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洪流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瞿嘉宁拍拍鱼蛋的肩，不准备立刻解释自己新得的超能力。刚才的灵流爆发对羽修到底造成了多少伤害，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离开肉茧这个危险区域，少年总算有机会回头观察那茧内的战场。

剧烈的白光已经消失——毒瘤未除，天地神枢只可打开片刻，瞬间的泄洪过后，它已重新关闭。

瞿嘉宁很忐忑，他不确定这战术能给敌人造成多少影响。身边的千凛还在，肉茧也未消失，这意味着羽修没有死去。

那么……经历了巨大灵流冲刷的麒麟，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

“阿爹？”

“鱼蛋你别急哈，我的事晚点解释，我得先看看那家伙到底是什么状况。”

鱼蛋了然，不再发问。少年则利用自己已经稳定的灵视，透过黑幕空间观察肉茧方向的灵能。其他神兽看不见外部画面，只能继续戒备。

在肉茧中，大量的晶流被刚才那突然爆发的灵能山洪冲断，变成无数碎块，它们无规律地四下飘散，使得茧后的灵能图形颇有些“百花争艳”的意思，少年一时也找不出哪一块属于羽修。

“到底在哪儿，是生是死给个准数呀……”

鱼蛋看出瞿嘉宁的难处，他的术法一直与灵力属性的操控和转换有关，迈恩神尊马上提醒自家阿爹：“灵力展现出来的形态虽然不一样，但它们在本质上只有清或浊的区别，可能用正和邪来形容更合适？”

“清或浊？”

瞿嘉宁眯眼，思索着怎么在那堆五颜六色的光华中分辨出清浊。

奎恩补充道：“你若真能看见那些灵流，在脑子里动一动，用意念筛选，就像用冷焰时切换子弹那般。”

奎恩和鱼蛋的话点醒少年，他意识到自己想要切换眼前万物的显示方式，从某种程度来说……就像是在图形软件中替换一个通道或者滤镜之类的功能？

比方说……正负片？

少年思及此，眼前的彩色光华突然起了变化，丰富绚烂的色彩逐渐退去，只剩下黑与白……而紧接着，黑白反相——

瞿嘉宁惊喜地发现自己能清楚看到肉茧这个刺目的巨大白色区域正在收缩，而它的中央有一个极小，却极亮的白点，似乎在吸收周围的白色。

“他在吞肉茧！羽修的力量被冲散了，但没有完全冲溃，所以他决定将这些污染区承载的灵力收回去，补充那些被洪流击溃的灵力。”

少年用自己看到的灵力区块大小，和周围神兽所展现出来的图形比对，遗憾地表示对方吃完肉茧至少还能胜过十位普通神尊。这样的量级，即便守在谷地中的所有神兽一起上，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而羽修已经知道瞿嘉宁能开启天地神枢，众人无法于此间故技重施，一早的偷袭计划……又成为了眼下胜算最大的决胜招。

“必须再开一次门！”瞿嘉宁抱紧墨承的龙角，“他马上就吃完了，我们先往门边去，把千凛挂在门口！”

少年的话让一直优雅端庄的白鹿忍不住笑出声，她看向被裹在黑液里的红色麒麟，默默在心底和这跨越万年时光的神兽道别，只盼再也不用相见。

小队全速向出口飞去，瞿嘉宁能感应到自己造出的门阙仍敞开着，但他不确定此刻谷地里的自己还在不在。

若他真的完全进入了天地神枢之境，其他队员们必定会有所行动……可半天也未见任何一名神尊进来，棕熊他不了解，但谢尔赫前辈一定是忍不住的。

“唔……”

少年不断在脑内梳理各种信息，而直到他们抵达出口，羽修也未现身。瞿嘉宁用黑液将麒麟固定在门边，看着那黏在无形之墙上的猎物，少年只恨手机不在身侧——若拍下这画面，正义联盟组里的两位英雄助手肯定会夸自己看起来像可爱的蜘蛛侠。

墨承察觉到少年又于激战中发散思维，无奈地伸手揉了揉他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

瞿嘉宁顺势往墨承的大掌里蹭了蹭：“我解开空间术法了，几位前辈要不要先出去？他赶来的时候若我们一群人在这儿严正以待，反而有些假了。”

“若照你这么说……”奎恩撕下麒麟，往出口递了一半，“这个状态不是更好？”

“……”

瞿嘉宁看着那有些滑稽的画面：“奎恩前辈说得是……”

摆好“走私”麒麟的犯罪现场，考虑到灵力消耗情况，奎恩与白鹿暂时离开天地神枢之境，回到天坑中调息。

两人刚于谷地现身，就见谢尔赫蹲在出口处戳那只麒麟半成品。

“快收爪，这玩意儿烫手！”

豹子大笑，丢掉手里的树枝：“我怎么可能真的用手摸！里面的情况蜘蛛只和我们说了个大概，你们真的开了一次天地神枢？”

奎恩与白鹿把作战情况简要相告，豹子听罢，指着入口边仍端坐的瞿嘉宁虚影：“这小子是真超神了啊！我们一直不知道他进去了！”

谢尔赫说完，立刻往星云中间钻：“我进去帮把手，你们都到高台上去！”

豹子钻进天地神枢之境时，墨承和鱼蛋父子俩正在真正“家主”的指挥下于出口旁布阵。谢尔赫见状，扯下自己身上所有的金饰，揉碎了往阵里一洒：“给你们加点富贵之气。”

“谢尔赫前辈！”

“嗯嗯，谢尔赫叔叔来帮忙了，那只白麒麟呢？”

“他没动，反而越来越远了。”

“哈？他居然舍得下他弟？虽然说只是个替身吧……”

三位神尊布好阵，少年已经彻底看不见羽修的灵光了。众人不解，千凛和钥匙都在这儿，他不继续追击抢夺，反而回退……这是为什么？

若他们真的成功逃脱，羽修这一场忙活全都落空，雨兮団兑他会甘心？

他肯定不甘心……那么他为什么选择回退呢？

“同归于尽！”

墨承和少年竟一齐说出这四个字，将鱼蛋和豹子吓了一跳。

谢尔赫大惊：“我们目前是优势方，你们俩说什么同归于尽？！”

“谢尔赫前辈您误会了，不是我们，是羽修！”

南洲的天地神枢毒瘤未除，想要让世间的灵力恢复流转，他们最终还是得前往南洲神阙脚下，施法除去那个毒瘤。

羽修已看出他们有备而来，即便自己在实力上仍能压制众人，但往陷阱里钻，绝不是明智的办法。对他来说，只要能守住南洲神阙，除去少数几个找到神枢的神尊，剩下的神尊最终都将死于灵力枯竭。

但这些神尊绝不会放任自己的队友死去，所以进攻南洲神阙势在必行。

瞿嘉宁气得牙痒：“只要我们过去，我们对他而言就是兔，他是猎者。若我们不去，以他目前的灵力储备，所有神尊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他！即便他最终也会死于灵力枯竭，可这一换多的交易，你们说划不划算？”

“这家伙，还真长了点智商啊？”豹子一掌拍向挂在出口的麒麟，立刻被烫得缩手，“这东西不能丢，带着他过去，我不信那家伙能完全无视他弟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