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喻。
韩宗道余光看了他一眼,想着朝局的复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满脸凝重色,道:“你是要我做什么,还是明哲保身?”
巡检连忙道:“当然是明哲保身。官家还没有复起新法就成了这样,真的要复起,必然天下沸荡,现在走还能回来,否则以相公的位置,怎么都躲不掉的。相公,您还没看到吗?就剩下您与苏相公了。”
高太后的‘前朝’,大大小小的官员,这段时间已经被赵煦清理的差不多,这一次将‘三衙’的三帅抓入皇城司,那么剩下的,最为扎眼的,就是宰执苏颂与储相韩宗道了。
韩宗道听着府外大队禁卫巡逻穿过的脚步声,轻叹了口气,道:“你去吧。”
巡检还想再劝,最终也没说出口,应了声快步走了。
‘三衙’可不是一般的机构,涉及‘兵权’,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好在由于武骑军哗变,开封城戒严,所有声音都被压了下来。
三天后,垂拱殿。
苏颂,章惇,蔡卞站在殿中,向赵煦汇报着近期的情况。
蔡卞道;“官家,许尚书那边来了信,信中说,武骑军哗变,除了不满于治河,还有就是俸禄,伙食被克扣,已经基本安抚住,没有出现大乱子。”
赵煦已经收到了楚攸密信,暗自点头,道:“那就好,告诉许将,再小心一点。”
蔡卞应声道:“遵旨。”
章惇接话,沉声道:“陛下,皇城司那边审讯了‘三衙’的一些人,有人承认参与了武骑军的哗变,还有……”
赵煦抬手,阻止章惇说下去,道:“朕心中有数。”
章惇神色动了动,继而就道:“环庆路那边有动静,夏人察觉到了我们的备战,可能会提前来攻。”
赵煦双眼眯了眯,冷哼一声,道:“他们是打惯了是吧?动不动就来打一次!传旨给章楶,命他准备北伐,记住,这场战争不是防守,是北伐,给朕狠狠的打!”
苏颂,蔡卞脸色微变,要知道,神宗朝五路伐夏可是惨败而归!
赵煦神色决然坚定,沉声道:“告诉他,要什么给什么,军权,兵器,钱粮,给足了,给朕打回去,打的夏人伏首跪地!”
章惇果断抬手,沉声道:“吾皇英明!”
赵煦扫了眼欲言又止的苏颂与蔡卞,道:“告诉许将,收拾好武骑军,尽快北上。”
“是。”章惇道。
赵煦目光闪动,心中飞速思索着环庆路的事。
夏人太后,皇帝亲征,三十万大军,还真是好大的气魄!
赵煦冷哼一声,道:“尽快铺设各路的飞鸽,朕要及时的知道环庆路的军情。宗泽的虎畏军也不用藏着掖着了,驻扎到开封城北,随时准备北上支援。”
苏颂,蔡卞还不知道什么‘虎畏军’,都是一愣。
倒是章惇心中了然,直接道:“是!臣已征调各路的钱粮,兵甲,这一战,我大宋必胜!”
第一百六十八章 嚣张的夏使
又过了几天,许将处理好武骑军的哗变,安抚其他各路,相继将他们送走,这才安心,接到政事堂的命令,马不停蹄的又赶往环庆路。
开封城随之解除戒严,各种问题又冒出了出来。
比如与西夏开战,比如羁押‘三衙’的指挥使,比如章惇的权势越来越大,俨然掌控了整个朝廷。
随着最初的紧张过去以及各种布置陆续到位,赵煦没了之前那么肃重,慢慢恢复了如常。
元祐七年,九月六号。
一大早,赵煦照常在与禁卫蹴鞠,只不过没了赵佶那个小混蛋,换成了十三弟赵似。
赵似已从河北路回来,走了这一趟,小家伙脸上似乎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坚毅。
他在赵煦对面,与胡中唯一队。
还没踢多久,胡中唯就不动声色的拉住赵似,低声道:“十三殿下,不要太认真。”
他还没说完,赵似就忽然冲了出去,将到赵煦脚边的球给抢走了。
赵煦已经习惯了原本的节奏,见赵似突然抢球,不由得愣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结果就是,赵似一连赢了三场。
中场休息了,胡中唯瞥了眼擦汗的赵煦,低声与赵似道:“十三殿下,咱们不能赢官家。”
赵似正喝水,闻言道:“为什么?”
胡中唯比划了下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道:“反正就是不能赢。”
赵似转头看了眼赵煦,而后颇为掷地有声的道:“蹴鞠就是蹴鞠,不能让。”
胡中唯要再说,赵似已经走回球场了。
赵煦擦了擦汗,将毛巾扔回去,打量着比赵佶高一点的赵似,眼神带着笑意。
下半场开始,赵似一马当先,与赵煦踢了个你来我往,赵煦只要一不留神,小家伙就能抢走球,赵煦还很难再抢回来。
直到一场踢完,赵煦只赢了三场,其他七场全部是赵似赢的。
赵煦擦着汗,坐在台阶上,看着赵似笑着道:“你知道吗?他们平时都不敢赢我的,都不动声色的让着我。”
胡中唯等在一旁听着,纷纷抬头望天。
赵似喝了口凉茶,一脸疑惑的道:“为什么呀?”
赵煦见他懵懂又好奇的神色,歪了歪头,笑着道:“哈哈,没什么。去河北路辛苦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赵似眨了眨眼,似有些茫然,突然道:“我想给十妹做一件好看的衣服!”
赵煦一怔,若有所思的道:“嗯,不急,你还小。行,待会儿你去找童贯,让他帮你。”
赵似顿时大喜,小脸上都是憧憬之色。
赵煦看着他,笑容更多。
慈宁殿。
赵颢恢复了不少,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在慈宁殿的院子里慢慢走着。
长史已经屏退了黄门,宫女,扶着赵颢道:“官家抓了三衙的指挥使,副指挥使,还将马军司的都虞侯发配给许将,兵部目前暂领三衙所有职权……”
赵颢听着,轻叹了口气,道:“现在北方各路几乎都被打乱了,环庆路等五路还被章楶整肃的七零八落,汴京中三衙形同虚设,我这位大侄子,下了一盘好大的棋啊……”
长史面露凝色,扶着赵颢,低声道:“突然间还冒出了两万多人,驻扎在城北,说是为了防备夏人,随时北上支援,其实还是防着开封城。有那两万五千人,加上楚攸的两万,总共四万五千人,在开封城里,官家皇位坐的稳当,太皇太后也没辙了……”
赵颢慢慢走着,感慨道:“早知道他布了这么大的局,我就不用这么拼命了,老老实实去大理寺装死……”
长史也觉得赵颢用力太猛,给他自己下的药太重,迟疑着道:“大王,官家将‘三衙’的人都抓了,会不会牵扯出大王来?”
赵颢摇头,道:“不会,有母后在前面,我那大侄子怀疑不到我。对了,母后现在怎么样?”
长史神色动了动,道:“官家改制的动作太大,加上章惇的人对司马光,吕大防等人穷追猛打,一副要清算元祐初到现在的朝臣,太皇太后很是愤怒。”
赵颢点头,在一块石头上,小心的扶着腰坐下,看着满园的花,道:“熙宁之法是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