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沈雪心头的郁气散了不少。悠然洗完澡,用棉巾擦干身子绞干头发,穿上丝质中衣,披上锦缎披风,沈雪返回楼上的房间。
此时的沈雪并不知道,上一世的她车祸身亡不久,沈爸在抢险救灾中为抢救国家军工战略物资牺牲,同一天沈妈在执行缉毒任务中为保护战友牺牲。
******
侯府的荷塘原来种着半塘的荷花,此时已是八月下旬,晚荷也已开败,只有满月一般的荷叶在水中茂密地生长着,红白锦鲤在荷叶下悠闲地游弋。荷塘边盛开着一大片妖艳的红色花朵,一眼望去竟仿佛是燃烧的血火,红得夺目而惊心。凉爽的秋风夹着桂花的花香从荷塘那一边飘过来,香里透着蜜一般的清甜,荷塘边的红衣少女想要抓住那鼻尖之间的清甜,似乎又一瞬间被另一种令人更加沉醉的蜜香吸引。
“这一年,你我的日子都过得太平淡了,既然你失了光华,那么,我会让你看着我,看着我沿你走过的路,一步一步走到最高处,与他一起望最美的风景!你,我会在你的身边堆满这些美丽的红花,传说,花香是有魔力的,能唤起前生的记忆,哦,你想起前生又如何,亦只能看着我,眼睁睁看着我捧走你的幸福,比你还幸福!”
鹅卵石的小路那边,匆匆走来一人,见到红衣少女,好似被惊着了,止步福礼。
红衣少女的目光似不经意地从红花转向荷叶,眼角却扫视周边,低低道:“成了?”
那人诚惶诚恐:“老奴无能,那事儿,没成。”若是有人看见,不过是觉得这人深惧红衣少女罢了,在这侯府里,有几个不惧红衣少女的?
红衣少女秀丽的眼眸飞快闪过一丝怒色,脸上却是泰然自若,压低的声音则是狐疑不信的:“怎么可能不成?那是十两金子一钱的宝贝,若是有什么不妥,据说只是极淡极淡的酸味,被那贱种发现了?”
那人退后一步,垂着头:“应该不是,那样子作不得假,也从不是个会作假的人。况且第二次是下在药里的,药的味道本就重得很,那点儿淡酸根本不显,许是凑巧。”这一退,令人觉得这人大概是被红衣少女喝斥了。
少女目光如冰,盯着那人,忽地一笑:“你跟了我也不少时日了,想要的我都给了你,我要的回报就是看你这一桩做得成做不成,机会由你自己把握,我只看结果,别让我失望,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一笑,秋天湛蓝如洗的天空竟似暗了三分,惊心动魄的红花也失了颜色。
那人立即福一礼:“奴婢省得,奴婢豁出性命不要,也会做成这一桩。”
红衣少女笑得更深:“保全自己也很重要,再多的银子也得有命花不是?”远远看来,人们可见红衣少女的笑容,令人觉得她必是被眼前的人取悦了。其实,笑,有时候就是个表情,与心情无关。
那人再福一礼:“谢主子关怀,奴婢一定不让主子失望,奴婢告退。”身影很快消失在鹅卵石小路的另一头。
风吹过,绝美的红花随风起伏,风送花香。
红衣少女轻轻一抖帕子,有细尘飘落,淡淡地笑着,笑意并不达眼底,她叹息一声,喃喃低语:“如果你不肯老老实实走我给你铺下的路,那么,就走一走我曾经走过的路吧,也许会有不同,祝你好运哦!”细尘飘落到的荷叶,忽然现出浅浅的焦黑,好似一瞬间枯败。
——————。
猜一猜这红衣少女吧!
戳一戳兔子的《昨夜欢情》吧!
------------
008 阎王殿
冬花已从大厨房取了食盒回来,正和冬草、冬果说着话,一眼看到五小姐进屋,三个人都呆了呆。
一身简单的雪白柔软的中衣,衬出南方少女发育良好的玲珑身姿,披垂的湿润头发黑如墨玉,露出莹如白玉的前额,有一种沐浴后的自然清新,无眼波流转的娇弱美态,亦无妩媚动人的艳冶风情,只静静地站立着,那一点点苍白的面容,眼角斜飞的凤眸,长入鬓角的剑眉,线条分明的圆润的樱唇,却有着画笔难以描绘的妙到极处的和谐,那清冷凛冽的气度,宛若冰山上的雪莲开放在三千红尘!
人人常常夸赞长安城里的贵女们个个美如天仙。三个丫环齐齐想着,天仙太远,五小姐太近!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五小姐,给她们的感觉有些不太一样,以前只觉得五小姐总是垂着头,不喜被人瞩目,安静得近乎无声无息,从无今天这样,如璞玉去岩,似明珠除尘,散发着冷若冰霜却又妍雅明丽的光华。这种感觉是陌生的,却又让她们觉得无比欢喜。
冬果喏喏道:“小姐,也不比她们差的。”
沈雪似笑非笑瞥一眼冬果,五小姐我素面朝天不比她们浓妆淡抹差的好不好,转目看着冬花:“布膳吧。”
冬花正发呆,闻声忽地跳起来,“哦”了一声打开食盒,端出一个又一个彩绘花边的碗碟,开始碎碎念:“小姐瞧着,莲蓉水晶糕,薄荷水蜜糕,藕粉桂花糖糕,茯苓软香饼,翡翠香芹虾饺,豆蔻饮,红枣莲子羹,野山参乌鸡汤,哼哼,七小姐自以为得三老爷宠哩,老太君赏给小姐的血燕也敢抢,说什么给八少爷吃,八少爷落了水是小姐第一个救上岸的,回到府活蹦乱跳的就差上房揭瓦了,便是这样那老太君也没少赏,百年参论斤的舀,八少爷能短了血燕?哼哼,都是三房的庶小姐,谁比谁高贵不成,七小姐敢在大厨房抢五小姐的燕窝粥,五小姐的冬花就敢把大厨房的糕糕点点汤汤水水搜罗个遍!哪个瞪一眼,冬花踹一脚!”
七小姐沈露露,生母小孙姨娘有个良妾的身份,沈凯川捧在手心里怕摔着的宝贝,沈雪微微一笑,有着嫡女的双名也大恨着不是从艾氏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吧。静静注视着冬花,沈雪说道:“你这般放肆,不怕被拖了去打板子?”
冬花大无畏地抬头挺胸:“不怕,主辱仆死,要挨板子,奴婢也得拖着那些欺负了小姐的一起去,七小姐在三老爷跟前再得脸,五小姐也不是她可以欺负的,更不是一帮子没脸皮的下人可以欺负的!”
沈雪坐到桌边,慢条斯理地吃着糕,喝着汤:“七小姐从听雨院要走的东西还少么?你家小姐从来就是谁都可以踩两脚的,你能一一踹回去?也不怕闪了你那小蛮腰?”
冬花嘿嘿笑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小姐挺直了腰,奴婢就不会趴下!”
沈雪抬手捂嘴,捂住差点喷出的红枣莲子羹,缓了缓神,漱一漱口,又净了手,站起身,直视冬花,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