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迎袭
为了进入天地神枢之境，墨承和奎恩需要一个相对封闭，但又能沐浴到天光的地方进行施法。在凌光阁内，最符合这个要求的，便是凌光塔顶。
奎恩对外界的态度始终不算“友好”，所以墨承没有邀请其他神兽参与这个仪式。瞿嘉宁跟着两位神尊登上塔顶，便瞧见奎恩驻足于苍涿的金雕面前，出神地盯着它。
少年向来觉得过于奢华的金雕此刻仿佛褪去了全部的世俗之气，只剩已逝神尊的悲凉与苍茫。
他悄悄问墨承：奎恩是不是……喜欢苍涿？
墨承回应道：我不知道。至少，苍涿也不知道。
瞿嘉宁听到这个答案，鼻腔内像被塞了两瓣柠檬。少年难受地抬手掩住口鼻，安静地走到角落里。
墨承从柜内拿出两个绸面圆坐，放在屋子正中央：“奎恩，现在就开始？”
奎恩艰难地把视线从龙雕上移开，走至圆坐旁，盘腿坐下。
红龙缓缓闭目，深吸一口气：“开始。”
墨承颔首，交代瞿嘉宁守住顶层的入口，并和国之重器组的成员联系，让他们留意凌光塔与祭坛附近，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内，别让任何人靠近此间。
少年乖巧地守在顶层入口处，将纱帘放下，并迅速通知塔外的诸位。
队友们虽不明确神尊夫夫具体想做什么，但都默契地立刻给予他们无条件的支持。
瞿嘉宁收起手机，见墨承和奎恩都已坐在圆坐上，并进入了一种类似于冥想的状态。
两人的法光一黑一红，却都夹杂着金色。本对黑红两色颇为厌恶的瞿嘉宁看到这二者出现在眼前的两位神尊身上，却觉得莫名安心。
他没办法窥见那传说中的天地神枢之境，只能暗自祈祷两人此去得成。
少年默默注视着两位神尊，一边观察塔内的情况，一边留意外面的动静。在高度紧张中熬过了半小时，瞿嘉宁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黄爷？”
少年立即退到帘外，接听仪器：“黄爷前辈，怎么了？”
黄爷焦急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小墨承和那头红龙现在是什么状况，能离开塔顶吗？”
“恐怕不行，他们正在探寻天地神枢之境。我们刚才又有了重大发现，急需这次探寻结果来决定残卷何去何从。”
黄爷在另一头咒骂一声，才道：“那家伙偏偏这个时候来！你继续守着他们，这外面我会带着九祸和派森顶着。”
“到底怎么了？”
“那家伙怕是有千里眼，挑着今天这个时候试图突破都城的结界，应该是冲着残卷来的。先不说了，我们准备迎战！”
“黄爷？黄爷！”
瞿嘉宁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画面，只觉得手机突然烫得扎手。他回到内室，墨承和奎恩身上的流光已经纠缠在一起，并不断在空字。少年焦急万分，却也不敢出声打扰他们。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慌乱，努力梳理眼下的局势。
听黄爷的意思，羽修在那日发出警告后，可能亦失了耐心……今日顶着层层重镇闯入都城，对残卷恐怕是志在必得……
最近往来的神尊行程虽然都是保密的，但以如今的信息传播维度，他真要查必定查得出来……所以对方极可能是挑准了这次奎恩来访的时机行动的。
“他这两千年来应该没少游走各地，对各个神尊似乎都很了解。以奎恩的脾气，他不会轻易放过苍涿死亡的因由，而要与他说明情况，墨承很有可能无暇再顾及其他层面……”
不愧是谋划了两千年的家伙，总能在铜墙铁壁间找到缝隙……
少年越想越闹心，又不敢离开墨承与奎恩，只能咬紧牙关守在两人身旁，持续关注国之重器通讯组内的消息。
另一边，黄爷正站在破损的凌光阁正殿顶端。他踩在一根断木上，脚下的载体摇摇欲坠，却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黄爷的手中捏着数十根金线，它们随风飘散至空中，并在风里朝四面八方延伸——这正是黄爷用于探测与巩固阵法的方式。
九祸立在断木下，看着手里的监控器——洛子书与陈寅等人正在加强凌光阁区域的防御工事，狐狸盯着屏幕上忙碌的小光点，烦躁地摸着发尾的玉珠：“老黄，那家伙真准备在这种时候攻破结界？他怎么就那么确定小墨龙和红龙这会儿不能迎战呢？”
黄爷将一条金线放入高空，看着它似水蛇般游走：“规划了这么多年，总有些过人之处。他还带了些小东西，但都是不入流的家伙，被我挡在中环。可都城绝对乱不得，你等会儿跟着士兵们去料理那几只小的，尽量减少影响。”
九祸点头，忽又皱眉：“那谁来对付那家伙？”
“我先用结界顶着，这事，恐怕还是得派森出马……”
狐狸深感不妥：“派森最近卖足了我们的人情，这风口浪尖的活，怎么好再推他上？”
黄爷将脚边的碎石踢向狐狸的脑门：“什么叫我们的人情，连他自己也懂这世间本为一体，今日央国出了事，他人还能安稳多久？你这骚狐狸怎么脑子突然就打结了！”
“我……”
九祸有些心虚地把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每次出击最核心的动力都是洛子书，所以他也会下意识地给派森找个对等的理由。但在他看来，万事都无所谓的派森，似乎没什么舍命的理由……
狐狸做好准备，便按照洛子书的提示前往指定地点，开始围捕那些作乱的神兽。而他前脚刚走，派森和鱼蛋便来到正殿。
墨承与奎恩都无法出击，鱼蛋觉得自己作为剩下唯一的神尊，必须在此刻扛起大局。
但黄爷明显对派森期待更高：“鱼蛋，对方太狡猾，你没有实战经验，灵力也有限，恐怕……”
“我已经将纳尔前辈的晶石消化完了，灵力方面您不用担心。至于经验……”
鱼蛋看了一眼身边的森蟒：“我到时候全听您和派森的。”
黄爷不像瞿嘉宁早就注意到鱼蛋和派森之间的微妙关系，他只觉得鱼蛋此刻无比懂事，便甩出两条金色的鱼线系在鱼蛋和派森的腕上：“我给你们俩也做个定位，你们在空中沿着我的金线移动。加上派森的嗅觉，应该偏差不了。”
派森看着自己手上和鱼蛋一模一样的金线，虽然它们没有被系在一起，但却令森蟒想起电视剧中看到的姻缘红线。
思及此，派森的嘴角突然上扬，眼里也流露出一丝与往常截然不同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