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棋,朝野皆局,智王府这颗被信王府丢掉的棋子,我沈五要定了,简少华可以不在乎兄弟之义,沈五不可以罔顾朋友之情。沈四你记住,前世已非今生。”
望着目中渐有水光的简少恒,沈雪道,“我被困过华清宫,记得简少华从宫外赶到宫内,他走的是哪条道路?”
简少恒摇摇头。
沈雪又气又恨:“你是个棒槌啊,信王府谋算夺位多少年了,怎么可能没有一条进出宫帏的秘道,你跟着简少华,都是白跟起哄的?”
“秘道?”简少恒一拍脑袋,“宫中暗卫给阿华哥送过一张关于宫里情况的图纸,图纸打开时,我偷瞄过一眼,我画下来给你,行吗?”
沈雪觉得简少恒总算说了句不脑残的话。
笔墨纸砚,简少恒很快画出一张图。
沈雪倒吸了口冷气,这是一张宫殿位置图、地下秘道图、宫中禁卫图,再吸了口冷气,沈雪问:“恒世子,这图,没错?”
简少恒有点不高兴:“肯定没错,你不相信我?”
沈雪干笑:“这图,你就偷瞄过一眼?”
简少恒更不高兴:“当然,你不相信我?”
沈雪卷起图纸,哼哼两声:“白瞎了你这过目不忘的本事,白瞎了给你翻盘报仇的重来机会!我要是你,拿块豆腐拍死自己算了。”
简少恒垂下头,面露羞惭:“性格决定命运,我不是阿华哥那样的人,白瞎了就白瞎了吧,我只求家人安康,岁月静好。”
“你自己选的路,走好便是。”沈雪耸耸肩,挽一挽宽大的衣袖,在纸上刷刷刷笔走龙蛇,边写边说,“我需要布置一下,你按照纸上写的去安排,嫣然逃出宫,自会与你们相聚。”
简少恒捧纸如捧至宝,忍不住向沈雪再行一叩拜礼:“沈……沈五小姐,救命之恩,没齿难……”
一个黑衣蒙面人无声出现,向沈雪比划了几个手势后快速离去,沈雪眸色一凛,面容顿冷,慕容遥,你夭蛾子可真不少!召唤冬草急去备车,敛一敛衣袖,向厅外走,却又回过头,淡淡道:“沈四,你说简少华攻打皇宫的时候,智王府已死得不能再死,我有点糊涂,恒世子你如何得知那一世沈五是沈皇后?”
正厅里,沈霜霜和简少恒齐齐变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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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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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超生因病昏迷不醒,延庆帝派出太医院院使、院判为他诊治。院使上书延庆帝,叶大人需要静养,不宜移动,乔迁新居一事暂缓,恳请文武百官勿再探视,客来客往有碍叶大人恢复。延庆帝大笔一挥,准。
许家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至于某些奉命远观的钉子,随他们去了。
一辆挂着同仁堂标志的马车在许家门口缓缓停下,一位中年大夫与一位少年药童不急不徐步入小院。
同仁堂是长安城里最大的药铺,有着不逊于太医院的坐堂大夫。远观的钉子们看过两眼没有再看第三眼的。
正院,太医、仆妇或躺在椅子上,或倒在地上,都呈昏迷状态,院子中央停靠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大马车。乔装的沈雪与魏十四一走进西院,不由得心生警惕。海鲨、陆虎、空鹏双膝跪倒,跪得笔直。
一位锦衣女子斜坐在铺着绣垫的藤椅上,纤长的手指拈着一块核桃糕正往嘴里送,旁边半蹲一个红衣青年在剥着炒栗子,好一副母慈子孝图。
难怪英明睿智的北晋昌平皇帝为一个民间女子着迷,并封她为皇后。花皇后,四十岁的女人依旧人比花娇,牡丹见了也低头。
花皇后随慕容遥潜入长安,慕容迟说已经把花皇后送上返回晋阳的马车,想不到慕容遥半路截胡,把花皇后又接到长安。
沈雪无声地叹了口气,花皇后,你的庶子把你当作对付你的嫡子的枪使,你老公知道吗?
慕容遥笑得花枝招展:“母后,这位小药童就是二哥心心念念的南楚镇北侯府五小姐,你瞧,是不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呢?”
花皇后接过慕容遥剥好的栗子,伸手在慕容遥眼前摇了摇。懒洋洋道:“阿遥,你的眼睛坏掉了,有美人吗,有本宫在的地方。哪个敢说自己是美人?”
沈雪嘴角轻轻一牵,并不应声,示意魏十四向正房走。
花皇后脸色一沉,扔掉手里的栗子,娇声道:“这是不把本宫瞧在眼里么,比那孽障还不识趣,真当稳进慕容家了吗?”
孽障!沈雪的脸色也一沉,看着魏十四进了屋,这才回过身,行一常礼。不紧不慢说道:“本宫?敢问这位大娘,你本的是哪家宫?我只知南楚皇室居于南楚皇宫,皇室出行必有皇家仪仗,未见仪仗,便是寻常人家。陌生人相遇,致意为礼貌,无视为本分,无所谓之瞧得起瞧不起,再说,”
平和的脸孔掠过一个轻描淡写的笑意,沈雪道。“只有怕被别人瞧不起的人,才在意、才计较别人是否瞧得起,出身低不是错,长得好是上天眷顾,然,让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以你为世界中心,这是贪念,妄念。”
海鲨冰冻的神色现出一丝裂缝,陆虎和空鹏挺直的腰身微微松垮。
花皇后猛地站起来,拈着糥米团的手指颤抖着。娇艳如玫瑰的嘴唇颤抖着,而一双如雾如烟的眼睛渐渐漫过来一片水光,水汪汪的。二十多年,从来是被捧在手心的至宝,没有人敢对她不敬,哪怕是声音高一阶,今天被无情奚落,奚落她的人还是她的亲生儿子看中了要娶进家门的小女子!
两行泪,花皇后哭了起来,边哭边诉:“阿遥,你瞧,她凶我!太后都不凶我的,你就看着母后被人欺负吗,长安不好玩,本宫要回晋阳,找你父皇去,那孽障是要娶媳妇吗,这是要本宫的命唉,这女子,太凶了,凶我!……”
慕容遥慌忙道:“母后,母后,别难过了,儿臣这就与你一起回晋阳,我们带二哥一起回晋阳。”
沈雪握紧了拳,掌心沁出薄汗。
于家孝,母亲带儿子回家,外人不能阻拦,于国忠,皇后带皇子回宫,臣僚不能阻拦。慕容遥把花皇后请出来,拨得一手好算盘。
慕容遥笑容愈盛,野狼营如何,在皇后面前不过一条狗,沈五来了又如何,是不是二皇子妃都无能为力。摆手叫立于墙下的侍卫进屋去抬慕容迟。
沈雪睃了一眼停在正院的马车,淡淡笑道:“四殿下,现在的长安,风声很不好,御林军时时巡街,四大城门更是盘查得紧,你想偷运南楚高官,怕是不容易。”
花皇后撇了撇嘴:“本宫的儿子,自有本宫费心,瞧见我们的马车了吗,阿遥想得很周到,底板是双层的,下面躺一个人很宽敞。”
沈雪也撇撇嘴,很慢很慢地说道:“原来你的庶子可以踏着你的嫡子,原来四殿下是想把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