望。但观其军动,一路疾行,可知必是简用,江东瘠薄之土,岛夷之众,即便稍有薄储,绝难承受大军长久用度。因是南贼轻入河北,不敢旁顾,作战全凭锐勇,难作长计。”

“可是,郭长史回报枋西之贼坚甲重械,物用充盈……”

旁边有一将领口中说道,不太同意张沧的说法。

“兵行诡道,稍作诈势,这又有什么出奇?江东久荒,河南久乱,正因乏用,所以才以此势欺人!”

张沧讲到这里,已是一脸笃定:“此前沈维周孤军深入酸枣,险为新乐公所擒。其人江东膏梁之辈,素来惯于安乐物享,若无隐情,怎么会甘心行险?”

众人听到这里,一时间倒也不乏认同,轻视江东南人,乃是长久以来传统,此前因慑于淮南军北进的辉煌战绩而不敢深思,眼下听到张沧分析倒与此前淮南军一些怪异行动略有吻合。

“眼下我军重守河线,看似稳重,实则不能决胜于顷刻。而且南贼舟盛可趁河势,我军不能占优。但若稍退于河线,佯作轻撤,以南贼轻率行迹,绝难按捺,必将渡河来追。届时我军避开南贼舟船,又能以游骑弓马围杀其众于野!”

张沧一口气讲完,眼下大军所困就在于被动应敌,被敌军直接堵在了黄河北岸,完全没有纵深可以依仗。若是能够稍作退军让开河线,一方面能够避免水战这一不利战场,另一方面也能发挥出地利和骑兵优势,运动中消灭敌军。

其余众将听到这话,也不乏人皱眉沉思这一战术的可行性。说实话看到南人在河面上那些舟船往来,便让人心底发怵,他们这里徒拥大军数万,甚至连基本渡河所用都不足,如果发生水战的话,实在不乐观。

0926 色厉内荏

?H??NU?Ogw????[?Zt?.I??????????VnP)?????c?^?!?l??????,若是南贼资用充足,进据河北防线,便可长久驻防,河上往来畅通,进退全无阻滞!”

另一将领韩雍闻言后忙不迭摆手否定这一昏招,且不说这一计策本身就建立在南人难以持久的假设上,单单将南人放过河来,便等于开门揖盗。

且不说南人能不能维持长久,邺地军队本就人心动荡,刚刚还爆发一场多人打算投敌的乱迹,如果这时候主动放弃黄河防线,那就等同于自乱阵脚,说不准会有多少人敲锣打鼓恭迎王师北进。

更何况,如果南贼真是乏用,干脆直接防守于大河北岸,将强敌阻拦于外,也比直接将兵灾引入河北更好啊!

而且,襄国那里形势将见分晓,他们就算退回邺城去,难道就能获得纵深空间?

自己的妙计被人随口否定,张沧心情自然算不上好,当即便冷哼道:“那韩将军又有何妙计可行?眼下大军毕集河畔,进退无功,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南贼扬威于此,笑我河北无人?”

韩雍并不理会张沧的讥讽,只是望向石堪说道:“张将军所言,枋头不可过分执著,南贼舟盛,不可决胜于河,末将诚以为然。但若引贼于内,末将却不敢苟同。南贼北上以来,轻入无阻,兵势亢极,一旦踏足河北,必将大乱我国。届时河北乡众,泰半都要沦于战乱,形势一崩难收!”

其他人听到韩雍这么说,心内也都悚然一惊。此前他们只是觉得南贼舟盛,北人骑强,野地对垒要好过水上作战。但却忽略了南人北上以来的凶猛战绩,放弃能够坚守的防线,将这样凶恶的对手放纵于乡土中,那可是在玩火啊!

张沧闻言后嘴角也是蓦地一颤,但嘴上仍是不肯服输,沉着脸盯住韩雍,等待他继续发言而后予以反驳。

“其实当下之困,未必无解。大河周回数千里,南贼所据者,不过区区酸枣、滑台几处而已,所恃者不过河中之势。我军长困黎阳,确是贻误战机,不如另遣一军,东入阳平,自元城过河,进据碻磝,轻骑集于济北,而后奔袭河南,解陈光之困,断南贼粮道。届时黎阳之众一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