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出,施嬷嬷心惊胆颤,只慌忙去关玉桃的旋扭,梵音停了,呼喊更显凄厉。
那是鬼哭么?施嬷嬷手忙脚乱之中竟将玉桃摔落在地。粉玉、碧玉、白玉,碎成无数块,呼喊声却不停止。仿佛一缕不肯屈服的冤魂在呐喊!
老太君再也撑不住,两眼往上一插,嗓子里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施嬷嬷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这玉桃价值如何。拼命去踩地上的碎片,直到再也听不见那瘆透人心的鬼哭。施嬷嬷手足俱软,不敢大声呼救,哆哆嗦嗦扶起老太君,挤压人中,将老太君唤醒。
老太君瘫坐在地。一动不动。
屋外的丫环婆子听着屋里有异响,敲门探问,施嬷嬷强自镇定。回说老太君头疼,需要静养,一边把地上的碎玉收拾干净,向老太君请罪。
卷帘大将打碎玉帝一只琉璃盏,就被罚落人间变成脖子上挂着九个骷髅的沙和尚。她一个侯府下人,资格再老也是下人。打碎了四少爷送来的绝品,如果得不到老太君的谅解,脱三层皮也不够沈世湾惩戒的。
老太君渐渐回过神来。
沈世湾说这玉桃是他们母子在尚珍和的精心定制,也就是说他们母子已经知道钱氏之死,除了艾老夫人告诉他们,别无可能。他们拿这件事来要胁她,是为了镇北侯爵位吗,他们得有多蠢才会看不到她一心为沈世湾谋算?
老太君想不明白。
香榧木,美人果。沈雪显然不会是像她说的那样,把美人果当然人间佳品。阿萍说,外祖父深惧这种毒果杀人于无形,令族人将境内仅有的一棵美人果树刨根烧成了灰,娘亲手里的美人果是族人在刨树的时候得到的,仅此两枚。娘亲随父亲远赴长安,外祖母忧虑女儿无依无靠,将两枚美人果交到阿萍的手上,防患于未然。
沈雪那番蛊惑人心的胡话,怕是能引起长安人往南疆淘美人果的热潮,美人果在南疆已经绝迹七八十年,想来也没什么人能说出美人果的一二三来,反倒增加了美人果的神秘感,佳品还是毒果,谁又说得清呢?
老太君扶着施嬷嬷的手,费力地爬起来,脚步蹒跚往内室走去。
沈雪用白萝卜冒充美人果,使长安人认为美人果真实存在,总会有那不甘心的人竭力寻找美人果。老太君不敢赌南疆亲戚们全都忘记了美人果,金银财帛的诱惑,谁也挡不住,当他们透露美人果的秘密的时候,吴家主母之死,钱氏之死,就会被揭出来,吴家的人不会放过她,沈家的人更不会放过她。
老太君的眼里浮起一层层阴鸷,她从来不是束手就擒的人!
星河耿耿,笙歌散尽,喧嚣了一整天的镇北侯府终于安静下来。毓秀园正厅里灯火通明,老侯爷和老太君高居上座,大房、二房、三房的各个主子及姨娘们依次行过礼,然后各归座位等待着生辰宴的最后一个环节,全家人一起吃一碗长寿面,祝福老太君福寿绵绵。
今夜沈家的长寿面选的是鱼茸面,取的是新鲜黑鱼,清水烫熟,去皮剔骨剁成鱼茸,和在面条粉里揉得透了再擀成薄面皮、切成细面条,煮熟后淋上去油的鸡汤,口感劲道,色味清香鲜爽。
沈雪看了看放在桌案上的餐具,大房那边是花团锦簇的结晶釉瓷,二房那边是素雅清新的青花玲珑瓷,而三房这边则是牡丹花开粉彩瓷,全部是老太君珍藏多年的精品瓷器。
沈雪抬起头,半眯着眼看向老太君,暗暗叹了一声,老太君的承受能力比她预想的还要强大,从她和缓静慈笑容里看不到半点不悦。沈雪垂眸,静静地坐着,感受着一股杀气在她的周围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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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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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们小心翼翼将热腾腾的鱼茸面盛在光彩夺目的瓷碗里,沈雪嘴角轻轻地勾一勾,听着厅内一番父严母慈子孝媳贤孙乖的唱念做打,眨眨眼看向主座上的老侯爷,又垂下头来,拿着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叹了口气:
“好贵的一碗面。”
艾氏心情甚好,儿子送出的玉桃闪瞎了所有宾客的眼,讨得老太君极大欢心。
对她来说,长安贵妇圈里的面子固然重要,里子更重要,没有什么事能比沈世湾承爵更大。可她也很心虚,这份礼物如此贵重,必然是沈凯川交给五丫头,由她大出风头的,现在乌木箱还在她的私库里,虽然预备了一大套说词,怕也难挡沈凯川的雷霆之怒。艾氏惴惴不安的心随着沈凯川并不在意的态度大大地安定下来,暗自嘲笑自己做贼心虚,想一想,沈世湾才是他的嫡子,况且五丫头的礼物也不差,生辰礼就算揭过去了。
大家都在低头吃面,沈雪这句轻和却清晰的话迸出来,艾氏一阵慌乱,生怕沈雪出夭蛾子咬上乌木箱的事,立即开口斥道:“你学的规矩都忘了,竟不记得‘食不语’?”
沈雪淡淡道:“阿雪去过大厨房,明天的早膳,如果阿雪没有说错,三房的食桌上会摆一道这个季节比较常见的蜂蜜桂花糕。”
艾氏冷笑道:“五丫头不喜欢吃桂花糕,可以在你听雨院的小厨房自做。大嫂给你配的小厨房,闲着多不好。”
赵氏权当没听见,继续低头吃面。
沈雪眯了眯眼,语气凉凉:“桂花糕香甜软糯,素来是四弟的喜好,阿雪对桂花糕也情有独钟。只不过今天晚上吃下这一碗鱼茸面。明天早晨再吃一块蜂蜜桂花糕,可就离死不远了。”
老太君的瞳仁骤然紧缩,冷冷道:“五丫头,今日是老身的生辰,你却在这里死不死地没一点忌讳,诚心让大家吃不痛快,诚心给老身添堵?”
艾氏立即附和道:“五丫头,你这没规没矩的,可真应了老话,有娘生。没娘养,没娘的孩子就是一根草,编成花也是草。还不赶紧跪……”白光一闪,“嘟”的一声,艾氏一低头,一把瓷勺钉进紫檀木的桌面,勺柄犹自轻颤。艾氏脸色一下子全白了,这要是一把刀插进她的脖子,那皮肉外的刀柄也会颤两颤吗?
沈凯川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太君,突然喝道:“一刀,去请韩老大夫,去请魏大夫!”
“喏!”沈一刀低沉的嗓音传入厅内。人已离了毓秀园。
老太君重重地一拍桌案,长身而起,指着沈凯川:“老三。你,你什么意思,你竟是信了五丫头胡言乱语?”
厅里的人们都已停下筷子,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