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1 / 1)

便衣警察 海岩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下不是

很正常的事吗?那要是本黄色小说,他还一块儿偷走呐,值得什么大惊小怪!”

“可杜卫东本人至今不承认犯有盗窃罪,他说留在卫生间窗外的鞋印是第二天早上

去……”

“你听他胡诌八扯呢!现在可不是‘无供木录案’的时代了,只要证据确凿,没有口供

照样定案。你看,现场勘查是很清楚的,他下午在江一明家修水管子,在江的卧室来回过往

好几回,这期间江一明曾打开过那个抽屉拿他儿子的信给施季虹和卢援朝看,杜卫东发现抽

屉里放有钱财之后,遂起盗窃意念,临走时暗中拉开了洗漱间窗户上的插销,为夜间行窃做

了准备,这是同类案件中罪犯常用的手法。可是杜卫东并不是一个高明的老手,他用布揩去

了行窃时留在室内的鞋印,正好暴露了他进入现场作案的路线,他是翻窗而入直奔那个抽屉

的,目标选择的很准,撬抽屉的工具也是自带的,这都说明他是有准备的,是看好了的!”

“目标选择的准,说明罪犯对江一明家财物的位置很熟悉,盗窃的目的性很明确。可是

杜卫东只去修了两个小时的管子,他怎么知道江一明只在那一个抽屉里放钱呢?按说他费了

半天劲儿撬开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家,应该是乱翻乱找一通才甘心呢,噢,这么几十块钱就

心满意足啦?这一点就不合理。”

“江一明老头儿原来倒是个殷实之家,可是上个月把全部近两万块钱的存款交了党费,

这事941厂人人皆知,杜卫东决不会没有耳闻。再说,941厂是每月十九号发工资,发案时

间是十六号晚上到十七号早上,老头儿能有多少钱?能偷个几十块就算是大获全胜了。咳,

问题根本不在钱多钱少,这些王八蛋贼养的,你就是有一毛钱他也偷!”

“那么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处理这个案件?”

“这一两天内就写出‘起诉意见书’往检察院报请起诉。这小子,有盗窃前科,刑满不

足三年又犯同罪,构成累犯,累犯从重,这回够他一战!”

周志明还了碗,两人边说边走出食堂。在门口,马三耀说:

“得了,你也别上我那儿休息去了,刚才你们处里来了电话,打到我们值班室去了,叫

你下午回去呢。”

“什么事?”

“木知道,好像是开会吧。”

“那你晚上还在这儿吗?有些卷我还没看呢。”

“还要看?你小子能看出什么名堂来?真是犯犟!好,你要看就来吧,我今天晚上值班。

告诉你,明天可就看不上了啊,‘起诉意见书’往检察院一报,案卷材料都得跟着走。今晚上

你要是还挑不出刺来可就别怪我不给你看了。”

周志明笑了笑,“行,不怪你。”

下午,周志明在处里的饭厅听了一下午报告,是政治处从南州大学请来的一位讲师讲国

际政治情况。因为是要求全体干部都要参加,所以科里才打电话把他叫回来的。一下午,说

实在的,他几乎就没听进去一个字,而把所有时间都用来梳理看完卷以后的麻乱头绪。搞案

子非得这样反复琢磨、反复想,直想得烂熟于胸不可,不把所有的事件、人物、时间、地点、

条件、线索、原因、结果统通理清楚,那你就休想挑出毛病来。

散会的时候五点了,在从饭厅回办公室的路上,他把案卷材料记载的大致情况,向段兴

玉叙述了一遍。

“案情倒并不复杂,你现在有什么看法了吗?”回到办公室,段兴玉第一句话便这样问。

“我?这个……”他苦笑着摊开两手,“一下子接触这么多材料,还有些蒙,至少现在还

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段兴玉靠在桌子上,思索了一阵,迟疑地说:“认定杜卫东盗窃的直接证据,好像弱了些

吧?”

“直接证据?”他心里豁然一亮,一直潜在肚子里的那个说不出来的股俄感觉,竟让段

兴玉的这句话一下子提纲挈领地点明了。对了对了,从案卷上看,杜卫东虽然具备作案的时

间条件,并且在现场留下了足迹,但这都是证明案件某一侧面或某一片断的间接证据,并不

能像指纹那样可以直接认定他的犯罪,也许他那天从晚上十点半到早上天亮的确是在值班室

老老实实地睡觉呢;也许那可疑鞋印真的是早上他去寻找弹簧尺而留下的呢!这都是不能排

除千万一的事。抽屉上被扁平铲破坏的痕迹,鉴定结论上只说与杜卫东做木匠活儿的那把扁

平铲锋口吻合,并没有排除同类的其它工具,至于说社卫东利用修管子的机会窥得财物,预

先打开窗户插销,则更其属于主观推理了。严格地看,认定社卫东犯有盗窃罪的直接证据似

乎一样也没有!

“对!对!”他不由鼓起掌来,“我就是这个感觉!”

段兴玉还想说什么,严君进来请他去值班室接长途电话,他临走拍拍志明肩膀,嘱咐说:

“这两天你再去刑警队把情况了解详细一些,重点是看有没有政治性窃密的可能,有什么想

法带回来商量,不管你和马三耀多么熟,在兄弟单位也不要指手划脚的,发表意见千万不要

太轻率太任性,人家也是经过了大量查证工作才下的结论,况且这个结论还要经过检察院的

审查起诉和法院的审判活动两道关口的考验,案子究竟是错是对,大家都在负责嘛。”

他点点头,心里明白,段兴玉说了这么多,主旨还是叫他尊重别人。

段兴玉走后,他正想收拾一下自己办公桌的抽屉,严君走了过来。

“哎,刚才施肖萌来了个电话。”

“她回来了?什么事?”

“叫你下了班到庆丰路第一百货商场门口去,她在那儿等你。”

“到那儿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呢?”

“就说这个?”

“就说这个。”

“你怎么说的?”

“我说呆会儿告诉你。”

“咳,我今天晚上还得上刑警队去呢!”

“那我怎么知道?你的事什么时候也不跟我说。……”

周志明笑了:“我这一天到晚,脑袋老跟桶浆子似的。哎,对了,你跟小陆的事究竟怎么

样了?真的,小陆人不错。”

“和小陆,什么事?”严君很超然地问。

他看出严君的故意装傻,说:“你说我的事从不告诉你,所以你的事也就不告诉我,对等,

是吧?”

严君闷了片刻,“好,告诉你,我的事都可以告诉你,我这一辈子不结婚了。”

严君动感情了,他赶快用半开玩笑的话把她的情绪隔断,“好嘲!你这话可搁在这儿,我

看你能坚持多少年。”

严君脸上一点儿笑意也没有,靠在桌边发了半阵儿呆,周志明转开话题,问道:“该下班

了,还不回家吗?”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