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拍卖行委托专家鉴定之后确定是现代工艺品,原料根本不是翡翠。龙先生大惊,赶紧把翡翠碗和另一件翡翠花插都拿去鉴定,发现都是赝品,总价不超过八万元。
“我听到消息一时间不敢相信。”祁向君说,“于是拉着龙先生去找杨德明,这才知道机关家属院的房子是他租的。他的电话已经停机。没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人去了哪里。龙先生不认可我的说辞,因为他看见我拿了杨德明的钱,一口咬定我们是一伙的,威胁要报警抓我和我叔叔。”
“这可奇怪了,”蓝筱惊讶,“你和祁老都是行家,绝对不可能把不是翡翠的东西认成古董。”
“肯定是中途被杨德明调包了。”祁向君说。
“问题出在赌局上。”雷涛揣测,“杨德明拿给你们看的肯定是清代玉器。他故意说成明代就是要激你打赌,然后以赌输为由带你们去餐厅。那是他选的餐厅,对吧?”祁向君点头称是。“他早就在餐厅安排了自己的人。吃饭的时候杨德明用聊天喝酒吸引你和龙先生的注意力。他的同伙化装成服务员,伺机用外观相同,里面装了赝品的箱子换了装古董的箱子。”他问祁向君当初是否报警。
“报警没用。骗子早没影了。”祁向君觉得他多此一问,“当时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关键时刻,我叔叔出面担下了所有的事。他赔偿龙先生一笔钱,公开承认是他鉴定出错,我只是经手人。梅老师也出面替我说话,担保,这才救了我岌岌可危的前途。一时间舆论沸腾,为了避开是非叔叔借口养病和写书搬到郊区暂住,没想到出了大事。”
“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曲折。”蓝筱听得胆战心惊。
“所以至今我随身带着这支龙钩,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祁向君说,“现在你们还认为我叔叔的事和老师被绑架有关吗?”
“这么说来,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关系。”雷涛问祁向君,在火灾发生前,祁雪明有没有什么异常。
“警察当初也问过这个问题。”祁向君说,“我去看过叔叔几次,没发现什么不正常。我也说不清他那天为什么要把保姆支走。总之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再提起来没什么意义。”听到他口气坚决,雷涛和蓝筱对视无言。
“现在救老师才是正事。”祁向君从背囊中拿出地图。“我来之前去了一趟莲池公园,耽误了时间。”他找了一支笔在地图上标出公园的几处出入口,“我找了五个小伙子,分别守住这三个门,只要有陌生人进入公园,他们就给我打电话。”
“公园太大了。”蓝筱担心,“劫匪没说在哪里交易。不知道他是一个人还是有同伙。我们该怎么办?”她一边说,一边用征询意见的眼光看雷涛。
“祁先生的想法不错。”雷涛给她打气,“守住几个门,摸清对方的情况,我们想办法随机应变。总之一个原则,不见到梅老师绝对不交出屏风。”
“我们的人现在已经去公园了。”祁向君说,“不知道绑匪会不会派人盯着咱们。我一会儿先走,绕个圈子看看有没有人跟着,没事的话就去公园和他们会合。如果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咱们再做打算。”他把车钥匙递给雷涛,“麻烦你了,雷先生,你会开车吧?”
“交给我吧。”雷涛抬头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二十分,按路程推算,他和蓝筱一个小时后出门就可以在午夜十二点前赶到莲池公园。
“能不能把他抓住,交给警察?”蓝筱问。
“万一劫匪狗急跳墙伤害老师就糟了。”祁向君反对,“咱们还是把老师接回来再报警。为了防止对方有埋伏或者动手抢东西,我带着人躲在暗处。你们两个小心行事。”把计划又事无巨细地重复一遍后,祁向君独自离开了四合院。
天气不冷不热,银色的月光洒满干净的院落,和姑娘坐在窗边听着阵阵蝉鸣是愉快的经历,只是钟表的滴答声好像在不停唠叨着绑架、勒索、交换……让雷涛有一种度日如年的烦躁。他想讲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也安抚一下坐立不安的蓝筱,但搜肠刮肚半天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没话找话还不如沉默是金。于是他选择了沉默,起身假装欣赏梅东元摆满仿品的珍宝阁。
蓝筱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两个人偶尔扭头对望,都想打破沉默,无奈都没有成功。一个小时慢悠悠地晃过,雷涛不明白自己不说话也没做剧烈运动,为什么会有身心俱疲的感觉。蓝筱的手机闹钟响起。她像被烫到一样从沙发上蹿起来,用发抖的声音提醒雷涛该出发了。两个人将翡翠屏风装进皮箱,一人拎着一只出了小院。祁向君的车停在距离胡同口不远的公共停车场,雷涛刚系好安全带,蓝筱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私人号码。蓝筱犹豫了一下,按下免提键。“喂……”她嗓子里好像卡着东西。
“你请了不少帮手嘛。”劫匪的声音仍然滑稽又可怖,“你的师兄可真不经打。”
“你把师兄怎么了!”蓝筱尖叫起来,“你要干什么!”
“别着急,他好好的。”劫匪阴笑两声,“让你旁边那位骑士接电话。”
“你找我吗?”雷涛冷静地回应。
“哦呵呵,英雄都想救美,就是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劫匪嘲讽道。
“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雷涛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祁向君的电话,听到对方已关机的电子提示音。
“把你们两个的手机关上,扔到窗外去。”
“什么?”
“别想耍花招。我看得见你们。你要是不照做,交易取消。明天一早你们就等着给梅东元师徒收尸好了。”
“你别乱来。”雷涛说,“我们照办就是。可是没了手机你怎么联络我们?”
“长辛店,二七厂路,洪林快捷酒店。”劫匪不耐烦地说,“扔了手机,给你十秒钟,九,八,七……”
“好,好,我照办。”雷涛关上蓝筱和自己的手机,把它们扔进停车场边的垃圾箱。
“这可怎么是好。”蓝筱抱着手提箱,瑟瑟发抖。
“他可能在街上的某辆车里盯着咱们。”雷涛发动了车子,“按他说的做,看看这家伙还有什么花样。”
深夜的城市,灯光迷幻了繁忙依旧的街道。雷涛控制着车速,时不时从后视镜观察后面的车辆,看有没有哪一辆一直跟着。开到五环附近,路上只剩下他们这一辆车,雷涛不得不承认对方又赢了一局。
坐在副驾驶座的蓝筱又开始转动腕上的手串,眼睛一会儿看向窗外,一会儿看向车前,一会儿又扭头看雷涛开车。雷涛觉得她需要找点事做分散