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8 章(1 / 1)

宋煦 官笙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寅将信展在章惇脸前,道:“是,相公,事情又有变化。蔡相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曾相公出手,要重罪。”

章惇看了眼,继续扎着头发,道:“飞鸽传书说的不清不楚,等吧,京里很快就应该来人了。”

裴寅倒是能猜到,看了眼京城方向,道:“相公,蔡相公是向来知轻重,有分寸的人,怎么会突然羁押曾相公?他应该知晓后果,我们要不要提前回京?”

章惇简单的扎好头发,也转身看向京城方向,脸上渐渐恢复严厉之色,只是片刻就淡淡道:“没多大事,按照计划,继续走。”

裴寅看着章惇的神色,心里暗紧,抬手应声。

纪澍一直站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旁观者清,他总觉得,朝局到了这种时候,可能会有大变!

章惇的队伍在东明县待到晚上,启程向东,去往考城。

正如章惇所料,在路上他就被‘截到’了,先是吏部的人,接着刑部,而后是御史台,甚至还有皇城司。

到第二天中午,蔡卞的门生,周文台也‘截’到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章惇才算将事情给弄清楚。

站在一处茶馆的棚下,章惇喝着茶,看着周文台,笑着道:“你,我是知道的,忠孝有为,宁折不弯,行事有头有尾,方正有大气,确实不错,蔡元度目光不错。”

元度,蔡卞的字。

周文台不卑不亢,倾身道:“下官不敢当章相公如此赞誉。”

章惇脸上笑容收敛一分,还是不见往日的那般严厉模样,道:“你觉得,我该是什么反应?”

周文台明知是考验,还是毫不犹豫的道:“下官希望章相公支持蔡相公,固然此事可能会引出一些风波,但甄别‘新法’忠奸已迫在眉睫,不能重复熙宁年间的老路,请章相公三思。”

章惇神色不动,道:“蔡元度能力、眼光都没有问题,但手段还是过于直率了。”

‘直率’形容一个人的手段,那就是褒词贬用了。

周文台神色不动,心里腹诽,如论‘直率’,整个大宋有比得上您的吗?

即便周文台不说,章惇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喝了口茶,道:“回去告诉蔡元度,我给他善后。但那十五个巡抚,都得由我来选。”

目前政事堂只有三个人,苏颂,章惇,蔡卞,苏颂其实已经离走不远,插不了手,唯有蔡卞能与他争一争了。

周文台思索片刻,道:“这个下官做不了主。”

章惇道:“他会答应的,回去吧。”

周文台到底没到那个层次,不清楚章惇话里的具体意思,见章惇没有反对曾布这件事,他已经悄悄松口气,起身抬手道:“谢章相公,下官告退。”

章惇目送他离去,仔细推敲一番,朗声道:“拿笔来。”

裴寅一直立在一旁,听着就去准备。

章惇等铺好纸,拿起笔,顿了下,开始写。

第一封,是给赵煦的,上奏他这段时间的巡视结果与新思考。

第二封,居然是问候太皇太后病情的。

第三封,是给御史台的。

第四封,是给皇城司的。

第五封,是给曾布的。

裴寅在一旁静静看着,有很多疑惑。

章惇居然问候太皇太后的病情,哪怕是‘礼节性’的?还有皇城司,曾布,这些目的是什么?

裴寅疑惑,但没有问出口。

一道道信鸽,从这里飞入京城。

京城之内,果然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因为曾布的事,开始热闹起来。

‘旧党’冷眼旁观的有,趁机拱火的更是无数。

‘新党’内部的分裂情形在加重,以六部三寺等为代表,继而太学以及今科的士子等也纷纷加入其中,各种争论此起彼伏,甚嚣尘上。

弹劾蔡卞,为曾布申辩以及要求增加政事堂相公的奏本不断增加。

蔡卞统统不管,似乎要强压六部,继续推进对曾布的处置。

御史中丞黄履的日子突然变得不好过,一些与曾布以及曾家有往来的人,纷纷登门,不少是德高望重之人,黄履不得不见,还得持弟子礼。

原本要南下游历的苏轼等也坐不住,接连登门,为曾布申辩。

曾布不止本身的影响力,他兄长曾巩更是一代大家,还是欧阳修的门生,苏轼等深受欧阳修的恩惠,自是不能坐视不管。

甚至于,一些勋贵公卿都出面了。

姻亲,师徒,亲朋好友,同窗同乡等复杂关系,在这个时候疯狂展现,似乎在大人物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黄履回府的马车,甚至遭到了‘袭击’,各种辱骂声伴随着马车,臭鸡蛋,石头更没少。

最后还是开封府的衙役赶来护送着,才勉强回府。

入夜。

赵煦看着这些五花八门的奏本,只是晒然一笑。

作为大宋皇帝,他越来越超然,对于朝廷内外的争斗,尽力的脱身,逐渐的在扮演了一种‘剧中裁决’的角色。

当然,内里的人其实都清楚,现今的大政,朝纲,‘新法’路线,全部出自于他的手笔。

第三百二十四章 谋逆大罪

华灯初上,初春的月色还是那么冷清,带着丝丝寒意。

一缕寒风从北方吹来,笼罩着开封城。

张怀素满脸通红,醉醺醺的从一高门走出,忽然间一个哆嗦,赶紧裹了裹衣服。

“贼他娘的鬼天气……”

张怀素嘟囔一声,但是掂量了下腰间的袋子,脸上再次浮现笑容,摇摇晃晃的向城南方向走去。

张怀素走了许久,忽然间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眼。

黑灯瞎火,影子幢幢,仿佛有无数人躲在暗处。

张怀素酒醒了几分,自语的道:“怎么感觉有人在跟踪本道?”

旋即,他又嗤笑的摇了摇头,道:“我就骗点吃喝,谁会跟我过不去,再说了,本道还是仙长,哪个不长眼的敢跟我过不去?”

张怀素说着,又哼哼唧唧,摇摇晃晃的向前走。

等他走远,两个黑衣人悄悄走出来,低声交谈。

“这个张怀素果然不简单,刚才那是驸马都尉王诜的府邸?”

“嗯,前几天去过的,司里都有记录。”

“这个人装神弄鬼,窜走在高门大户,还与那些士子交往过密,肯定有问题!”

“我们自负责跟踪,记录,其他的不归我们管,不要多想。”

“好,跟上去,看看他又要去哪!”

两个人这次更加小心,在黑暗中潜行,与张怀素不远不近。

张怀素没有感觉到异常,这次直接来到了赵谂的租房。

赵谂刚刚入政事堂‘用事’,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是政事堂准备培养他们,赵谂为此高兴不已,正在自斟自饮,见张怀素来了,当即兴高采烈的拉过他,一起对饮。

张怀素之前喝的正差了那么一点,当即与赵谂喝了起来。

这酒一多,舌头就大起来,两人近乎无话不谈。

“道长,我跟你说,家父投降宋朝,不尝没有悔意,奈何覆水难收……”

“我知道,与你交往,从你的言谈举止就看得出来,你根本不是个宋人……”

“哈哈哈,我们原本在夏人那,过的十分不容易,那帮蛮子,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