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庶不奉陪 兔子有蘑菇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2个月前

是个稳重的,我看还不如冬果,收东西也没个条理,”沈雪看一眼项嬷嬷,貌似很可怜地开口道,“要不嬷嬷先走一步,告知老太君,我找到翠玉牌就来,老太君面前嬷嬷千万要说些软话,免得老太君恼了我,到时挨罚的又是你们。”心里的小人摇头晃脑,冬草,算你聪明,委屈你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的人呢,你们一个个地都会装,我这个主子就是现学也得学会了不是?

项嬷嬷想了想,无可奈何道:“小姐可要快些,嬷嬷先去了。”

待项嬷嬷的身影在院门口消失,在三个丫环目瞪口呆之中,沈雪疾速冲到楼下的浴室,洗去满脸脂粉,照着镜子拿起剪刀对准刘海儿一顿狂剪,然后拆了垂髻,用梳子梳得顺溜了,她的头发又多又密又黑又亮,倾泻而下,真的好似一帘黑瀑,又似一匹黑缎,松松地歪编一根大麻花辫儿垂在胸前,用一根水蓝色丝带系成蝴蝶结绾就,回到楼上,打开衣柜换穿了一身看着比较顺眼的水蓝色描绣雁飞湖苇的长裙,将翠玉牌系在腰间。

沈雪心情良好地看着镜子里的人,长眉入鬓,凤眸晶亮,睫毛密长如黑蝴蝶的翅,不颦不笑,眼底自有羊脂白玉一般的沉洌。

斜倚着门框,微抬下巴,沈雪隐去笑意,冰冰凉地看着三个还没回神的丫环,冰冰凉说道:“小姐我也不知道此去毓秀园是凶是吉,你们,谁跟我去?”

冬花使劲晃了晃脑袋,一拍胸口道:“哪怕是杀是剐,奴婢也随了小姐去!”

沈雪轻轻一摇头:“你不行,你只是个二等丫环,没资格。”

冬花立时哭丧了脸:“小姐,你这不是逗奴婢玩呢,不带这样欺负奴婢的。”

冬草不再说话,上前扶了沈雪的胳膊便往楼下走。

听雨院的院墙上爬满了蔷薇的藤蔓,倚墙种着一棵碧枝绿叶的桂花树,花开得正茂,飘香怡人,横生的粗枝干上蜷睡一只毛色油光水滑的胖花猫,树下的花池有不少花盛开着,白色的玉簪,紫红的野菊,橙黄的兰蕉,也有已过花期的凤仙、栀子、茉莉,还有两株用来泡茶的藿香、佩兰,都属于比较好养活没啥品种的,是其他院子不要的廉价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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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齐聚

沈雪倒是觉得,薰香再好不如花香清新自然,每一株花草都是天地间的精灵,无贵贱之分。沉吟片刻之后,她折了一枝半开未开的玉簪簪在头发上,悠悠然往毓秀园方向走去。

鹅卵石的花径经过数个风格各异、大小不一的院子,路过一片檐牙高喙的水榭亭台,拐一个弯后上几步台阶即是飞檐翘角的游廊,打磨得光滑的青条石铺成甬路绵延至另一条花径。穿过游廊便出了三房的地界,一大片荷塘赫然出现。

荷塘里,风吹荷叶田田,荷塘岸边,绽放着妖异浓艳的赤红色花朵,间有几株美如白云的白花,远远望去是触目惊心的一大片,如火,如血,如荼!

沈雪忽然怔住。这些让全府上下敬而远之的红花,是长房的四小姐沈霜霜种植,据说是长安城西鹿山落雁崮一位高鼻深目的游方僧人所赠,长安城里无人识得此花。

冬草眼里也是茫然,问道:“小姐看着这些花发呆,莫不是认得这花?除了四小姐,还没人说得出一二三呢。”

沈雪缓缓往前走着,缓缓答道:“这种花叫石蒜,有红色、黄色、白色、变色几种,红色的就叫红花石蒜,是极上好的药材,入药能祛痰、催吐、消肿止痛,可治疔疮疖肿、风湿关节痛、蛇咬伤、水肿,但它又是个根茎有毒的,会致命,那几朵白花,——毒性还强些,全株有毒,直接碰不得。”

冬草脸色微变:“那冬草就不懂了,既是个有毒的碰不得,为何不掘个干净,留着岂不是个太便利的祸害?”

沈雪笑了笑:“它是个有毒的,可也真的是极上好的药材,有健康守护神的赞誉呢,是药三分毒么,呵呵,在民间它还有个有趣的名字,叫蟑螂花,佛经里它的名字非常好听,红色的叫曼珠沙华,白色的叫曼陀罗华,曼珠沙华,叶落花开,花落叶开,花叶永不相见,所以又叫两生花。”

冬草选择性地听了几个词,噘起嘴道:“有趣,蟑螂,噫!那玩意儿恶心巴拉的,到处爬,咬衣服,咬书画,打还难死,蟑螂花,这么美的花怎么能叫蟑螂花,哪儿像蟑螂了?小姐说什么来着,曼什么华,这个名儿好听。”

一路走,镇北侯府内随处可见奢华美景,红栏绿板,假山石雕,曲径回廊,虽时已仲秋,依然有各色鲜花争妍。抬头处是一座人工小山,山坡上栽种一些颇具君子格调的花木,每月有花开,每月花不同,山顶建两个钩心斗角的小亭子,坐在亭子里,侯府风光尽收眼底。绕过小山,见两排冠盖华伞的香樟树,中间是汉白玉的台阶栏杆围拱的青砖空地,老侯爷常常在这儿督检少爷们的武课,老太君间或当作聚宴的露天广场,又一片怪石异木过后,侯府最卓然的毓秀园出现在眼前。

沈雪默默地哂笑,老太君就是老太君,有钱有势,喜欢上什么东西,就会像收藏珠宝一般将之收入毓秀园,如此才心满意足,因此毓秀园便如一个美仑美奂的……暴发户。

冬草忽然露齿一笑:“小姐,要不要走快些,老太君的传唤,不敢不听的。”

沈雪侧目注视冬草,这个丫环,面带微笑,神色宁和,无一丝局促,更无畏缩,浑不似置身在整个侯府最权威的地方。冬果是有趣的,冬花是有趣的,冬草,怎么会无趣呢?沈雪也不答话,脚下却在加快。

金碧辉煌的毓秀园正厅,窗牖大张,光线十分充沛,侯府上下的主子半主子,静静的,谁也没说话,——老侯爷最恶饶舌,谁也不想往枪口上撞。厅角的青花瓷仙鹤飞升香鼎燃着檀香,一缕轻烟袅袅弥散,空气中浸润着令人凝神静气的清香。

须发皆白的老侯爷在紫檀木的屏背扶手椅上正襟危坐。

老太君垂眸在看茶杯中的茶,似乎要看出一朵花来,那低垂的眼眸也难掩眉头唇角一抹竭力压抑的戾气。她手中的杯子,是个幻彩镶金的琉璃茶杯,晶莹剔透的琉璃在本朝是个稀罕物,这件琉璃杯雕工极为精细,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