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可缓缓归
玉珠出现,发着光的瞿嘉宁手舞足蹈地在屋里来回蹦跳,一猫一鸟也莫名兴奋,喵呜叽喳地叫唤,小楼内一时热闹非凡。
“我说那编线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络子上的!这东西肯定不是甘如霖给鸟吃的,我估摸着啊,是这小东西发现了大师挂在高处的络子,便啄了去。结果不小心把玉珠吞了,挣扎之余,又被缠住双脚,才变得这么可怜兮兮。”
少年蹦回桌边,摸了小橘和喜鹊各一下,继续道:“晚点找大师确认战果,我们不主动提,从他口里套点话,看我说的对不对。”
当天傍晚,甘如霖从工作室返回,看到瞿嘉宁凑齐的玉珠,颇为震惊。当即怒骂两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守卫和摄像头的包围下去翻北玉门最珍贵的古物——北玉门牌楼。
如瞿嘉宁所猜,原来那络子本就被放在匾额后方。若是没这只喜鹊,夫夫俩第一次调查匾额时就能顺便完成“主线任务”。
甘如霖佯怒了一会儿,又拐弯抹角地夸起两人的胆识。这别扭的大师表示玉珠同出一体,总是想团聚的,他不会拦着玉珠“追寻本我”,只希望两人能让他拍足宝串的照片,留个念想。
看着满怀敬意拍摄宝串的甘如霖,少年又想起钱思舟的话,甘家老祖宗真的……盗了别人的图吗?
瞿嘉宁想问,又怕触到什么雷区,便强忍住好奇,直到他们收回宝串,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提早一日完成任务,但身边多了只兔子,得替她做额外的安排。夫夫俩与凌光阁联系后,都城将派出几位便衣开车来到玉舟。墨承则在次日夜里把兔子带至新镇交给他们,而自己与瞿嘉宁仍走公共交通回返。
“挺好,这样安排妥当。如此千秋院的秘密,至少还能再守几月,除非敌人提前回自己的别院遛弯。”
瞿嘉宁看着视频里的九祸,眉头一皱:“九祸前辈,你平常老说我乌鸦嘴,今儿怎么也这样嘛……”
九祸佯装不雅地抠鼻孔,一副贱兮兮的模样:“我又不像你那么灵咯?说啥来啥。”
旁边的洛子书和黄爷一人给了他一掌,把九祸的脑袋夹在中间,众人都忍不住开怀大笑。
明确要提前开战的计划,待夫夫俩回到凌光阁,他们便要做好准备迎接敌人新的攻势。而与此同时,南洲的秘密之行,也将展开。
关掉视频通信,瞿嘉宁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潺潺的水声,望着屋里古朴的装饰,隐约又有种时空交叠的错觉。
他转向身边的墨承:“墨承啊,你说为什么咱们央国的麒麟跑去了南洲,还能成为南洲的神尊呢?”
墨龙把瞿嘉宁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后者顺势趴在他的胸口:“若对方真的是麒麟,那么这只麒麟也一定不是从央国过去的那只麒麟。可能是远古的麒麟影响了南洲当地的灵气流转,从而改变了南洲新神尊的诞生规律吧。”
少年手下不规矩,摸着夫君的胸肌:“这算不算是嫁接技术……”
墨承可不想和瞿嘉宁探讨什么农业技术,抬手覆上对方的腰就准备来一场水乡夜嬉,但身上的人如游鱼甩尾般,迅速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今晚可不行!兔子还在楼下飘着呢,等明晚送她走了再说。”
“……”
自从瞿嘉宁发现神尊定力堪忧后,已经干过好几次撩完就跑的恶事了。墨承听到对方压低的笑声,就知道这家伙又是故意的。
“……嗯,明晚我们再一起清算。”
“……”
这么小气的嘛?!
次日夫夫俩的主要任务便是在凌光阁的人抵达玉舟前,不让任何生物靠近藏兔子的小楼。他们特意跟着甘如霖去了他的工作室,确认大师白天都会待在此处,又悄悄绕到千秋院。宅院的封印被破,阴风和死寂已经退去,一天不到,便有几只蜘蛛在院墙的屋檐下织了网。
少年看着那蜘蛛织网:“这儿的居民短期内应该还是不会过来的吧?”
墨承左右望去,即便是正午,四周也见不到一个活人的影子。
“应该不会,再过数日,那些被困在地底的神兽也会化作原形。古宅埋藏着野兽尸体,虽也会生出一些诡异的传闻,但比埋藏人类的尸体……要好上太多。”
“……那肯定的。”
瞿嘉宁拉起墨承往回走,再次经过甘如霖的工作室时,见到钱思舟正一脸怒气地从屋内出来。
他行至一半,突然回身骂道:“不要脸!还敢提我母亲!”
钱思舟骂完,见到不远处的两人,红着脖子上前,再次提醒他们甘家门风败坏,还欲主动为两人介绍另一个玉雕名门。
瞿嘉宁谢过他的好意,表示两人已经完成老师的任务,明日就要返程了。
钱思舟听完,又劝他们回去之后便不要再来。
“千万别再和甘家扯上关系,他们以后是要遭天谴的,可别被牵连了!”
送走钱思舟,瞿嘉宁冲墨承眨眨眼:没想到水乡里还隐藏着这种旧氏族之间的爱恨情仇啊……
墨承表示:咱妈看的电视剧里,指不定有剧本就是根据他们家的事改编的。
少年连道有理,拉起男人的手一边给钱思舟和甘如霖编故事,一边往藏兔子的小楼走。
当晚,墨承施法带着兔子前往玉舟新镇。送走她后,男人回到北玉门,一眼就瞧见瞿嘉宁站在牌楼下等他。
“怎么站在这里?”
“因为我刚听了个传说。”
少年手里拿着一条淡蓝底纹的药斑布,穿着一身同色的布褂子,恬静乖巧地站着,沐浴在淡淡的月色下。
男人带着点疑惑,缓步行至少年身前,对方将那条药斑布抖开,扎在墨承的腰上。扎好后,他拍了拍男人结实的小腹:“古时候玉舟的男人在出行前,或是从远方回来时,家里的女人都会带着一块药斑布等在码头或者牌楼下,亲自把这条布系在对方的腰上。”
“原来是这样,在北方也有一些类似的习俗……”
“听我说完嘛。这布都是她们亲手染的,出行前的寓意是,将自己对亲人的思念带在身边。而返乡时,则意味着对方漂泊的灵魂,又被自己的思念拴住了。”
瞿嘉宁说完,眨着眼看墨承:“浪漫不?”
高大的男人在夜色的柔光里展露出笑容,他握着少年的手:“我会带你一起去远方,不让你独自在原地等我。”
“……”
瞿嘉宁没想到对方的情话技巧和自己的枪技一般突飞猛进,瞬间脸红到脖子,还好光线不强,否则他又得捂脸遮羞。
“你讨厌厌!”
少年难得说了一句娇嗔的话,就听到身后又响起一声“妙啊”,他转身准备数落小橘,却看到甘如霖站在小橘身边,肩头还蹲着那只喜鹊。
“……甘大师……”
甘如霖表情复杂,强忍笑意:“明天你们就要走了,我来找你们再喝一局。屋里不见人,是这两个小东西把我往这儿领的。喝不喝?”
被撞破小情趣,少年难免尴尬,只能硬着头皮道: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