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4 章(1 / 1)

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不乏惋惜。假使王彬当时愿意的话,如今的形势将会大为不同,最起码沈家不会如现在这样势不可挡。

王彬心情本来已经极为恶劣了,此时再听到这些,脸色更是阴郁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只在席中闷声不语。宋哲见状便也识趣闭嘴,宾主之间充满了尴尬。

正在这时候,门下忽有来报,言是另一名亲翁丁蔓前来拜望。

王彬听到这话,心内已是咯噔一声,这会儿也来不及再作遮掩,急忙让人将丁蔓请入。

“世儒兄,世儒兄……如今台内都在追究那司马勋之事,言其获罪淮南,此事内情你可有知?”

丁蔓匆匆行入房中,还未及坐定,口中已经叫嚷问道。他乃是司马勋得用的经手人之一,此前台内上下出动誓要将其人调查得清清楚楚的架势,着实令他吓了一跳。在应付过一群同僚之后,便匆匆赶来王彬处以询问内情。

宋哲听到这话后,也是满脸好奇,不乏狐疑的望向王彬。

王彬这会儿已经心乱如麻,既没心情也不知该要如何向两位亲翁解释,只是在室中焦急的行来行去。而丁蔓那里还在叙说着整个台中围绕着司马勋其人的种种议论,每多听一句,便令王彬心情更加紊乱数倍。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此前出城召集宋氏部曲的王彭之和宋氏家人还未返回,却另有一人登门,乃是王彬的侄子王胡之。

“叔父与那司马勋究竟牵连多深?”

王胡之行入室中后来不及再持礼节,直接发问一声,他见王彬脸色陡然拉了下来,便又涩声道:“早前沈士居已经离台往都南去,其家部众已有在城南积聚之势……”

王彬听到这话,脸色刷一下变得灰白,手足都觉冰凉,一把拉住宋哲手腕疾声道:“亲翁救我!”

宋哲在席中听到丁蔓絮叨良久,心内也早已经有所猜测,渐渐觉得自己似乎被王彬拉入一桩极大的麻烦中,此时再听王胡之这么说,脸色不免更加难看,同时心内也生出迟疑:莫非自己真要为了力保王彬这个不靠谱的亲翁,与那沈氏武宗豪门对拼家底?

0803 意在丞相

当台城已经因为司马勋之事闹得纷乱不已的时候,庾条也算是半个始作俑者,刚刚入住通苑安顿下来,旋即便被召入了苑中去拜望皇太后。

“幼序你身在江北,来为阿姊详细讲一讲维周在淮南这一战始末。”

皇太后此前虽然作主将兴男公主送过江去,但心绪却始终都不安宁。她虽然以皇太后临朝听政,其身份之尊贵此世几无妇人能够超越,但言道命数实在谈不上好。本身眼下这一尊崇身份便是其夫早亡换来,诸子俱年幼,国中又是纷争不已,哪怕是明显当世的时贤都应付不了如此波诡云谲的局面,她一个妇人应付起来更是倍感举步维艰。

譬如今次淮南大捷,原本在她看来应是有利于社稷的莫大喜事,可是各个方面、各怀心思的说辞俱都向她涌来,让她难以分辨孰善孰恶、孰是孰非,更难保持公允的态度去博采各方之说。

更要命的是,她甚至连什么人该相信,什么人不该相信,又该与什么人去商议,都在众说纷纭之中渐渐迷茫起来。

庾条倒是不知皇太后心情之纷乱纠结,当即便将自己所知淮南一战之始末原原本本对皇太后讲述一番。

皇太后听完之后,也因情绪之剧烈起伏而汗流浃背,忍不住叹言道:“都内不乏人言,今次羯国胡主身死,国将大乱,大军不战自溃,并非烈战之功,维周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却没想到,这当中仍有如许多的血泪奋战……也真是辛苦了维周这个孩儿。”

庾条听到这话后,已是忍不住冷哼一声,沉声道:“臣虽不才,未曾亲上战阵,但也知淮南此胜之不易,将士用命戮力才得辉煌大胜!都下为此奸声闲言之辈,实在其心可诛!譬如当初未战之时,羯奴穷国甲兵浩荡南来,又有何人敢于夸言必阻奴军于淮上?唯有维周敢于激言,死战于淮,凡片甲仍存,不使奴众一骑过江!不独壮声,更有壮举!单此一份壮烈,便已经胜过世道群贤!”

“是、是,维周这个孩儿,真不负先帝对他钟爱有加!若非有他力主为战,今次社稷又怎么能稳立江东。门下有此佳婿,实在是先帝慧眼给皇帝挑选重用的肱骨之助!”

对于沈维周这个女婿,皇太后是万分的满意,否则不至于因恐闲言攻讦自家女儿以害夫妻之情,便将兴男公主匆匆送过江去。尤其经过今次淮南一胜,她对沈哲子的看重更是远远超过了所谓的世道群贤。但这并不意味着完完全全,完全没有一点怀疑的信任。

“维周这个佳婿贤臣,确是无可挑剔。但实在是有一点,让人深念怀内,他终究是南人出身……”

讲到这里,皇太后脸上又是不乏惋惜,深感人无完人:“我倒不是怀抱南北之偏望,但彼此确是乡情、人望都有偏颇。我担心若是就此独崇于南人,或将因此冷落旧人人心,难免要生出疏远王教之狭念……”

其实无论是皇太后,还是当下之时人,南渡侨人乃是社稷之根本,这一点认知可谓根深蒂固。但这并不意味着对沈哲子的否定,沈哲子可以说是南人中的一个异类,至今已经完全被世道南北所接受。但就算是这样,他南人的出身决定了他的一些立场以及那些宗亲故旧的关系,这一点是无从割舍的。

庾条听到这话,一时间也沉默下来,他与沈哲子关系确是好,甚至愿意以性命为沈哲子作保证,但若扩及到整个南人群体,他也实在是不好表态。憋了好一会儿,庾条才蓦地叹息道:“其实侨人也未可深信……”

侨人不可信,不独独只是说琅琊王氏等青徐侨门,此刻庾条言中所指更多还是他家那些豫州旧好。苏峻之乱后,他家之声誉可谓跌落到了谷底,随时都有被清算之危险。那时候故旧多有抛弃,亲戚甚至都避嫌不见,如果不是沈氏吴人鼎力相助,他家只怕就此要于世道中沉沦下去。

尤其是此前他二兄庾怿甚至在台中都立足不住,不得不避居历阳废土,重新将局面经营起来。那时候能够在豫州旧好那里获得的援助也实在是少之又少,即便是偶有一些联合,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不是那种不计得失的鼎力扶持。

随着豫州局面渐有起色,尤其是梁郡、淮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